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有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人才能分辨自己的心。
刚还看着二哥跟小扈碍眼,如今一听到有刺客,我立马精神了,来的正好,正好让老子拿尔等解气!
我掀帘子就要出去!
却被一只大手摁住肩膀,随着二哥的靠进,那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我意醉神迷。
迷糊间,二哥已经将我拎到里面,他弯腰出了马车。
迷迷瞪瞪间,一丈青好笑的声音传来,
“奴家却不知小兮竟然心悦男子,还别说,武都头果然是个人物,龙章凤姿的,小兮莫不是个断……”
我下意识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心里咆哮,你才断袖,你全家断袖,你跟你老子拿老子拉郎配,不是断袖是什么?
她精致的眉眼里面满是震惊,小嘴微张,呼出的热气撩拨的我手心直痒,娘的,真块成断袖了。
我立马松开她……的嘴!
小扈看着我似笑非笑,下一刻这女的竟然直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将我摁进怀里,
不是吧,这么生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被削小扈摁倒之时,一支箭携着风声透过车帘子,直直射向……我!
她在将我摁倒之后,手中日月霜刀直接一挡,箭射偏了,直接擦着我的头发定在马车上,
箭尾晃悠着,震得我耳朵发麻,这是什么技术?还能这么搞?
马车外二哥沉声道:
“小兮,趴下,不要慌!”
呃,这,这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做的事?
不过,我本来也不是男子汉啊,所以,我麻溜的趴下了!
顺带将正摁着我的小扈给带倒,她正愣神儿之际,估计觉得堂堂扈家庄大小姐不应该是这个做派,但是,要什么形象,要命啊!我直接将她拽下摁倒,犹豫一秒都是对生命的亵渎!
顺带将马车里放的小桌子往我俩身上一罩,齐活儿!
在我们刚趴下之际,就听到无数利箭嗖嗖的破空声,贴着桌子飞过去,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刺着老子的脸,这要是破相了,还真是倒霉啊!
趴在马车底部,除了箭射来的声音,还能听到外面打斗的噼里啪啦以及人的惨叫声!
“保护哥哥!”
外面响起几道急切的声音,尤其是李逵那呜哩哇啦的大嗓门儿。
这个老宋甚是得人心啊,耳边却传来小扈的不屑声:
“哼,还哥哥,他就是个好色之徒,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都着了魔似的对他那么信任,就不怕他把你们卖了!”
不得不说,小扈真相了。
我趁机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一直到声音渐渐没了,我才敢抬起头,此刻我敢断定,我这是替老宋挡枪了!
不然这么多人在外面,怎么刺客就对着马车射呢?他们能知道我一个小喽啰能混上马车?
不多时,帘子被掀开,二哥一马当先进来,拉起了正准备爬起来的我,他迎着光,那道颀长身影高大挺拔,如耸入云霄的青松,让人充满安全感。
我傻傻的随着他的动作走下马车,后面还有小扈的叽叽歪歪,
“这儿还一个人呢,你是不是忘了?”
等我哆嗦着下了马车,飞天虎一步当先把她拉出来,满脸的不解,
“三娘,以你的武功,不至于此啊。”
我一回头就瞧见她抽了的嘴角,下一刻她甩开她哥的手,纵身从马车上跳下来!还冲我龇牙一笑!
那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大气,哪有之前的软弱,这娘们儿忒坏了!
也怪我不自量力,就我那三脚猫的底子还妄想救人家一个王者,简直没眼看!
我迅速往四周一瞧,哦豁,这一地的尸体,可见战况极其激烈。
慢着,这些人的衣服……赫然都不是我们熟悉的穿着,这是……
外国人?
“金人!”
花猫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金人?就是岳飞岳将军抗击的敌人?
金人怎么会来这儿?
这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这帮人废那么劲混进中原,不是该进皇宫大内再次毒杀那个昏君吗?
我不解的看着老吴,没办法,和尚不在,就这货心眼子多,只能看他。
此刻老吴手中的扇子上正往下滴着血,雪白的羽毛染成了红色,看着挺瘆人,尤其加上他脸上的戾色!
“吴总,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金人怎么会来暗杀我们?”
老吴瞅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老宋,眼眸里满是骇然,
“这下麻烦大了。”
声音透着股难掩的无力。
老宋更是面如土色,本来就武功不济的黑三郎,如今经历了一番生死,更是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
心里甚是解,不就是当土匪,混个吃饱喝足,不受官场黑暗的压迫吗?怎么还招来金人的追杀?
难道朝廷跟金人……
不敢想,不敢往深了想啊。
脑子里陡然想起西门狗跟金人的勾结,难道这些人是西门狗派来的?
不对啊,他不是都让金人弄成独眼狗了,还能替金人卖命?这不符合他睚眦必报的人设啊!
这里面肯定没这么简单!
那边病关索押着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过来,
“公明哥哥,军师,这儿还有一个活口!”
众人大喜,本来没想着杀他们,奈何这些人一出现就跟下了降头似的,一个个的作死,众好汉不得已才下杀手,有几个根本没伤到要害,最后却嘴角流血而死!
让人不寒而栗,这叫什么事儿啊,就是攻打祝家庄也没这么邪乎。
杨雄叫哥哥可真是叫的自来熟,一旁的石秀将那人接过去,直接摁倒在老宋面前,还是个人物,竟然死活不跪,嘴里叽叽咕咕,说的应该是满语。
历史上的金人,就是努尔哈赤的部落女真族,后来经过一系列的革新汉化,成了五十六个民族中的一个,那就是满族。在现代会将满语的已经很少了。
但是,我却是在大学时跟着学校社团有幸去了东北那旮瘩,接触了那些最原始的满族人,会简单的满语,从这个家伙的口型加上我那半吊子的语言储备,大概猜出这贼眉鼠眼的货说的是,
打死他都不会暴露他们的身份之类的。
骨头还挺硬!
我看着他眼珠子乱转,肯定没安好心,眼神示意二哥,提高警惕,这货估计会自爆!
果不其然,正当老宋要上前时,那人眼神一戾,就要咬紧牙关,二哥一个健步上前,在他咬之前,卸掉了他的下巴。
一旁杨雄直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伸进那人嘴里,然后,就抠出来一小包东西,
呃,这牙齿里□□竟然是真的,这种操作危险系数不得爆表啊!
二哥无缝衔接的将那人的下巴推了上去,这操作简直无比丝滑。
不愧是警察专业的,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估计个中滋味儿也只有受刑者知道了。
老宋脸皮直抖,都用得起杀手了,真是太看得起他了有没有。
“尔等何人,为何行刺?”
老宋还真是什么都敢问,这样子对一个想自爆的人他能放个屁我都佩服他!
果然,老宋换来了一……口……唾沫……
就……很……
花猫立马急了,上去就想给他一脚,被二哥拦住,杨雄在一旁忙说:
“花知寨息怒!”
老吴贴心的掏出手绢,帮老宋拾掇干净,转脸对花猫道:
“将这人找先带回梁山,赶路要紧!”
老宋拿着手帕,手在颤抖,他以为这辈子最大的屈辱已经在江州受了,谁曾想到,到这儿还有一波等着自己。实属憋屈!
但军师说了带回去,那就带回去吧。
等到要坐马车时,我立马不干了,很明显这马车就是个靶子,这一次侥幸,下一次就是要命了吧。
我坚决不坐了,我不坐,小扈也不坐了,不坐马车就得骑马。
于是,最后,老宋跟花猫坐马车,小扈一马当先飞上老宋的马。
坐稳了还冲我招手:
“小兮,就剩一匹马了,武都头骑吧,我俩身高差不多,咱俩骑一匹!”
不是吧,大姐,你确定你这匹瘦马能驮的动咱俩,咱俩就是再轻,那也比一个老宋沉吧。就老宋那跟跳蚤差不多的身高,撑死了一百一十斤。
没等我翻白眼,身体陡然腾空,等我反应过来,已经端坐在二哥身后。
花猫刚骑的马,果然够稳,即使驮着我跟二哥,依然四平八稳。
小扈瞪圆了眼珠子,
“他是我未婚夫,武都头你抢我未婚夫干什么?”
一旁的老吴面皮一抖,嘴角抽动,摇了摇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笑我!
二哥根本不带搭理她的,把我的手圈在他身上,扭头轻声对我说:
“搂紧我!”
率先打马而去!
我还未从他那句“搂紧我”中回过神来,就见一旁的跳蚤在那儿挤眉弄眼,石秀愣神,以及无数人错愕的眼神!
惯性让我差点儿从二哥背后飞出去,慌的我立马紧紧搂着二哥,然后就感受到二哥的身体瞬间僵直,耳边传来他的闷哼声,吓得我手一抖,立马松开。
马儿在急行,路又不平,于是我又差点儿离马而去,好在一只大手牢牢抓住我那只胡乱飞舞的爪子,低沉暗哑的声音伴着风声而来,
“搂紧了……无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