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警官,她有心脏病。刚才受了他们俩刺激,发作了。”丁铃霍地站起身,伸手指着陶哲与何姗然。“别人我不敢肯定,但他俩绝对是故意的。他们明明知道怜儿有心脏病,还故意设局刺激她,害得她发病。警官,他们这就是故意杀人!”
何姗然一听,脸都吓白了,忙摇手反驳:“不是的警察叔叔,我们就是开个玩笑,从来没想过害人的。丁铃跟怜儿一向要好,太担心她了,才会把情况说得这么严重。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呀。”
“开玩笑?那要让别人笑才是玩笑!你们这就是害人!”
丁铃又气又恨地瞪了她一眼,转头继续对警察说:“警官,我是光华报的实习记者。我以我的职业素养起誓,不会随口诬赖人的。”
为首的警察神色微动,跟同事交换了下眼色,对两位老师说道:“这两个学生,我们要带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两位理解并配合。”
向老师看了看谷主任,“那我去吧。这里就麻烦谷老师了。”
陶哲这时候已经陷入了惊惧,说不出话来了。何姗然更是吓得哭出了声。几名警察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们不像是无辜的了。
救护车也到了,就停在警车旁边。于是两辆车便各自载了人,一起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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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姚黄提着水果推开病房门,看见换好了衣服、正在收拾自己东西的康涟洏。
连忙跑过去拉住她:“怎么这么着急出院啊?你好了没啊?医生同意你出院了吗?铃铛呢?”
康涟洏笑着拍拍她的手,“我还没你急呢。放心,问过医生了,没问题的。而且我这病也不是住个三两天院就能好的。”
“那就住上个三二十天,三百二百天,反正是别人出钱,不住白不住!”姚黄愤愤:“那对狗男女,害人性命却只是赔钱道歉、受学校处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狗男女不配被你骂。”康涟洏捋着姚黄的背安抚她:“你要气坏了,以后怎么赚钱养我啊?”
“也对,人贱自有天收。经过这次,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招惹你了。你终于可以安心地学习、赚钱了。”
姚黄想了想,很快转怒为喜,把康涟洏按坐在椅子上,给她收拾起行李来。
康涟洏看着她欢快地忙碌,也笑起来。
没错,陶哲生日宴那晚,她顺坡下驴、将计就计,把事情搅大,目的并不是真要以故意杀人的罪名把他们送进监狱里,因为她很清楚她做不到。她不过是以上等计划,搏中等结果,打消这些烂人一再算计、祸害她的心思,求得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而已。
丁铃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担忧地问康涟洏:“真的不跟叔叔阿姨联系一下吗?”
康涟洏摇摇头:“不用。一点小事,他们知道了只会徒增担心。”
爸爸会着急,妈妈会骂她,毫无助益。
“还小事?这都涉及犯罪了!你都差点没命了!狗男女那边可是父母、律师都出面了,你倒好,双拳抵多手,一个人活成了一支辩论队!”
丁铃瞅着一脸淡定的某病弱当事人,现在想想还觉得心惊胆战。得亏她知道点儿内情,有点心理准备,不然没准儿急救车拉的就是她了。
见两个室友一脸关切,康涟洏顶不住地举手投降:“好好,回去我就给钦泽哥打电话,行了吧?”
虽然自己不受亲妈待见,但这俩管家室友加起来,也能凑成一个妈了。
“哎,这个可以有。邻家哥哥什么的,最适合用来求安慰了。”
“对的对的,你好好撒娇啊,不准再搞那些直女发言去气医生小哥哥了。”
“就是就是,医生小哥哥多好,温柔包容、青梅竹马的,你可长点心吧!”
“视频前换身漂亮的衣服,我再给你化个淡妆,保证不让你掉链子。”
丁铃与姚黄顿时从担忧转作八卦,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她出起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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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寝室,康涟洏就被两人收拾打扮了一番,推上了阳台,拉严了玻璃门。
两人嘴上说着要监督她跟邻家哥哥撒娇,行动上却很尊重她的**,不但窝回了床里,还戴起了耳机。
康涟洏扭头看了眼挤眉弄眼的俩小妞,笑着拨出叶钦泽的号码。
月底了,确实该跟家里联系了。
信号才通两下,就被对方挂断。
康涟洏轻叹,默默数秒。
果然,十秒之内,叶钦泽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康涟洏接通,看着画面里五官温润、气质温雅的男子,想到屋里俩管家妞的交待,唇角一翘,猫儿眼笑弯成月牙儿:“钦泽哥。”
“这么开心,又找到什么性价比特别高的兼职了?”
叶钦泽的嗓音柔和中略带磁性,听起来就让人安心。“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看你气色还不错。”
“很好啊。好吃好喝的,还小赚了一笔。”康涟洏得意地晃晃脑袋,然后说正事。“我妈的药钱上午转给你了,麻烦你帮她补药,不够一定要告诉我啊。”
“上次的钱还没用完。康婶最近情况挺稳定,吃药的频率降低了不少,甚至还能给康叔打打下手呢。”叶钦泽微笑着看她,无奈道:“你呀,总是跟我这么客气。虽然说了你也不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下次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错了。”
康涟洏乖巧地点头,心说下次还敢。
叶钦泽明知她一贯敷衍,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好转说别的:“你的药也是,没有特别不舒服就不要吃,以免形成依赖。”
“知道,明白。”
“还有,你开药店的想法,我还是不赞同。我不会拦着你攒钱,但我希望,你在为父母考虑的同时,也能为自己想想。开药店是有可能拿到品类更齐全、价格更实惠的药,但相对于你的梦想、你的身体,它不算个好规划。如果康叔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说到这个,康涟洏立刻认真起来:“钦泽哥你说得对,之前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我爸妈状况不好,我如果再拖着个病体,怎么能照顾好他们?”
然后就说了自己决定攒钱尽快做手术以及转系的事。
叶钦泽顿时高兴起来,笑得露出了深深的酒窝。
康涟洏瞧他恨不得敲锣打鼓到处宣扬的模样,马上又叮嘱他:“这事你先不要跟别人说,包括我爸妈,还有霞姨。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我爸说的。”
“我知道。康婶当初坚持让你学药学,一时可能接受不了你换专业。放心,我又不是大嘴巴。”
叶钦泽应完,又说:“过几天就放假了,正好我调休。你把车票信息发给我,我去车站接你。”
康涟洏沉思了片刻,问:“我家有什么事吗?”
应该是没有。不然爸爸会给她打电话的。
叶钦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我看康婶挺记挂你的。昨天我去看她,她还念叨你,说等五一就能见着你了呢。”
康涟洏微微皱眉,看着满眼期盼的叶钦泽,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钦泽哥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还是说不通的那种。比如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不管自己再如何说明,甚至特意向他证明两人不对盘,母亲只要稍微多跟自己相处一会儿就会情绪失控、陷入癫狂,他都觉得母女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些只是偶然事件。他甚至还认为,这是因为母亲与自己磨合不够,两人更需要多相处、多沟通才行。
猝死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回回忍气吞声,挨骂甚至挨打,家里也是人仰马翻、一片狼藉。从有记忆起,忍了十几年,不但唤不起母亲的丝毫温情,反而越发被她嫌憎。
死过一回后,她倒是悟透了许多东西。亲情其实与友情、爱情本质上一样,都是不能强求的,有血缘并不等于就投缘。
作为女儿,以后她还是会赡养、照顾双亲,但也会尽力保护自己。除了身体、学业和工作,其他方面她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
想到这里,康涟洏抬眼看向叶钦泽:“我不回去了,劳动节嘛,我得努力赚钱呀。哦对了,我转系之后,时间可能会更紧。以后如果没有必要,除了过年,就不回家了。”
叶钦泽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仿佛她在说胡话。“涟涟,你是不是跟康叔康婶闹别扭了?怎么发这种脾气?他们就你一个孩子,你不能把他们丢在一边呀。一家人,有什么说不通的?你别耍小孩子性子了。”
又来了。这位邻家哥哥,才是说不通。年纪轻轻的,某些观念真是比古董还久远。
康涟洏抚额,转脸瞧见俩室友举着的白纸黑字,就无语。
还撒娇呢,也就是叶钦泽现在不在她脸面前,不然她能撒一堆铲子过去。
平缓了下呼吸,还是试一试,毕竟他上辈子对她真心不错。“钦泽哥哥,我问你个事哦。要是哪天我跟我妈吵得不可开交,她气得要上吊,我气得要跳河,你选择救谁?”
周末大概会休息,存稿。嗯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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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