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姚星彤忙到脚不沾地,先是毕业论文选题不好找资料,开学快半个月了,她一个字也没写。二是保研名单出来了,但是姚星彤最终决定放弃,因而她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学习。
在这种事情全部堆积到一起,多到无从下手的时候,姚星彤就算是神仙也会觉得烦躁。而她有个坏习惯,她烦起来时就会疯狂抽烟,多的时候一天要抽一包半。频繁抽烟加过度劳累,九月淋雨着凉,她终于成功把自己累倒。
学校医务室的校医与姚星彤关系不错,一觉睡醒,姚星彤得知校医在办公室后,就随便套了个衣服去医务室吊水。清晨的太阳暖洋洋,金灿灿地洒向大地,她在宿舍楼下等了快十分钟也没等到公交车,便扫了辆单车骑过去,结果高估自己,骑到一半体力不支碰到坑洼摔倒了。
姚星彤很脆弱,她趴在地上懵了两秒,大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自怨自艾,心想流年不利之际,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姚星彤抬头,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脑袋烧晕,清早起了幻觉,她为什么会在学校里看到柯清柟?
柯清柟一身衬衫西裤,就像那些帅气又青春的男学生。而金黄色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又让人觉得这是梦中才有的场景。
柯清柟蹲下,看了看她又说:“傻了?起得来吗?”
姚星彤反应过来,立马扁嘴,委屈巴巴地说:“起不来,手痛脚痛头痛。”刚说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
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柯清柟头大地从书包里拿了纸,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背你,还是喊同学来?”
姚星彤张开手臂,继续可怜兮兮地说:“抱。”
抱是不可能抱的,柯清柟背过身,说道:“上来吧。”
不管什么时候,撒娇示弱对男女都同样适用,姚星彤更是将这项技能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个早上显然又是另一次胜利。而柯清柟看起来油盐不进,平时发给他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这个早上却忽然出现在A大,还恰巧碰到了姚星彤最脆弱的时候,姚星彤都快说服自己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了。
柯清柟显然不这么想,温和的嗓音陈述着残酷的现实:“我待会儿还有事,把你送到医务室就走。你现在打电话给你朋友。”
“我没有朋友。”
柯清柟嗤笑一声:“谁都可能没朋友,但你不可能。”
“为什么?可以说我有很多朋友,也可以说我没有一个朋友。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柯清柟,我发烧了,刚刚还摔倒了,病人现在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我打电话给李虹文。”
“不要,我跟她的关系你也看到了,水火不相容,让她来比杀了我还难受。我要你陪我。”
“我没空。”
“那你忙完了来陪我。”
“姚星彤,你是摔倒了发烧了,不是要死了。”
“咒我。”姚星彤挤出两滴眼泪,垂下头低声说道。
柯清柟很无奈,姚星彤的头发柔软清香,缠绕在他的脖颈和耳朵,一呼一吸间全是她的味道。而这声低低的看似没有攻击力的话,像是击中了他心脏一般,他无可奈何只能妥协。
生病的姚星彤很乖,半阖着眼强撑清醒,任由校医将针孔扎进自己的皮肤。
柯清柟抱着手看着,等医生走了以后,问道:“吃早餐了吗?”
姚星彤摇头,声音沙哑:“嗓子肿了,吃不下。”
柯清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再回来已经快半个小时,姚星彤看到他进来,还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走了。”
柯清柟耸肩:“是想走来着,给你买了粥,喝点?”
“嗯嗯,你喂我。”
柯清柟把粥放桌子上,看了看表:“等我忙完了,你这边应该也结束了。到时候你自己回去也好,让朋友来接也好,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姚星彤撇开眼,说道:“好好好,你走吧,反正我对你也不重要,就算烧坏脑子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走吧,到时候我自己回去。”
话糙理不糙,柯清柟又看了看她,确定她没什么事后就离开了。
姚星彤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柔弱无害的姿态,随即拿起身边的手机,给柯清柟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姚星彤看着屏幕里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忍不住好心情地翘起嘴角,说道:“柯清柟。”
柯清柟垂下眼睑,看着屏幕里的姚星彤,不解地问:“怎么了?”
姚星彤摇摇头,诚实地说道:“就是喊喊你,今天感觉你又帅了不少。”
柯清柟嗯了一声,便专注地看路了。这边的姚星彤则像是欣赏什么名画一般看着他。
“你今天来A大干什么?”姚星彤才终于想起问这个。
“陪导师来开会,做会议纪要。”
“你不是毕业了吗?”
“嗯。”
“怎么不继续读博?”
“没必要,早点参加工作也挺好。”
“有什么好的,未来还要打几十年工,读几年书水一水学历啊。”
柯清柟低声笑了起来:“你以为读书那么轻松啊。”
“那打工就轻松了?”
“打工起码工资够花。”
“我记得你导师带着你创业了吧,这可比你打工还赚钱。”
“这倒是的。”
“你导师真好。”
“嗯。”
“书读完了,钱有了,工作也有了,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柯清柟沉默了几秒,想了想说道:“没有很明确的方向。升职加薪?赚到足够的钱在A市成家立业?我也没有想过。”
“升职加薪可要费点时间,成家立业么,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那也不是的。”
“怎么不是,跟我结啊,跟我结你就什么都有了。”
“是吗?”
“当然。”姚星彤得意地说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照样可以脚踏实地。”
柯清柟笑着摇摇头:“原来你跟李虹文都是一类人。”
姚星彤并不否认,但此时此刻却不能这么说:“怎么会,我可比李虹文好多了。”
说话间,柯清柟已经到了会议室,他敲了敲门,然后对着手机里的姚星彤说:“我到了,你好好养病。再见。”
姚星彤略有些失落的嗯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