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这样了 第21章 第 21 章

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策马狂奔，黄土扬起。

“驾！”前头那匹骏马的主人扬起鞭子甩下去，马儿被驱使着跑的更快了，转眼间就拉长了两匹马间的距离。

“表哥！你慢点！”

后面的马紧赶慢赶也没追上半分眼见拉开的差距越来越大，马背上的人连忙向前人喊，“柳珩！”

柳珩八成是没听见，狂奔的马是没有半点慢下来的迹象，无奈后人只能跟上。

纵马越过山丘，柳珩的马速度堪堪慢下，一拉缰绳向远处的看去。

马儿鼻孔喷气，兴奋的踢踢踏踏，柳珩拉住缰绳稳住马，安抚的拍了拍。

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后面的人的人也赶到这儿。

“快到了。”已经看到城池，他也就没那么迫切，心下一松打趣到“这就不行了？”。

“不行了，不行了。”终于追上柳，后面的人缓了口气，“表哥，表妹满月宴又不在明天，你赶这么急干嘛。”

“你说呢？”柳珩听到这话就来气，皮笑肉不笑反问。

不就是程老四经常炫耀自己那个妹妹，羡慕了。现在终于有妹妹扬眉吐气了。表弟在心里暗暗吐槽。

宏城柳家一脉代代男丁兴旺，就是不出闺女。

本来这也没什么，直到程家老四带着自己妹妹成天在他们同龄人间炫耀，嚣张到欠打。日积月累下，不由勾起没有妹妹的一众小子们的好奇，这不，就刺激出个表哥这样的。

至于是谁经常带着程老四往柳珩前凑……

嗯，天真蓝，云真白。

缓过气来的人，心虚的看天看云。

“照这个速度天黑前就能到宏城。”柳珩看了看天色对表弟说。

听到他说，表弟脸上一下带上痛苦面具，在内心抓狂，我不想赶这么急啊表哥！

表弟一脸痛苦纠结，柳珩看着这样的表弟试探问了句。

“我先走你歇会儿在跟上？”

表弟肉眼可见的痛苦表情瞬间变得明媚起来，像是怕对方反悔，拼命点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激动喜悦。

“嗯嗯嗯！表哥你先走吧！”

“走了。”柳珩被表弟弄的失笑一声，打声招呼驾马向宏城奔去。

…………………………

远远看去似是不远，紧赶慢赶赶天黑前进了城，回家路上柳珩路过渐渐亮起的夜市，突然想到程老四说他给他妹妹买的金银锁、白玉扣、拨浪鼓、竹蜻蜓、冰糖葫芦、翠玉糕……

别人妹妹有的，自己妹妹也得有！

马蹄一转，向点起灯火的夜市走去。

夜市里也有条道能通向柳府，就是走这条道会多绕不少路，想到软糯糯的妹妹带着自己买的小礼物，绕就绕吧！

他牵着马从夜市这儿的道向柳府走，沿途走走停停精挑细选了几个送给妹妹的小玩意儿，揣在怀里时不时看上几眼，高兴的眉眼里都染上喜色，想着妹妹看到小物件，像程老四说的那样咧出个软糯香甜的笑，粘着哥哥不放，手握拳掩饰的轻咳挡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怀着对软软糯糯妹妹的想象，他小心包好收起小物件，准备翻身上马，赶快回去看看。

人群忽然传来骚乱一道惊呼从人流传出。

“城西走水了！”

听到惊慌的呼喊，柳珩没来由心里咯噔一下。

城西？柳府就在城西。

一股不安在柳珩心里蔓延。

不会是家里吧？

没想到还好，一想到就不停会往那方面想，他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

柳珩凝着脸，干净利落的翻上马背，缰绳一拉驾着马向柳府赶。

越靠近柳府心越凉，大火露出墙头，远望去冲天的火光卷着滚滚浓烟从柳府内飘摇，似是裹挟着凄厉的哀嚎声远远窜进耳里，在脑海里炸响。

太慢了！

快点，在快点！

柳珩觉得自己太慢了，焦心地恨不得瞬间移动回柳府，手上发了狠的甩鞭子，马嘶鸣一声，四蹄用力飞蹬，飞奔的马引来混乱，踢翻了不少行人引起一片叫骂。

近了，柳府就在前面，马速太快，没办法当即停下，柳珩心里焦急没多想，脚下用力一蹬飞身离开马背翻进府里，没被拉住缰绳的马则继续奔跑一下没了影，马如何如何无所谓，他翻进府里，入目的景象让他遍体发寒。

火光下刺目的红溅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下淌着一摊又一摊血水。

没救了。

他冲入内院前匆匆粗略翻看那些尸体皆是一刀致命。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除了着急外柳珩心存侥幸希望能找到什么人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路奔向内院沿途许多躺倒在地恐惧凝在脸上的尸体，柳珩紧紧闭上眼再睁开，明亮的眸子染上暗色，血丝爬上。

又闯进一个被大火围住的院子，柳珩脚步一顿怔怔的定在原地，一道黑影融化在大火卷起的风里，背着火光一道人形身影无力落下跪倒在地。

“爹！”

认出那道身影的身份，柳珩心神震颤，他打着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爹身前，跪倒在地，眼泪溢出眼眶迷了眼，噬心的痛苦蚕食神志，仇恨由心间蔓延。

恨谁？

不知道。

完全没有预兆，柳珩的印象里，柳家普普通通，父母老实本分，从未与什么人结仇，那个导致他家如此的原因毫无头绪。

“爹，到底发生什么了？” 柳珩哑着嗓子问。

无人应答。

一把剑从背后穿透柳父胸膛，柳父早就断了气，断然不会回应柳珩为他答疑解惑。

少年崩溃跪地，冲天的火光，血染的庭院，眼里除了红已经看不到其他颜色，突如其来的悲剧侵蚀少年，他的声音嘶哑一遍遍重复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透柳父胸膛的剑，顺着血槽嘀嗒嘀嗒落着血，剑身泛着餍足的血光，像是吸足了血兴奋的欣赏眼前的闹剧。

少年眼里只剩猩红，熊熊烈火燃烧柳府，也燃烧着少年心智，就在少年即将走火入魔之际一道蓝光划过充斥着眼前一切的红。

柳珩觉得自己听到了细小微弱的哭声。

听到声音，柳珩一滞，想到一种可能，酿跄起身，随着蓝光冒着火闯进感觉到哭声的屋里，屋里一个女人弓着身趴在地上做出保护的姿势护着身下，女人身下传来比猫崽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嘤嘤呜呜声。

柳珩一浑身震，急忙翻开尸体，是母亲的已经断了气，克制住颤抖，他在母亲身下找到浑身通红的婴儿。

小婴儿气息微弱，不知道在大火笼罩中呆了多久，另一股心悸的慌乱涌上。

柳珩脱下外衣包裹起婴儿尽量轻柔抱起护住就往外跑。

此时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找大夫！

马在主人跳下冲进柳府后没有止住脚不知道跑哪去了。

柳珩运起轻功向医馆赶去。

“大夫救救我妹妹。”速度太快刹不住车，柳珩护着怀里的孩子直直撞开医馆的大门。

大夫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柳珩撞向医馆门自己也吓了一跳，担心婴儿安危，露出怀里的孩子检查，孩子浑身不正常的红，气息和之前比更加微弱。

慌乱涌上，拉过大夫就让给治病。

大夫被风风火火的人搞得晕了头，被拽着给小婴儿看病，缓过神看到通体透红的小婴儿。

“小子别慌，我先看看。”

“大夫，求您救救我妹妹！”

救病如救火，赵大夫看孩子身上沾着血，被包裹在衣服里，三两下拆了包裹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孩子身上的血都不是她自己的放下心来。

“孩子没受外伤。”

“可她呼吸更微弱了！”柳珩急到。

“高烧。”大夫瞪了让柳珩一眼，再检查“婴儿本就体弱易得病，发这么高的烧，红的都快熟了，难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大夫！”

“先吃一副退烧药看看情况。”

大夫离开去抓药让人去熬药，柳珩着急，又放心不下妹妹，急得打转，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

大夫担心柳珩拆了自己医馆，又回来让接盆凉水给孩子擦身子降降温。

……

柳珩抱着婴儿，手不停试探呼吸，生怕婴儿撑不到药熬好。

别丢下我一人。

求你活下来。

活下来。

烛火飘摇。

等药煎好，柳珩立刻接过药去喂婴儿

“慢点，小心呛到。”伙计被抢过药，看柳珩急急喂给孩子连忙出声提醒。

因为要喂给孩子，就担心家属着急喂，药被刻意凉过不担心会烫到。

因为孩子烧的厉害很难吞咽，柳珩颤抖着手怎么都喂不进去，终于喂进去一口，喂的急了呛到孩子，孩子虚弱的咳。

像是随时就会因为下一个咳嗽死去。

柳珩看的发颤。

逼着自己稳住心神，小心翼翼继续喂药。

药效上来需要时间，担心出意外，柳珩留在医馆抱着孩子一宿。

一晚上孩子几次气息微弱，柳珩的心七上八下，每一次都要拉大夫来确认孩子没事。

直到天将破晓，孩子气息终于稳定下来安然睡下，呼吸平稳。

看着孩子一起一伏平稳的呼吸，柳珩紧张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些许，一放下心来思绪就被拉回了柳府，烈火、血色还有那融化在风里的黑影，突如其来的悲剧一帧一幕都挑衅着柳珩紧绷的神经。

紧了紧怀抱，孩子脖子上银锁的铃铛一响，柳珩一个机灵回过神，这才注意到银锁。

祥云锁身刻着一个“萱”字，银制的铃铛串在锁尾，不粗不细的红绳串着银锁挂在婴儿颈间。

婴儿的睡颜安稳，不正常的红退下许多，婴儿和母亲信中描述的一般无二，这是自己的妹妹……

自己期待，珍视的妹妹……

柳珩心中五味杂陈，酸涩酸涩的，眼前朦胧。

这个小世界吴宣变成了柳萱，两个名字下是同一个灵魂，不同的名字代表不同性别，“吴宣”时性别为男，“柳萱”时性别为女。

这篇想写个慢热的，雕琢的细一点，锻炼一下。

前期，也就是柳萱婴儿时期都是柳珩视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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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