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职业还有救吗？ 第22章 第 22 章

握着那节被符纸紧紧缠绕着的手指状物件，少女琥珀色的眸子在四周巡视——散落的家具、暗红色泽的窗帘，以及被她找到的捆捆万元纸钞……

一切看上去和之前并无差别，只是空中多出了几只长着外凸大眼和畸形翅膀，躯干干瘦，肚子却鼓鼓囊囊，看上去丑陋无比的小怪物。

这一次，不需要【万物呢喃】的加持，暮间真澄也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了。

“疾病……传播……”

“好饿好饿……好饿……”

“吃掉……过期便当……吃掉……”

嘈杂的低语从这些小怪物的身上传出，将这些看上去威胁性不大，但存在隐秘而诡异的小怪物们**裸的恶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游戏直播系统以暮间真澄本人的基础数值作为直播的参数，所以在暮间真澄看到这个世界最真实一面的时候，画面也原封不动地同步给了观看直播的其他观众。

【等等，这是什么？好怪，再看一眼（扶眼镜.jpg）】

【这就是主播星球的特色生物吗？嘶——小别致长得还挺东西的。】

【？这是什么丑东西？我要收回前言，呜呜伯和钟表小子比它好看多了！就算是我们大仙舟的岁阳长得也没这么奇怪啊！（恶寒.jpg）】

【我查看了博识学会发布的宇宙生物百科指南，没有看到这种生物，是未收录的物种！可恶，要是能去主播的星球就好了，这样一来，我的毕业论文就有救了！】

【先别说这些了，难道你们不觉得不对劲吗？刚刚主播看向窗外的时候，那团黑漆漆的，像是某种能量保护罩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好问题，暮间真澄也想知道。

确定自己是因手中这块神秘物件而拥有看到这些小怪物的能力之后，暮间真澄就敏锐意识到，对如今的她来说，这物件或许比藏在别墅地板下的一百五十亿日元更有价值。

但四周那些因为神秘物件的出现而明显变得亢奋起来的小怪物们，也从侧面印证了这块神秘物件附加的危险性。

如何利用好这个神秘物件便成了暮间真澄急需解决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从紫藤街22号的隔壁，一声轰隆巨响猛地传出，白发少女扭头望去，只见屋外黑漆漆的屏障已经完全将这片区域封锁，使之成为一片囚笼般的地域。

是战斗的声音。

应该是横滨市警视厅向那个特殊机构申请的求援到场了吧。

意识到这点，少女小心翼翼将那根手指状的神秘物体和手机一起装进防水袋里贴身存放，累累干净的纸币作为落脚点，行至巨响传来的方位，隐蔽身形，小心翼翼打量着远处作战的双方。

战斗发生的地点位于22号别墅隔壁的20号别墅，因为先前的那声巨响，外形原本比22号别墅完整不少的20号别墅赫然已经缺了一个顶角，滚滚扬尘因为建筑物的断裂而高高扬起，从暮间真澄所在的角度望去，看到的是两个硕大无比的影子。

那显然不是正常人类拥有的体型。

难不成来的不是咒术师，而是和原住民怪物抢地盘的新怪物？

这样的猜测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暮间真澄否定。

作为一个前十八年都生活在过于敏锐的危险感知预警中的普通人，暮间真澄抗拒着一切可能会引感知反应的社交。

直至18岁，机缘巧合成为“玩家”，达成某些限制条件下的“不死”以后，暮间真澄的行事作风确实比以前自由大胆了许多。

但谨慎是刻入DNA里的本能。

因而即便是面对足以闪瞎狗眼的机遇之光的诱惑，暮间真澄也是在深思熟虑后才决定探索紫藤街22号。

促使她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有两个。

一来是因为系统能够做到让她在保持灵魂体的情况下，通过掩埋在紫藤街外的小拇指重塑身体，第二则是，考虑到轻井泽别墅怪谈杀人案件里，“特殊机构”派遣“专业人士”的速度，紫藤街的这起案件明显也会转交到那个特殊机构的手中。

暮间真澄等待着想利用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

如今，那只致使七人失踪的咒灵在外来者的逼迫下显露原形，双方激烈交战，无人会在意她这样一个“误入其中”的无辜流浪者的行动。

嗯，等战斗结束，头顶这个黑色罩子般将区域封锁的结界般的存在消失，她就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上交这一百五十亿的赃款了。

白发流浪者心里小算盘打得溜溜响。

然而，这一简单粗暴但行之有效的计划在下一刻、在暮间真澄听到百米之开外交战怪物的嘶吼声后，又一次被本人毫不留情地推翻。

“讨厌的——杀掉！！！”

高等级咒灵的声音难听而洪亮，特别是战斗嚎叫之时，声音的大小完美匹配它们的体型，尖锐刺耳，穿透性还贼强，隔着近百米的距离都让灵魂体状态的暮间真澄深觉聒噪。

但就在这声音传入暮间真澄耳中的瞬间，【万物呢喃】的作用之下，少女几乎是立刻辨别出两只交战怪物中，那只体态畸形但依稀可以看出类犬模样的怪物的身份。

——是那只和她在东京多江町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家伙。

虽然，当时的她还无法看到这些怪物具体的模样，但那种危险的压迫感和仿佛执念般呢喃的话语却让暮间真澄记忆犹新。

更别说如令距离一尸体一怪物上次相见才过去了不到24小时。

24小时内，从东京到横滨两度相遇，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更关键的是，她记得这只大怪物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出众，但年纪看上去最多和她相当的少年。

即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少年人丝毫不加以掩饰的特质却能让暮间真澄敏锐察到对方身上最为突出的性格特点：

干净纯粹，相较于普通人更高的道德感和责任心。

仔细想想，一个年轻，强大，有着较高道德要求的“除灵师”——还有比这人更合适担当她接触那个世界的引路人的存在吗？

溜达溜达跑路报警的计划被全盘推翻，目光怔怔看着20号别墅方向的少女歪定头，怪物与怪物交战引发的房屋坍塌之景倒映在少女的眸中，好似坠入一片琥珀色的湖泊。

倒影中，别墅区原住民怪物和类犬怪物的交战似乎也到了关键时刻，体型相当的两只丑陋凶兽扭打在一起，爪起爪落间，碎石横飞，让20号别墅几乎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就在这时，那只形似蟾蜍，背生数个小山丘般疙瘩的原住民怪物突然将它那条又长又黏腻的舌头猛地弹出，洞穿类犬怪物身体的同时，后背的“疙瘩”缓慢却持续不断的输送出强烈的能量波动，散发阵阵红光。

而后，似乎是得到了“疙瘩”中能量的支援，从它的口中，迅猛的烈火顺着舌头的方后蔓延烧灼而去，只是眨眼间就引燃了类犬怪物的全身。

如若不出意外，类犬怪物必死无疑。

但暮间真澄知道，意外即将发生。

这只和蟾蜍怪物打得有来有往的类犬怪物确实强大，但或许这只能轻松破坏整栋别墅的类犬怪物也只是那个黑发少年手下再寻常不过的“式神”or“召唤物”。

不然，黑发少年在对她起疑的时候，不会选择用这只怪物进行试探。

那么，好戏开始。

思绪定下的瞬间，被蟾蜍怪物口中之火烧灼的类犬怪物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蟾蜍怪物还没反应过来，似乎不明白已经即将沦为食物的同类怎么突然就不见了的时候，一只背生蝠翼、身形修长扁平，在暮间真澄看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会飞的魔鬼鱼的怪物出现在夜空中，张开位于下腹的巨口，没有试探和斟酌，一上场就是大招。

暮间真澄只来得及扫过新怪物出现的方位，如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这才捂住耳朵，半蹲下身体。

——嘶，这只新怪物的攻击方式，居然是声波系！

超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让少女的耳膜瞬间破碎，22号别墅本就破破烂烂的玻璃更是炸裂一地，看上去像是龙卷风过境。

有着灵体外骨骼的支持，除去耳膜，暮间真澄的主干躯体倒是完完整整。

但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对“怪物”毫无常识的普通人来着。

身体生命力太强，被那位她想接触的“引路人”少年看出端倪可就不妙了。

少女眸光微微暗沉了下来，白皙的手指划过地板上还在震动的玻璃，趁着怪物和怪物攻击相撞掀起一阵炙热风浪的间隙，猛然抽出数百张垒叠在一起的钞票，奋力向着风浪的方向扔了出去。

霎时间，风浪中裹挟着的属于蟾蜍怪物的点点妖火点燃纸钞，将22号别墅上空的夜幕染出橘红色的光亮，宛若一片骤然坠落的星火，又似是风中生出的火玫瑰，在怪物与怪物战斗的战场边缘悄然绽放，彰显出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这把耗费数百万日元点燃的星火转瞬即逝，第一次物理意义上“撒钱”的白发少女正琢磨着要不要乘胜追击再撒一次的时候，就发现近百米开外的战斗双方似乎都留意到了22号别墅。

蟾蜍怪物和新怪物的战斗节奏都仿佛放缓了些许。

蟾蜍怪物是后知后觉意识到，在它混沌的意识里，那个方位存在着让它既敬畏又渴望的某物，但如今它即将被这只更强大的同类击败吞吃，与其落败成为食物，倒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趁着新怪物放松警惕的瞬间，蟾蜍怪物后肢猛然发力，一跃数米之高，以和体型极其不相衬的灵敏度窜向22号别墅。

而夏油杰感到诧异，是因为认出了那绚丽星火下特征明显的细长白发和在火光映衬下闪闪发光的金色眼眸。

——赫然是他不久前才想到过的流浪者少女。

等等，她不是在东京流浪吗？

他们分别还没到24小时吧？！

夏油杰细长的眸子微微睁大，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那只累积己经造成十五人死亡的蟾蜍咒灵猛地向流浪者女孩所在的方位冲去。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他的插手，只用有咒术师资质却完全没有进行过相关训练的女孩绝对会葬身于咒灵之口。

但身在此地的是当今活跃在咒术界的唯二特级。

真让这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咒灵伤到，回去绝对会被悟嘲笑一整年！

当即，夏油杰的身形紧随蟾蜍咒灵之后消失在原处。

咒力强化后的身体完全经受得住近乎瞬移般的高速移动，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 ok，少年的身形就从20号别墅的门口，瞬间出现在了22号别墅的窗台。

果决而迅猛，强大优雅，卓越的身姿宛若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豹，以绝对强者的姿态将站在窗户边，神情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温和自若：

“别怕。”

似乎是被他的承诺安抚住了情绪，白发少女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清凌凌的眸子直直看向他，也看向他身后那只将蟾蜍咒灵一爪按住、绚丽宛若神话生物一般的龙形咒灵，眼神炽热而滚烫，连声音似乎都因为这剧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你、你也能看得见……我们是一类人，对不对？”

一日前，多江町未能完成的试探在此地取得成功，似乎是因为少女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对同类人的渴望过于强烈，沉甸甸的感情分量竟不由得让夏油杰心头一紧，连声音都不自觉低沉了下去，郑重回应：

“没错，我们是同类。”

咳咳，人类也是同类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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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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