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溯思来想去,到底是黑下心来,决意要给黄蓉点颜色瞧瞧,因凑近黄蓉,谑笑道:「黄帮主横行江湖多年,怕是没有过这般受制于人的时候罢?」见黄蓉撇过头去不搭理她,又嘿嘿怪笑两声,故作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抬手捏住她脸,将她掰过脸来,续道,「蓉姐姐这般不搭理人可不好,我这几日可是想你想得紧……」想的恨不得将你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黄蓉怒瞪着她,啐道:「呸,你这无耻之徒,我可是过儿的伯母,论理也是你的长辈,你怎敢这般羞辱于我?」
欧阳溯本没如何往歪处想,但被黄蓉这么一啐,望着她薄怒而红的面庞,不知怎地,竟想将这浮浪子的戏码继续演下去,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喔?可我爹同黄老先生乃是一辈,这么算来咱俩实为同辈……」她边说边以手去抚黄蓉的脸,一抚上去便觉肤若凝脂,触手细腻,竟停不下手来,「辈分这个东西,各论各的便好,杨过喊你作伯母,我却偏要喊你作姐姐,且说起来,蓉儿姐姐似乎也大不了我多少岁数……瞧这脸儿娇嫩的,便是做我妹妹也使得!」
黄蓉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万料不到这平日里斯文有礼之人能有这般下作无耻之为,只觉这人不愧是欧阳克之弟,恨声道:「你敢动我分毫,日后我必将你大卸八块!」她今日无意之间落入此等境地,孤身在此,又无外援,这半晌已试过万般武功路数,竟连九阴真经解毒篇也无丝毫效用,当真已是无计可施。
「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哇!更遑论是蓉姐姐这般绝色……」欧阳溯恋恋不舍地从她脸上收回手来,又作势要去解她腰带,嘴上却问道,「诶,蓉姐姐今日可曾穿你那软猬甲来?」
黄蓉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闭目不语,睫毛却一颤一颤地抖个不住,正似她那慌张的心绪,她日常在岛上,便是在自己家里,自然是不会日日穿着那软猬甲在身的,今日便没有穿,否则她也不必惧这贼小子将她如何。
欧阳溯见她这般模样,便知应是没有穿的,方才她看她的那一眼,虽是恨恨,却有深藏其间的惧怕之意,让她一时有些心软下来,便打算再只唬她一下便止,于是她倾身压过去,将手按在黄蓉腰间作那解腰带之状,凑近之时,却听黄蓉微声道:「溯儿,不要这样……」声音微颤,夹着些微辨不分明的惶恐,欧阳溯蓦地心中一动,不知怎地反倒顿住无法动作了,她呼吸由缓至急又由急至缓,直顿得黄蓉身子都微微发起颤来,才从僵硬中缓缓起身。
「蓉姐姐也真是的,将我当作甚么人了?我是那等趁人之危的好色之徒么?」欧阳溯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只干干地笑道,但黄蓉也正是惶惑时节,便也没听出她这些许的异样。
欧阳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蓉姐姐将我想成这般龌龊之人,我好伤心,我方才不过是气忿姐姐将我囚这几日,吓唬吓唬姐姐罢了。」
黄蓉这才睁眼瞧她,看她端坐一旁,容色整肃,方才畏惧惶恐的心才略定下来,只她方才吃了一吓,便不敢随意开口,怕再激了欧阳溯做出甚么事来。
欧阳溯见她不接话,也不介意,继续道:「蓉姐姐不知我这几日怎生辛苦,我要罚你,你受不受?」
黄蓉这会儿已是平息下来,听她此说,只微微点头道:「拘了你这几日,害得你吃不好睡不好,是我之过,你罚了我便给我解毒可好?我们就此揭过不提。」
欧阳溯倒不好说不单是吃睡不好之过,因笑道:「姐姐方才不是说要将我大卸八块?我若给你解毒,可着实有几分害怕。」
「你既没有那等龌龊心思,方才那番冒犯我便不作计较,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过失。」
「嗯……可我要罚你,必是要再冒犯于你的,你岂不是要再行追究?」
这下连黄蓉都有些无奈了,只拿这浑小子没有办法,「那你说要如何?」
「嗯,我觉得蓉姐姐应该给我立个凭证,说定日后不追究于我,我才敢替你解毒,只是此处又无纸笔……」且欧阳溯心里也担心光是立一纸凭证也不大够,只怕黄蓉日后还是要报复于她,所幸她也不在这里久待,一伺杨过去那重阳宫,她也便即就走。
正思量间,只见黄蓉从衣领中掏出一块玉坠,她将这玉坠解下,冲着欧阳溯道:「这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坠,我一直妥帖收藏,日后我若追究于你,你便以此为据,我惧你毁坏玉坠,自然不会再追究于你。」
欧阳溯喜道:「蓉姐姐既诚心交付,那我便信你一回!」伸手接过那玉坠,妥帖收好,续道,「蓉姐姐且放心,待日后我离岛之时,便将这玉坠儿还你。」
这厢事毕,欧阳溯便又坏心思冒上来,道:「蓉姐姐,我这几日的苦楚不好说得,哪日你也被囚上几日便能知了,我既受了这个苦处,今日你便要赔我一赔……」黄蓉正待看她要作何说法,却听她嘻嘻笑道,「蓉姐姐堂堂丐帮帮主,一派之长,贯来威风,我便用些小孩儿招数,在你这无双面庞上画个小乌龟,如何?」
饶是黄蓉见多识广,也是瞠目结舌,只吐出一字道:「你……!」
「哎呀,可惜这里没有墨来,只有些泥,可又没有水……」欧阳溯眼珠儿一转,嘿嘿笑道,「不如我尿上一泡,和了泥来,以泥作画也是一样!」
「你…你……你敢!」黄蓉涨红了脸,又急又怒又是羞愤,只恨不能将这小子手撕了去。
欧阳溯看她嗔目而视,分外灵动可爱,不防又是呆了一呆,回过神来道:「好姐姐,你别生气,我是同你闹着玩的,我怎舍得这般待你……」话一出口又觉有些唐突,转而道,「我已想好怎生罚你了,你且受着罢!」说罢不待黄蓉有何反应,伸手就将黄蓉一只绣鞋除去,露出一只锦绣白袜来。
黄蓉一惊之下,伸脚便踹,只是药性还在,她这一脚软弱无力,直如欲拒还迎,一脚蹬在了欧阳溯掌间。欧阳溯一握之下,只觉这小脚丫纤瘦柔巧,触手生温,不敢再多想,忙忙使出自己前世跟朋友玩闹练出来的挠痒痒绝技,往那玉足中间使将出来。
黄蓉哪里料到她使这般伎俩,一吃此招,当即扭身来回,抵受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叫道:「住手!哈哈哈、嗯!你、你这小贼,嗯!你、你!给我住手……哈、哈哈!」
欧阳溯哪里听她话来,只将浑身解数使出,从足心挠至趾尖,又从趾尖挠至足跟,且又无师自通地杂糅了些弹指神通的技法,细细微微的丝缕气劲抵出,只搔得黄蓉痒到心底,数息间连话都讲不出了,只呼呼哈哈喘息不已。
过得片刻,欧阳溯才总算是过了瘾,心里那股子积了数日的恼意也释放殆尽,便缓缓收回了手,她方才怕黄蓉扭身滚倒在地,便将她箍在了身侧,此刻收手,又将她摆正了一些,靠在树下,因见她容颜娇艳,颊上粉嫩若胭脂红,且眼角带了点点笑出来的泪珠儿,直如芙蓉泣露香兰带雨,欧阳溯一时只觉自己心扑通直跳,不敢再看,忙移开了目光。
谁知这一时之间,黄蓉甩手便给了她一巴掌,一时将她打愣了去,却原来她方才使的那几下气劲入了黄蓉体内,倒激起她几分力气,且方才一番活动,微微发汗,药性没那么猛烈了,她积攒了这许久,这一巴掌倒是带了几分力气,只是比起平常耳光还是甚为乏力的,欧阳溯便不大觉疼,只呆呆看着黄蓉。
一看之下,欧阳溯才发觉黄蓉此刻真是带了点泪光,非是方才笑出来的泪光,反是羞愤受辱之泪。原因此是宋时,甚为保守,虽是江湖儿女,女子之足寻常也不能教外男看见。黄蓉生平何曾有过这般遭遇,直觉今日受了大辱,一时竟委屈得掉下几滴泪来。
这一遭欧阳溯却是不知就里,只看黄蓉竟落泪了,直唬了一跳,惊道:「好姐姐,你别哭!你别哭!我、我……对不住!我不是成心的!」
黄蓉却不再理她,只默默抹了抹眼泪,欧阳溯见此,只急得团团转,恨不能给黄蓉跪下来认错。
「好姐姐,你莫要哭了!我真的没有坏心思!对不起,你要打要罚,我都依你!」
见黄蓉仍是不理她,欧阳溯好生着急,蹲下身去,本想握住她手道歉,手伸出去就觉不妥,只扯了扯黄蓉的袖子道:「好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你别再哭了!只消你不哭,便是要打杀了我也都由你!」
黄蓉还是不理她,只伸手去够那绣鞋,欧阳溯见她举止,立刻将那鞋捧起来,又忙忙地要替黄蓉穿上,却被她一把拍开,劲力虽仍小,欧阳溯却不敢不依她,只教她自己穿,谁知那绣鞋用料细软,黄蓉一时使不上劲,几番都没将后跟扯上,欧阳溯便又期期艾艾凑过去道:「好姐姐,我帮你穿。」到底是亲手帮她将鞋穿好,又规规矩矩地挪开,不敢造次。
黄蓉这才看向她,叱道:「欧阳溯,你虽还年少,却也不是杨过那般小儿,也是好有十六七的大儿郎了,岂不知女人的脚不是轻易能动的!」
欧阳溯呆了一呆,才醒过神来,她往日里虽知古代女子保守,但武侠世界在她心里到底不同,便没做此联想,听黄蓉一说,便即明了,一时愧疚之心乍起,深悔今日闹得过了,她左右思量,嗫嚅半晌,方定下心来,只将手往黄蓉跟前一凑。
黄蓉不明就里,且不大想搭理她,便没动作。
「好姐姐,你把一下,把一下便知究竟。」说着,欧阳溯又将手腕凑近了些。
黄蓉狐疑地看她一眼,将手搭上去一探,果真是一探之下便知就里,「你…你是……」
「是,我虽不是故意要隐瞒,这般却也到底是方便些。」
「哼,也是,你这般便是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信世上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欧阳溯被她一贬,却不计较,只忙忙又问道:「好姐姐,你可能不生我气了?可饶我这一遭吧!」
黄蓉既知她乃是女子,这一日之内的种种,便算不得如何了,心绪平定不少,只这妮子太也能闹,今日数番都着了她的道,被她戏弄了去,也有些着恼,只哼道:「还不快替我解毒!」
欧阳溯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里边数颗解毒丹,她给黄蓉一颗,道:「无需吞下,只纳入口中,待得三刻,丹丸自化,便即就解。」
黄蓉照做,欧阳溯却是有些耐不得了,追问道:「好姐姐,你可还生我气不生?」
黄蓉瞪她一眼,道:「生着呢!」
她虽如此说,欧阳溯却不知怎地,明了了她的意思,舒了口气,矮下身去,道:「好姐姐,我们先出去可好,你不知我几日未曾沐浴,可难受得紧!」
黄蓉揪着她耳朵扯了一扯,见她丝毫不反抗,又掐了她一把,才歇了气,任她背了,一路指点着出了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