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千万里 第100章 第 100 章

“你走吧。”

楚恒一听瞬间慌了神，“师父，我是哪做的不对，您指出来，我改，别赶我走。”

老者叹了口气，“你什么都没做错，为师也并非赶你走。”

“那这是…”楚恒不明所以。

“我的这些弟子里，你是佼佼者。”老者目光殷切，带着数不清的期望。

“所以，为师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你的那群师兄师弟，能力不足，难堪大任，只有你。”

老者的这番话说得郑重，楚恒一下子不太能适应。

平常师父虽严格，但只针对铁器制作，而今天的他是楚恒从来没见过的，话中好似充斥着某种遗憾，楚恒也说不清。

他问道：“师父既派任务给我，想必跟铁器有关，既然师父重视，为什么不亲自出马？”

老者微微仰头，望向屋檐一角的天空，“师父老了…”

说到这，他神色一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看向楚恒，问道：“你不想去？”

“我…”楚恒目光躲闪，纠结片刻，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说出了实情。

“不想去，一则不想离开师父及各位师兄弟，二则我能听得出来这件事对师父有多重要，我…没有勇气替师父办成，徒弟只想待在这林礼城，跟在师父身边做铁器，做一辈子，哪都不想去。”

“那要是师父离开了呢？”老者平静地问到。

“您别说这个。”

“那你知道我让你去干什么吗？”

楚恒嘴唇紧抿，本来不想说，奈何抵不过老者投来目光的追问。

“自从上面下达做大量箭头的命令，师父就一直愁眉不展，甚至常常夜里睡不着觉，直到今天您让我走，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

老者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判断。

楚恒握了握拳，“可是，师父何必为此苦恼，上面有什么命令，我们照做就好了，我们是做铁器的，无论是在三层的哪一层，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只要我们不去管这些，只专注做铁器这一件事，安宁的生活就会一直过下去，这不好吗？”

“你居然是这样想的？”老者语气虽淡，却略带怒意。

楚恒自知无颜面对师父，愧疚垂首。

老者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火气上涌，“你真觉得你不去管，就能相安无事？我问你，如果铁器馆门口血染一片，哀嚎连连，你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楚恒不知该如何回答老者的质问。

“我告诉你，无论铁器馆是多么重要的营生，只有和平才能使它真真正正延续下去，不管是什么！而要做到这些，靠的永远不是推脱责任，也永远无法独善其身。”

老者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声音降了几分，“告诉师父，那些是你真实想法吗？”

“师父…”楚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者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来。

“师父不该逼你，这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原谅师父的自私吧，只不过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了。”

老者话语中满是落寞，他拍了拍楚恒的肩膀，转身便想走。

“师父，徒儿受教了！”楚恒在身后喊到，随即嗑了个头。

老者闻声滞住脚步，没转过身，只停留了一会。

在楚恒的目视下隐去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