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碎玉声 第11章 表白

跨年的时候江边会有绚烂的烟花，我打算在那里表白。但是江岸到时候人肯定很多，我得想个办法。

坐船到江面上去？

算了吧，要穿救生衣，冬天衣服本来就厚重，再穿上救生衣感觉会活动不开。我后来发现了一座石桥，离烟花比较远，但也能看到。人们一般都会去离烟花更近的江岸上去看，石桥上没有什么人，非常适合我表白。

定好了位置，下一步就是订鲜花了。冬天里常有的是各色菊花，我嫌它们寓意不好，而且看上去比较寡淡。要么就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玫瑰，娇艳欲滴但又担心会不会太俗气。跑了不知道多少家花店，甚至去了郊区的花市，但我仍然未找到属于我们的花。

直到我破罐子破摔回到了最初的第一家花店时，一抹雪白撞进了我的眼睛里。淡雅的纯白色让我想起云蒙山的雪。我进去问店主那是什么花，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店主穿着一件高领白毛衣，簪了一朵别致的茉莉花样式的木簪，看上去十分素雅娴静。后来有段时间我痴迷花艺，经常来她店里逛，她也乐意教我关于花的一切艺术。慢慢地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魏诗艺。

我记得她那天转头对我说：

"就是普通的百合花啊。"

可我面前的和别的百合花都不一样，它是重瓣的，小巧的，花瓣半遮半掩，透露出几分淡雅。我决定了，告白的时候就用这种百合花，和店主商量好花束的一些细节，和她约定31号的中午做好并送到我家。

我的嗓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当我一切事务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时，我才想起我还没有问许念晚上有没有空，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江边散步。

我竟然下意识地默认了许念一定会答应我。等我发去消息询问后，许念却说她那天要和家人聚餐。

完蛋了，我的计划不会这么快就失败了吧。我不死心，重新编辑了几条消息给许念发过去。

"真的不能陪我一起跨年吗?"

"可我真的很想和你去江边跨年，这是我来到浙杭度过的第一个元旦。"

"不能来陪我的话，我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家听着新年的倒计时了。"

"好可惜，大半年了也没有交到几个朋友。"

"没事的，不陪我，我一个人也可以。"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一下就发这么多条信息。

很快，许念便回复了我:"在哪里?具体几点？我一定会来的，你别难过。"

我长舒了一口气，想着目的终于达成了。

15年的最后一天，我早早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江岸边已经被装扮得焕然一新，树梢上被挂满了彩灯，江面上波光粼粼，月光洒在上面像是跳跃的银鱼。

我一直注意着时间，目光片刻不移也紧盯着手表上的分针和秒针。

“滴嗒滴嗒”随着秒针不断地转动，我的心跳竟也跟着秒针一起颤动，一起等待着心爱之人的到来。

已经11点48了，我和许念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晚了十八分钟，我担心许念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才导致晚来，忍不住给她打去电话。岸边人太多了，我只能抱着花束先到桥上去等着，我打了几个电话后许念才接通。

她那边是嘈杂的人声，但我还是听清楚了许念的话。

"萧潇,你回头看。"

我惊讶地回头，看见许念出现在了人群中，正在费力地朝我挤来。

我听见她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对周围的人道歉。

最后，许念突破层层重围，来到了我面前，她对我说：

"抱歉我来晚了，我是趁我爸妈睡着之后偷偷溜出来的，所以才会来晚。"

"没事，你来得刚刚好。“我将花束藏在身后，是说不出的紧张。

烟花秀马上快要开始了，人群开始向烟花更近的地方移动，许念也用目光跟随，期待着将要绽放的烟花。

离新年的到来只剩十秒了，周围的人开始齐声喊道:

"10!"

"9!"许念受到氛围的影响忍不住露出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8！"

"7！"人们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像翻涌的海潮。其实我根本没心情去关注烟花，再绚丽夺目的色彩也比不过身边人眼中的山川河流。我一直在看许念，看她被风吹起的头发。而许念则一直紧盯着烟花出现的位置。

"6!"

"5!"我脑袋里一片混沌，甚至开始不自觉地背诗，什么桥上的人在看你，而你在看风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背错，但我此时此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紧张到脑子里面只有一团浆糊。

"4!"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成功。

"3！"我叫了一声许念的名字，许念微侧过头来看我。

"2!"

"1！"我将藏在身后的花束拿出，四周的人们欢呼着"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我从许念的瞳孔看到绽放的亮光，烟花使许念的眼眸成了打翻的调色盘，带来的火光给许念的侧脸镀上一层金光。迸发的五彩点亮了整片黑夜，使周遭的事物全部黯然失色。

听我自己开口说:

"许念，我爱你。"

百合在散发清香，许念冲我勾唇微笑，我以为我告白成功了。

却不曾想许念居然说:"可以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听清。"

我，我想跳江了，我真的有点想跳江了，谁来劝都没用。

我整个人石化在当场，许念贴近了一点，想要听清我说话。

我深呼吸后说:"许念，我喜...…"

话一顿，我改口了。

"新年快乐!"

说完后我把百合花递给她。

许念欢喜地接过，低头闻了一下，将花束紧紧抱在怀里。

"真好看，谢谢你，我非常喜欢。”

我浅笑了一下:"是吗?喜欢就好。"

烟花秀持续了十分钟，放完后我和许念围着江边散了下步聊了会天，然后就分别了。看烟花的人群渐渐地散了。

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很想哭，于是泪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萧潇我讨厌你，你永远都是个胆小鬼。

2号就去上班了。没办法，想要赚更多的钱，想要升职，我就必须要在领导前露脸表现。哪怕是装的，别人也会觉得"哇小萧，你对工作很上心呢!"。

许念的元旦假期是三天，看得出来她玩得很开心，消息都没有主动发几条。

不过3号的晚上我突然接到了许念的电话，我接通后，听到的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您好，您是许念的女，呃好朋友吧。"

"嗯?算是，许念出了什么事吗?"

"呃她，她喝醉了。吵着闹着要找你，你能来接下她吗?"

"喝醉了?报一下地址吧我马上开车过来。"我紧皱眉头，匆忙地下楼开车。

"唔好，我们在一家叫静谧的清吧。您可以找到吗?"

"没问题的，我可以找到。二十分钟后我来接许念。"

二十分钟后，我到了静谧门口，许念被一个娇小的女生扶着。我走到她们面前对抚着许念的女孩说:"您好，我来接话念了。"

“姐姐，您就是萧潇吧。许念就交给你了，寝室那也我们会帮忙请假。今天是我们寝室的几个舍友聚餐，大家玩得比较尽兴，许念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我理解，那我就先接许念回去了，真是麻烦你们了。"

从女孩手中接过许念后，许念整个人直接靠在了我身上，像个毛毛绒绒的小挂件似的，软绵绵的。我以为会有很重的酒气，没想到只有一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果酒气息。我不疑有他，只是觉得许念酒量有点差。

她这么缠着，我实在是有些累了，只好轻声哄她，许念又用手勾住我的脖子，让我行动异常艰难，我又只当她是个醉鬼，没有多计较。

"等会到车上去再抱我吧，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乖一点好吗?"

"可我好难受。"许念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把手从我脖子上拿开了。

我接到电话时还在公司加班，挂断电话后就立刻赶过来了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今天路走得有点多，右脚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皮了。

艰难地把许念弄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后她就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小木头。她的脸颊处一片红晕，我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忍不住去捏了一下许念的脸，并喊了一声"许念。"

没想到许念重复了我说的话，也喊了一声许念。我突然生出恶劣的心思，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好好逗弄一下许念。

"我叫许念,我是一只笨蛋小狗。"我说完后，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我叫许念，我是一只笨蛋小狗。"许念果真重复了一遍，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许念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也太好笑了。

没打算放过许念，于是我继续说:

"我最喜欢的人类是萧潇。"

"我最喜欢的人类是萧，萧潇。"

"我喜欢和她一起玩扔飞饼的游戏。"

"我喜欢和她一起玩扔飞饼的游戏。"

"我爱哭鼻子，喜欢对她撒娇。"

"我爱..爱哭鼻子，喜欢对她撒娇……"

许念重复完这段话后，立刻从副驾驶座位上扑过来黏黏糊糊地要我抱，费力地用鼻尖去蹭我的耳垂，冰凉凉的触感。

这下好了，真成我的小狗了。我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想让她清醒一点。最后许念嘟囔了半天说要去我家。

好莫名其妙的人物对话，好怪异的剧情推动，好烂的环境描写，好多的错别字，像小学语文老师没教过得地的一样。

没错，这就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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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