随时待命 第17章 chapter 17

唐非晚反复确认没有做梦，好像忽然知道中头奖，从太师椅上一跃而起。她不顾身旁跌落的抱枕和酒瓶，疾步走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虽然已经喝完三瓶酒，脑袋有些发懵，但还算清醒，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喝酒只是将谈话提前。

她洗脸降温，擦干手臂的薄汗，换身外穿的衣服，拿着竹垫和写给林也的12封挂号信出门。

她们约在蜀江大学医学院背面的篮球场，读书时，她和路雨晴菜鸡互啄打篮球，林也总会坐在旁边观看。此时差不多九点，偌大的篮球场，学生已经散去，照明灯也熄灭。唐非晚找到靠近路灯的看台坐下，静候着林也。

南方的夏季闷热潮湿，纵然在夜里的户外，也不能感受到丝毫凉意。唐非晚着急出门，忘带小风扇，只能以手作扇，然而连续扇风，非但没有带来一缕凉风，反倒因为白痴的动作，体感更热了。

应证一句老话，喝酒会变笨。

唐非晚将挂号信搁在膝盖，埋头刷手机，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仍然不见林也的踪影。后悔了吗？她咕哝着，下一秒便收回猜测，林也守信，答应的事从来不会食言，以前是，现在肯定也是。果不其然，唐非晚起身把擦汗的纸巾扔进旁边垃圾桶，刚转过背，正好瞧见五米开外的林也朝她走来。

夜色中，女人扎马尾，穿着白色T恤，杏色短裤，最为普通的装扮，却还是轻而易举地令唐非晚瞬间失神。

“抱歉，来迟了。”她将林阳阳哄睡，才换衣服出门，所以姗姗来迟。

“没，没关系。”唐非晚收回过于直白的眼神，示意她坐在旁边准备的竹垫。

林也道谢，依言坐下。

随后的半分钟，唐非晚因为忽如其来的紧张，双唇紧抿，右手摩挲着膝盖的信封，不知道怎样打破宁静。短暂的沉默，她余光往右边瞟，林也同样双手放在膝盖，微微抬头，望着前方的夜色。

“林，林主任......”唐非晚犹豫良久，终于含混地蹦出三个字。

“嗯。”林也冷声回应，冷到右侧的她心脏颤了一下。

唐非晚积聚的勇气瞬间被击溃，原本准备大段感谢林也的话语作为开头，现在全部忘记，只能逼自己临场发挥，从她们分手后说起：“5年前，大概12月17号，我拿到你寄来的4封信，也知道你写了12封。”

林也没有回应，依然保持先前的姿态。唐非晚瞧不见她的神色，只好继续说：“我看完信，打电话，发Q.Q，但没法和你取得联系。”她停顿两秒，嗓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活该。”

夜色渐浓，周遭越发寂静，唐非晚清晰地听见林也吞咽喉咙，她还来不及往下说，耳边传来女人好似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12月7日凌晨，我提出分手，8天后删除你的Q.Q，去营业厅换了手机号。”

平信，代表着未知的浪漫。其实，12封信的内容林也和她打电话的时候都说过，之所以拿笔记录下来，也是考虑给对方惊喜，想着倘若万幸没有丢失，异国他乡的唐非晚收到信件，在学习和工作疲惫的时候翻出来，放松心情。

“我......”唐非晚百口莫辩，她那段时间正好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做手术一助，连续数日都待在医院，翻文献，模拟手部动作。

林也瞧她没有反驳，心口像被细针猝不及防猛扎一下，尽量控制着情绪，低声道：“这几封信，你看或者没看，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唐非晚深吸鼻子，斩钉截铁的语气，“我也写了12封信，寄去你在附二院后门的出租房，可惜，你那时大概已经搬家，信件都被邮局退回。”她将信封推向林也。

林也其实瞥见她眼角闪着泪光，但还是硬着心肠，置若罔闻。

一摞信封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两人中间。

“你如果真的想让我收到信，可以选择寄来急诊科的分诊台。”尽管情绪已经压制再压制，林也还是失去往日的从容，哽着喉道，“所以，唐非晚，你根本没有上心。”

她从来没和唐非晚说过这般严重的话，想着此时尽数讲出来，让对方明白分手的理由，两人也可以断得干净，不再纠结过去。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已经做到最好，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感受到了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林也眼底雾气氤氲。

“消息可以两天不回，回复的时候就说好累，好困，然后没有下文......”

林也一字一句犹如洪水灌进脑海，唐非晚原本心里燃烧的火焰顿时被浇灭。

对，林也没说错，出国以后，她的回应越来越少，以为对方不会在意，以为对方能够体谅她。两人学医，相处的机会本来就少，跨国恋更是难上加难，然而林也都能抽出时间，为什么自己不行？

是不是习惯对方主动，享受对方主动，却忘记对方也需要自己的回应。

长期不对等的恋爱，怎么可能长久......

唐非晚醍醐灌顶，抬手擦拭不经意滑落的泪水，直愣愣地望着林也。

林也背着光，唐非晚自然看不见她强忍的泪花，但能感受到对方反常的呼吸，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不起。”

“不需要。”林也移开视线，补充道，“我们分手不是谁单方面的过错，我也有错，从来没有向你诉说自己的不满。”

唐非晚记得林也曾经开玩笑的方式，撒娇的语气暗示。如今的她哑口无言，只能摇头，只能听着女人把过往所有的失望都摆在面前。

“我不能控制你，所以只能控制自己。”少些思念，慢慢试着斩断过去，林也将萦绕在脑海中的后半句话抹掉，起身背对着她，嗓音喑哑，“希望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能够对她好一些。”

唐非晚忙不迭叫住她：“林也。”

身前的林也稍稍驻足。

唐非晚深呼吸，道出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也心下微滞，没有回答，只是短暂停留两秒，随后留给她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挺现实的问题，有部分人确实是这样，她们或许不是不爱，而是习惯依赖。

下周入v，入v以后就会多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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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