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警官不想和我分手 第32章 重圆

这案子明摆着不是米花町的“经典款”。

米花町的经典案件，不是在三选一，就是在三选一的路上。其中最经典一款包括：一个表面和善的邻居，一个心怀鬼胎的同事，再加一个总在案发现场晃悠的路人甲，而且这三位嫌疑人回回都是在案发现场被人撞见，仿佛凶手们都有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在犯罪后留下来喝茶聊天。

简单、直接、套路得让人心安，不过在杀人方式上倒是变着花样地创新。毫不怀疑漫画作者的脑洞是不是从《百科全书：1001种死法》里翻出来的。又魔幻又无聊，就像是在培养日本警察成为全方位高素质人才。

从警视厅警察学校毕业后，秋月凛先是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那时她就跟松田阵平以及萩原研二两人总结出了这个公式。

松田阵平当时还戏称：“如果世界真的存在Bug，那一定是在米花町。”

时隔两年，重返东京都，秋月凛惊奇的发现这个规律不适用了。漫画世界的Bug不但没有缩小，反倒还降临在她身上了。

哦，大概率是柯学系统捣的鬼，往深里想，说不定漫画背后的创作者被人顶了包。

新作者明显是冲着她倒霉来的，智商较上一任不太够用，案发现场倒是一个比一个恶心，还颇具脑洞，凶手明明很明显，但就是很难抓，就像是在刻意刁难人。

在这种报复性的工作环境下，摸鱼实在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工作狂也无法抵抗当甩手掌柜的诱惑。

好好的假期被打搅，秋月凛当然不爽，看着跃跃欲试的高木，她索性把审讯矢吹真雄的工作托付给了他，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身体延伸向前，像一只懒散的大猫。

“你不进去听听？”松田阵平朝审讯室努努嘴，他倒不是不信任高木，就是总觉得秋月这副模样怪好笑的。

秋月凛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不去了……我还是个病人，松田，继续让我走流程，万一晕倒在审讯室，目暮警官就要少一员大将了，得不偿失……”

“以前怎么没听你这样说过，之前你总会说‘案件结束之前我是不会休息的’，恨不得一周七天都待在警视厅。”松田阵平啧啧两声，调侃道。

她哼了两声，嘴里嘟囔着：“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呢，行叭，只能说是近墨者黑。”

“你在说我？”松田阵平唇角微勾。

秋月凛：“……那不然呢？”

松田阵平倚着审讯室外的单向玻璃，看着高木涉紧张地整理领带准备进去。年轻刑警的手指在案卷边缘无意识地摩挲，像在触摸看不见的琴键。

“真怀念啊。”他突然说。

秋月凛从臂弯里抬起半边脸，办公厅的灯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什么？”

“当年我第一次独立审讯，在观察室来回踱步把地板都磨亮了三寸。”他屈指敲了敲玻璃，“现在轮到这些新人了。”

秋月凛感叹道：“谁不是呢……”

审讯室里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高木正襟危坐翻开笔录本，额头在日光灯下泛着薄汗。矢吹真雄歪坐在对面，眼神空洞无光。

秋月凛支起下巴，看着高木故作老练地叩击桌面：“姓名？”

“警官，”矢吹真雄突然前倾，手铐在桌沿撞出刺耳的刮擦声，“您衬衫第二颗纽扣快掉了。”

高木手忙脚乱捂住领口的模样倒映在玻璃上，松田阵平闷笑出声，胸腔震动隔着西装面料传来细微共鸣。

秋月凛突然意识到他们挨得太近，他袖口掠过她手背的温度像静电般残留。

“马上下班了……”他直起身时带起一阵清冽的气息，向她递来一只手：“病人就该有病人的特权。”

秋月凛将手搭上他的掌心，饶有兴致的问：“你当年第一次独立审讯，是不是也用到了掀桌战术？”

“这倒没有。”松田阵平的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狡黠的眸光，“我直接拆了嫌犯的手表——里面有他偷拍的受害者照片。”

……

暮色正沿着警视厅的玻璃幕墙攀爬，电梯下降时秋月凛数着楼层指示灯。7层，松田扯松领带；5层，他摸出墨镜；3层，指尖在楼层键上悬停片刻，突然按下B2。

一秒钟八百个动作，谁看不出来他是在勾引人。

“不回家吗？”秋月凛的轻笑混着电梯提示音漾开，托高木的福，今天难得准时下班一次。

他转动方向盘，驾驶马自达R7-X驶出地下车库，晚风灌进来掀起他的额发：“某个工作狂很久之前路过说想要去浅草寺还愿。”

“这你都记得？”秋月凛惊讶的挑眉。

这句话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她还没窝囊的带着猫离开东京，两人也没分手，那会儿才是真的腻歪，白天黑夜都在一起，就像一对连体婴。

“是啊，我远比你想象中……”

“好了打住。”秋月凛深吸了一口气。

她率先预判了他要说的话，现在的松田早已不是当初的钢铁直男，暧昧的话信手拈来。

众所周知，秋月凛是出了名的“情话过敏”体质。为了防止自己待会闹个大红脸，他还是先别说了。

松田阵平修长的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仪表盘蓝光在他侧脸投下冷调的光晕，笑得睫毛微颤，好似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

“不许笑！”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其实那天我追到羽田机场了。”他脸上的笑容倏然冷却，突然开口，车子越过减速带时颠簸了一下，“看见你抱着momo在值机柜台前发抖，手里还攥着被雨淋湿的离职申请。”

秋月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视镜里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松田阵平却已经转开话题：“导航说雷门附近在交通管制，我们从五重塔那边进去。”

他转动方向盘的姿势还带着机动队拆弹时的利落，腕间的银色细链上坠着个微型防爆钳挂饰——是她曾经送给他的情人节礼物，一如当初。

其实重逢那天，她就发现松田一直都带着，这让她更是愧疚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假装没看见。

浅草寺闭园后的寂静扑面而来。松田阵平把车停在传法院通，银杏落叶在路灯下铺成金色河流。

“当心台阶。”他的手虚扶在她腰后，体温隔着羊毛大衣渗进来。

这让秋月凛想起他们第一次搭档出警时，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穿过爆破现场满地碎玻璃。那时他防爆服里的衬衫总沾着咖啡渍，如今却连袖扣都换成她最爱的海蓝宝。

仲见世商店街的卷帘门都落了锁，朱红色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松田突然停下脚步，秋月凛的鼻尖差点撞上他后背。

“抬头。”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出的白雾飘向墨色天穹。

第一片雪花恰在此时落在她睫毛上，冰凉触感激得她倒退半步，却被松田稳稳揽住肩膀。

“初雪啊。”他叹息般低语，指尖拂去她发间的雪粒。

五重塔的金色塔刹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宛如浮在空中的蜃楼。

秋月凛喟叹一声：“我们运气真好。”

看到他身上略显凌乱的痕迹，她的心脏怦然跳动，脑中蹦出一句不知到在哪里看到的话——

他日若是同淋雪，今朝也算共白头。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入目的只有他温柔隽永的凫青色眼眸，像一瞬，也像一生。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松田阵平从大衣口袋掏出个褪色的御守，孔雀蓝缎面上绣着“爆裂物处理班安全祈愿”，边缘还沾着焦黑痕迹。

“关于三年前，hagi的那桩爆炸案，我后来在废墟里找到这个。”他解开系绳，倒出张泛黄的照片：三个穿着防爆服的背影在晨光中比肩而立，一女两男，笑容洋溢在脸上。

秋月凛的眼睛直发酸，开口时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

雪越下越大，落在百年楠木的枝桠间簌簌作响。她颤抖着摸向颈间，警徽项链贴着肌肤发烫。

“对不起，松田……真的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太懦弱，我没办法接受hagi就死在我眼前……”

秋月凛终于哭出声来，把脸埋进松田带着薄荷烟草气息的怀抱——三年来夜夜纠缠的噩梦在此刻具象成真实温度。

爆炸发生时溅在她警服上的血，萩原拆弹的额上的冷汗，还有momo在机场抓破她手背时尖锐的疼。

“我知道，我知道的，别说对不起。”他用当年替她擦枪的珍重动作抹去她眼泪，开玩笑说：“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你。不过，那家伙要是还在的话，肯定要嘲笑我。嘛，稀里糊涂就被单方面分手了，真是好不甘心啊……”

雪地上忽然响起细碎铃音，秋月凛的手机在寂静中震动。松田的手还停在她发间，两人呼吸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像悬在空中的省略号。

“要接吗？”他声音里带着夜风的凉意，指节却无意识蜷起——这个细微的肌肉记忆让秋月凛想起从前，每当他说“我没事”，其实都是有事。

她按掉电源键：“三年前我逃跑了，这次……”

“不会再逃了。”

她的指尖抚过御守上褪色的线头。

记忆突然闪回到爆炸案前夜，萩原无情嘲笑她的手工，三个人在天台笑作一团，防爆组的警示灯在楼下明明灭灭。

“hagi的储物柜……”她喉咙发紧，“还留着吗？”

“当然，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写了断断续续的日记……比如说——”

[今天路过小凛最爱的可丽饼店，新品山葵章鱼味简直反人类，可她居然吃得津津有味，看来只有小阵平跟我的口味契合。]

她苦涩的笑了起来，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忽然变成了滚烫的泪。

银杏叶打着旋落在两人肩头，秋月凛突然发现松田的围巾纹路很眼熟——正是她三年前没织完的那条，收针处还挂着半截银灰色毛线。

“你居然……”她揪住毛线头轻轻一扯，围巾顿时散开半尺。

松田手忙脚乱去捞在空中飘荡的毛线，像个弄坏玩具的孩子：“每周三去警视厅福利社跟家政课阿姨学编织，目暮警官还以为我在研究新型拆弹手法。”

夜风卷着初雪掠过五重塔尖，秋月凛突然笑出声来。这笑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寒鸦，松田举着毛线团呆立雪中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被咖啡烫到的卷毛警官重叠在一起。

“过来。”她接过毛线在石灯笼上绕了个结，“伸手。”

松田乖乖平举双臂，任她在月光下重新编织围巾。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仿佛回到警校宿舍的深夜，她给熬夜看拆弹手册的他缝补制服，萩原总在此时拎着关东煮破门而入。

“那时候hagi说……”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顿住。

“说我们像退休老夫妻。”松田阵平垂下眼睫，看着围巾在她指间渐渐成形，“他总在操心如果我们分手，该把共同买的游戏光盘对半劈还是轮流保管。”

秋月凛揪断线头时尝到雪的味道：“所以你留着《生化危机4》的限定光碟？”

“当然。”他得意的点点头。

远处传来钟声，浅草寺的守夜僧人开始清扫参道。松田把围巾重新绕好，这次特意将那个歪歪扭扭的樱花结露在外面：“高木昨天问我，为什么结案报告里总用蓝色墨水。”

秋月凛想起自己留在警视厅抽屉的钢笔，笔帽处刻着「A.M」的缩写。

“我说这是某个前辈教的——”松田阵平的呼吸拂过她冻红的耳尖，“用特殊显影墨水写的字，在紫外线灯下会变成‘快点回家’。”

雪突然下得急了。秋月凛的眼泪砸在石阶上，融出小小的冰洼。从前她也这么干过，每当松田阵平彻夜出现场，就会在他值班表上画满隐形樱花。

“回……”她刚开口就被风雪呛住。

松田忽然蹲下身：“病人特权。”

“唔，那我只好勉强接受。”秋月凛熟练地跳上去。

趴上他后背的瞬间，记忆如倒带的胶片飞速回卷。毕业典礼那日她崴了脚，松田也是这样背着她穿过樱花纷飞的操场，萩原在旁边举着DV倒退着走，说今后要在两人的婚礼上播放这段视频。

穿过传法院通的拐角，马自达RX-7的车顶积了薄雪。车载音响自动播放起老歌，放到《First Love》时，秋月凛忽然按住他换挡的手。

“去兜风吧。”她说，“像以前那样。”

“好。”他答道。

这章明明是和好却有一种亡友回忆录的感觉[爆哭]

阿啾会尽快救回hagi的，请放心[可怜]

卑微作者在线求评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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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是秋月（Akizuki）和松田（Mats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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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