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橘日记 第3章 孟雪X江亦珩

因为自己那一点见不得光的私心，我又冥思苦想了一节课，来寻找合适的理由。

说老班他有事？可是老班已经回家了啊。不在呀！我又怕他误会我。

下晚自习第一节课的时候，我看见他走出了教室，我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他站在楼道里向窗外看去，我走到他身后，鼓了鼓勇气。对他说："老班让我们到他办公室去排座位。"

我这样说好让他以为一切只是老师的意思。

他不疑有他，跟我一起去了。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老师，我们排了一节多课，我忽然发现江亦珩也蛮幽默的，逗得我哈哈大笑，气得那个年轻的老师拿着作业到别的办公室里去了，太好玩了。

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丝紧张，不过他应该没发现，因为被他打得疼痛无比时，再多的紧张也会伴随着疼痛消失的。

后来，他也不怎么跟我动手动脚了，不过我还是怕他。

我也渐渐明白了，他习惯性地动手也许是跟好朋友打招呼的方式，只是有点把控不好力道，而我，又天生特别怕疼。

自由活动时间，我回到教室的时候，人还不多。他就坐在我座位前面和我聊天。

晚自习课间，我都会去隔壁班找林青，有时他也去，我们几个在那儿瞎侃一通，很是痛快。

每天上早操的时候，我因为班长的职务之便，站在那里记分，不用跑圈。

同学们一共跑三圈，他每次经过我站的地方，都会冲我挥挥手，笑一笑。他的笑容总是很灿烂，早上的阳光加上他的微笑，晃得我睁不开眼。

阿楠告诉我他觉得江亦珩长得特像郝之铭，其实我的几个好朋友都说过类似的话。

郝之铭是我初中时暗恋的一个男生，我们并没有在一个高中，而且已经失去了联系。

我倒不这样觉得，郝之铭的影子永远清晰的留在我的内心深处。不过，我因为他们的话而悄悄地更加注意他了。

老班说，期中考试过后就调座位，可是这都过去两个星期了怎么还不调。同学们都很着急，让我去问问。

老班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张座位表找不到了，要不让我跟江亦珩再排一次吧？

我：......

我的母语是无语。

晚自习的时候，老班把我跟江亦珩叫了出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本来以为班主任的工作会很忙，谁想到，我们在那儿排座位，老班在那儿练书法。因为第二天是周六，他还给他的哥们儿打电话，约他们明天打麻将，好不自在呀！

不过，这倒给我又创造了一个好机会、嘿嘿！排座位的时候，我们按成绩排了一下，他发现我英语成绩不错，而他自己的却非常地糟，非要让我挨着他坐。

老班嫌他长得太高，不让他坐在中间，怕影响后面同学看黑板，最后决定让他在第四排最靠边的地方，要我挨着他就意味着我也要在那儿，可是我已该安排好了自己的地方。

最后他又决求了半天，我同意把我们这一排挪到南边，但我绝不会挨着墙。

就这样，我们成了前后排，我们的座位都是三个人一排，我在第五排的中间，左右都有同桌，江亦珩是我左面同桌的前桌。

其实我不想挨着他太近，因为我知道两个人如果挨得太近了很容易不和，闹脾气甚至吵架的。

可是他非得把我写在他的座位旁边，我不愿意，他把座位表交给了班主任。

老班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实情，他帮我把名字勾了过来，不过离江亦珩还是不太远。他没有说什么，我们一块儿走了。

已经放学了，教字里熄了灯，我想这回又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跟他好好散散步了。可是刚走到教学楼，碰见了他的好哥们果子，他说他先走了。

唉！果子你搅了我的好事。

一次，轮到我值日，我回去晚了，别人都值了。组长让我去擦外墙。可是外面好黑呀！楼道里连个灯也没有。已经响了预备铃，外面连个人也没有，我还真有点害怕。

江亦珩突然出现了，直冲冲地朝我走了过来。

“还怕我吗？”

“怕。”

他把我逼到了墙角里，两个胳膊搭在墙上，弄得我想跑也跑不了。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姿势还有个学名——壁咚。

他对我说："你不能怕我，我不允许你怕我，知道吗？"我不言语。

他又说：“不许你怕我。”

“好，好。”

我连忙点头答应，心里骂他，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这时过来两个同学，看到我们这个姿势，只说了两个字，“下*流。”

江亦珩笑笑，勾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去上课。”

“可是我还要值日呢，墙面还没擦呢。”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抹布，“擦什么擦，又没人看见，傻不傻啊？”

说着又在我头上打了一下。

还有几次，我吃完饭回教室。

他挡在楼梯尽头，不让我进班，我没办法只好向下走，从另一个楼道进去。

可偏偏有一次。我往下走碰上了邱健，他让邱健挡住我，这回完了，怎么办呀！我豁出去了，邱健正在那儿洋洋得意的时候我决定冲下去。

他看上去比江亦珩好对付，可是我却一脚踩空了。迈下了两个阶梯，把我吓个半死。

江亦珩说：“好了、好了，不跟你玩了。”

终于调座位了，当然也引来了不少怨言，不过好在他们都以为是班主任调的，也没什么办法，那段时间，我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保密。"

座位换得近了，我反倒觉得和江亦珩的关系不如以前好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了。

总觉得有一个无形的屏障挡在我们的中间，仿佛一夜之间，我们长大了。

换座位之后的一个星期，学校组织我们看电影《暖春》同学们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第二天学校让每个同学都写一篇观后感，让江亦珩收起来。由班主任挑出几篇好的上交德育处。

德育处正在催。可是老班正在休假。怎么办呢？他拿着那些观后感在那儿着急。

后来他把我叫了出去，让我发个话吧！我说要不把老班叫来吧，给他打电话。

电话里面很吵，老班说他在购物，来学校的话，最快也得半个小时，让我们两个选选得了。

我们俩坐在教学楼的门前的台阶上。不知道到哪儿去。“要不上他的办公室吧！”江亦珩说。

我们去了，里面有好几个老师。可待了没一会儿陆续都走了，就剩下了我们俩。

忽然一个女老师进来了，说我们老师今天不来，让我们回教室，我说：“我给老班打电话了他一会就来！”

“那你们去教室等他。”

“我们说好了，在办公室等他。”

那个女老师没辙了，“不要乱的东西呀！”说完她就走了。

这句话倒提醒了我们，我干了我有生以来最缺德的一件事，我们俩一人偷了三张请假条、因为请假条对于我们住宿生来说就像水对鱼那么重要啊！

我们之间又多了一个秘密。

到了冬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们都是在课桌上睡觉，我喜欢灌满一杯热水抱着睡觉，我感觉那样很温暖。

有一次，中午睡觉醒来，同桌看着我就想乐。我也不知怎么了。我借了镜子一看脸上有一只大乌龟（用钢笔画的）。

太丢人了。一定是江亦珩干的。我找他对峙，没想到他死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第二天中午，我没有睡，趴在那儿装睡，果然，我感觉到有东西在划我的脸，我一把抓住了那支笔。

果然是他，这次他不得不承认了。我又气又急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反过身来朝另一侧睡着了，醒了之后左边脸蛋上都是横道儿和竖道儿。

他爹的，我要怎么办，我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我中午不睡觉了。

他的同桌老华想躺着睡觉所以和他换了地方，在过道里睡，他坐到了我的前面。

他朝后坐着跟我说话、忘记当时说什么了，我觉得手好冷，想戴他的手套，他说他也冷，所以他把他的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然后攥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我的手很小，他能够把我的两只手完全包裹住，他说这样我们不就都有手套吗？

那一刻，我的心差点从心口里跳出来。

那段时间，我的学习是一塌糊涂的。迷茫的我不知怎么办，尤其是物理简直是一窍不通，我总是哭，我知道哭没用，可是我落下的功课太多了怎样才能补上来呢？

一节物理课，面对着卷子上的题我一个也不会，而别人却做的得心应手。尤其是江亦珩，他英语不行，但是理科却很强。

记得当时有一道"猴子爬杆"的题。同桌跟我讲了两遍。我没听懂，老华又给我讲了两遍，我还是不懂。

江亦珩回过身来过来问，“怎么了？我给你讲！”

他讲的跟他们讲的一样，我还是不懂，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不耐烦，想了一会儿说：“孟雪从这杆儿上爬上去…”他把题中的猴子读成了我，讲得特别有趣。

我听懂了，真正的懂了！

下课之后他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满满一张的学习计划，列得特别精细，我真的好感动，不知说什么好，只说了你，“谢射。”

第二天我就照他的计划做了。很不错，真的不知怎么感谢他。

高一上半年我过得逍遥自在，落下许多功课，寒假放假前，班主任发了文理分科意向表，说再开学就要重新分班了。

我知道自己理科成绩不行，但还是为了跟闺蜜在一起，咬牙选了理科。

全年级1500多名同学打乱重新分班，我分到了9班，并没有跟江亦珩分到一起。

后来，我开始静下心来学习，偶尔在校园里碰到江亦珩，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跟我玩笑几句。

高二的时候，我感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跟他的好哥们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竟然转学了。

没有一句道别，就这样走了。

经历了高二和高三的炼狱，我总算是把成绩赶了上来，考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高考结束后，我开始蓄起了长发，性格也变得很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

我的大学在T市，刚开学那段时间，我被舍友拉着一起到隔壁的理工大学看迎新晚会。

因为我们学校是师范类的，女生多，男生少，听说隔壁理工大男生很多，舍友是个花痴，拉着我去看帅哥。

我没办法，就跟着去了。

我表面上装的温婉娴静，其实骨子里比她还花痴呢。

我们学校跟理工大隔了一条很长的马路，中间要走一个红绿灯。

红灯时间大概有80秒那么久。

我跟舍友在马路这面的斑马线处等红灯的时候，我的视线随意看了看对面和我们一样等红灯的人。

大约有七八个人，有大学生，也有附近的居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

站在那堆人最前面的男生长得很高，穿了件灰蓝色的棒球衫，拉链敞开着，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

右手掌心托着一颗篮球。

我的视力很好，不近视。

但这条马路太宽了，我用力睁了睁眼睛，也看不清这个男生的长相。

只觉得莫名的眼熟。

红灯倒计时终于结束，人群开始移动。

舍友见我还愣着，拉着我就往前走，“快走啊孟雪，发什么呆啊？”

我被舍友拽着往前走，在马路中间跟那个男生擦肩而过。

熙攘人群里，我只看到了他的侧颜。

他真的好像江亦珩。

但两年半没见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

擦肩之后，我并没有回头，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怎么可能跟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见呢？

没走几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副班长？不认识我啦？”

他的声音没什么变化，还是痞痞的，有一点贱，嗓门不高，却直穿我的耳膜。

我猛地回头，在车流熙攘的马路之间与他隔空相望。

真的是他，真的是江亦珩。

绿灯马上就要变红，我们不能这样在路中间站着。

他重新走向我，拉着我往前走。

走到路边站定，他笑着看着我，没说话，习惯性地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居然留长头发了，没想到啊，变淑女了呢。”

“孟雪吼一吼，五班抖一抖的盛况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没想到，同学们之间的玩笑话，他还记得。

原来那天他正要去我们学校的篮球馆打球，因为他们学校的正在维修，而我却要去他们学校看迎新晚会。

后面的故事，就不再赘述了。

此刻，我在电脑前面打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江亦珩同学正在给小江同学喂奶，换尿布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孟雪X江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