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间照 第3章 喜欢说出口

有了陈清泉的话，林明月倒是摒弃先前的不好意思，问他题也问得勤快起来。

每次问问题时都得隔着梁庭浩，他懒得夹在中间，索性和林明月换个位，坐他位置上问完再换回来。

这时候梁庭浩也不闲着，扯着她同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许韵，你看他俩这么一站是不是有点……还挺搭啊”。

许韵打量眼前的两人，确实有种浑然天成的般配，下意识脱口而出，“确实是第一次见陈清泉讲题这么温柔细致。”

说完，梁庭浩对她使了个眼色，赞同许韵的话同时也佩服自己发掘优质cp的能力。

旁边某位还在寓教于乐中，他对林明月很有耐心，知道她基础不好，所以讲得很细致。

偶尔在她看着题目沉思时，目光聚焦在她脸上，蹙起的眉头下，双眸中执着的眼神，浅淡的唇色……距离很近，他有些不自在地扭头望向窗外，掩饰自己显露的心事。

换回座位后，梁庭浩倒是不加掩饰地对陈清泉做了个懂得都懂的表情，陈清泉会意，却不反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啧啧啧，瞧你盯着人家看时那不值钱的样子，你要是谈上了又有一些妹子要伤春悲秋咯。”

陈清泉听了，勾了勾唇，仍不做声，根据林明月问的题和知识盲区梳理了一份知识点以及专题攻克计划，一圈一圈地转着笔。

高三晚自习上到十点半，班上还会有同学学到四十分教学楼关灯再走。

林明月这几天都四十分再走，争分夺秒地补自己的短板，加上有陈清泉的帮助，她学习劲头正盛。

收拾完东西起身，看到陈清泉也同时站定，递过来一份资料。

“知识点之类的，感觉有这个的指引你可以更好地复习，明天再看吧，不会的问我。”

“好，谢谢。”

一中的校道很长，走回宿舍的路程并不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林明月心想：这算是一起回宿舍了?

有种莫名紧张又奇怪的感觉。前半程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后来林明月觉得无功不受禄，陈清泉一直给自己讲题，也总得有点反馈给他才行。

“你一直给我讲题，不感谢一下陈老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下次省统考我数学要是及格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怎么，菩萨变老师了啊，我还准备尽责渡你一程呢”陈清泉忽地蹦出一句。

“菩萨是你，老师也是你，反正你真的很好。”林明月眼睛亮亮的，被她这样盯着看，谁受的住，但是对于她乱发好人卡，陈清泉不乐意了。

“对啊，是对你挺好，别辜负我了，好好加油，争取让我吃上这顿饭。”陈清泉想强调自己只对她一个人特殊一些，他又不是老师，给全部人都讲，但还是咽下了这些话，怕吓到她。

回女寝的路还有一小段，陈清泉在路口处停下，两人稍有不自在地道别，“早点休息。”后转身各往各的方向走，林明月轻抚着胸前心跳异于平常的心，手贴双颊降温，觉得自己好生奇怪。

她想，自己对陈清泉也是有一点喜欢的吧，一丁点。

高三的日子紧张又飞快，转眼间就是省统考，考场上很静，仅听到唰唰的纸张与笔的摩擦声，翻动卷子时的书页声。

每位考生都全神贯注，把每一场考试当做高考认真对待，将平常高考化就是将高考平常化，都为了最重要的那一战庀材鸠工，厉兵粟马。

考完最后一科生物后，林明月还在搬书收拾桌位，陈清泉没什么好收拾的，就静静地看着她整理书本。

纵使林明月想要装鸵鸟，也因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不自在，双颊有些红，“你没有事干吗，别、别盯着我。”

被她一问，陈清泉不羞不恼，丝毫没有转头的意思，还上手帮她把试卷分类放好，还逗她，“确实没什么事，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吧。”

林明月不吱声了，心跳又开始擂鼓了，几次三番的这人到底想干嘛啊，太犯规了，林明月这种淡定姐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改卷进程依然迅猛，林明月一改之前对考试成绩看得很淡的习惯，格外重视这次的数学成绩，一听说数学改卷结束就奔向办公室看个所以然。

看到林明月从办公室回来，陈清泉也不多问，直接抛下一句，“周六九点，万民商场等你。”

“你怎么就笃定我及格了呢?”

“我教的你，你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

“哦~陈老师神机妙算，我考了98分，怎么样厉害吧?”

“很棒，超级无敌棒！”陈清泉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倒是把林明月整不好意思了。

“多亏了你，我才能进步很大，不见不散啊！”林明月和他约定，眉眼弯弯，笑意快要把陈清泉那颗心溺死了。

周六早，林明月一改平时周末不睡到十二点不起的常态，破天荒七点起了，在衣柜前挑来捡去。

邱淑梅眼观心，心观鼻，嗅出一丝不寻常，“怎么今天不睡久一点啊，不是抱怨在学校缺觉吗?”

“妈，我今天出去请同学吃饭，这次统考数学破天荒考了98分呢，他一直很耐心地教我，不意思一下说不过去吧。诶你看这套怎么样?”她举着一条蕾丝小白裙在身前比量。

“挺好看的啊，这样子那叫多几个同学一起去聚一下，就当考后稍微放松一下，钱不够的话，妈妈微信转过去啊，宝贝很棒，不过还要继续加油啊。”

邱淑梅倒没说不让她去，而是采用迂回战术，避免了女儿和男生单独约会，果然还得是老姜一块。

林明月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干脆叫上路瑜瑜和梁庭浩、许韵一起，人多也热闹，也避免了自己和陈清泉单独一块时的不自在。

九点不到，林明月去到万民商场时发现陈清泉已经站那了。

黑t，宽松牛仔裤，那件格子外套倒是没见他穿着，双袖随意虚打一个结松松垮垮地虚围在脖子上，手上玩着消消乐打发时间，看来到了好一会了。

林明月加快脚步走上前，身上是一件蕾丝面料的长裙，裙摆随风浮动，鼓起的胸脯饱满圆润，腰身却紧致平滑，身段窈窕玲珑。

“你到很久了吗?”林明月小跑到他跟前，微喘着气。

“刚到不久，你不用跑这么急的。”等了半小时的某人拒不承认，“走吧先逛着。”

陈清泉电话响起，接通后，“你俩磨叽什么呢，还不来菜都要被路瑜瑜吃光了。”

“梁庭浩你贼喊捉贼呢，你自己想吃还说我！”

“你不想吃啊?那你待会可别动筷啊。”

……

陈清泉懒得听他们的对话，直接挂了电话，“你还叫了他们?”仔细听是有些委屈在的。

“对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反正都是考后放松啦，梁庭浩说想吃海底捞，然后他们就先去点单了。”

听得陈清泉一个不爽，我才不想和你是什么朋友，暗骂梁庭浩这只顾吃的猪。

两人很快走到海底捞，顺势坐在仅剩的两个相邻空位上，然后开始了这顿陈清泉昼思夜想的饭。

这时，旁边有一位男生上前，视线在林明月与陈清泉二者间徘徊，鼓起勇气问林明月。

“哈喽，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闻言，林明月差点被呛到，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那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男生小心翼翼地询问，司马昭之心也是昭然若揭了。

林明月有些犹豫，不想随便加好友但是怕直接拒绝会让男生挂不住脸，最终还是接过手机输入，想着最后再在微信上说清楚然后不通过好友申请即可。

于陈清泉而言，一顿饭吃得可是索然无味。

吃过饭路瑜瑜提议去KTV唱歌，准备一展她的歌喉。

林明月起身去结账，却发现已经结过了，服务员指了指陈清泉，“这位男生已经付过了哦。”

转场KTV，林明月、路瑜瑜和许韵三个女生坐一块，旁边的单人沙发陈清泉和梁庭浩一人一边。

唱的人只有路瑜瑜和梁庭浩，非要进行pk选出歌王，其实两个人的歌声对在座各位都是魔音贯耳，林明月注意到陈清泉兴致不高，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茶几，神情很淡。

于是借口出去上厕所，在微信上发消息叫他出包间一下，有话和他讲。

陈清泉看到信息后就走出包间，眼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此时里面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照不宣。

路瑜瑜慢了半拍，拉着梁庭浩的衣袖开始散发她的八卦之魂，“梁狗，看在我和你初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情分，你老实说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梁庭浩一把拍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姑奶奶，带你十分之一的脑子出门，都能察觉到吧，亏你还是林明月的好闺蜜哟，这么迟钝啊。”

路瑜瑜听他这么讲，没忍住下狠手，一掌拍了他的头，“没大没小，知道叫姑奶奶还不给我放尊重点，该打！”

见状她又担心起林明月来，这青铜段位的小白兔遇到陈清泉这种一看就腹黑男的，这不得被吃的死死的，关键还是高三期间，一失足成千古恨，怎么想怎么担心。

门外的另一侧，陈清泉倚着后墙靠着，低眸看着林明月，小姑娘今天穿得跟一块奶油小蛋糕一样，软软萌萌的，看向她的眼底一片柔和。

“我叫他们一起出来你不开心吗，还有说好我请你吃饭，你怎么先付了?”

“没有不开心，只是……比较想和你一起，只有我和你这种，这次我请大家就好了，下次你再请回我咯，只请我一个人那种。”

陈清泉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明明白白讲出心里话，好一个坦荡，却让林明月有些措不及防，呼吸都停了一瞬。

“陈清泉，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林明月犹豫片刻，决定还是问清楚，颤颤巍巍问出这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像是自嘲一般，陈清泉有些狼狈地笑了笑，本来不准备现在和她说，怕吓到她也怕影响她的备考，但是今天出来看到她，很漂亮很乖，怕自己稍慢一步林明月就被撬走了。

其实刚刚也是一时冲动才讲出来的那些话，不过他也准备和林明月全盘托出。

“是。林明月，我高一就对你有印象了。你爱去小卖部和贩卖机买冷饮，和我打完球去买水的时间相同，最喜欢茶兀的蜜桃乌龙，但是每月中旬有一周时间你不会买冷饮，我猜应该是你这一小段时间不能喝。”

“高二发现你选科和我一样，都在六号楼，虽然我们不同班，但是在上下楼梯总会看见你，我很开心。”

“升高三的暑假里，暑期班的林明月同学，你的补课老师邓女士是我妈，开课第一天我陪她一起去，结果看见了你，也知道了你的名字。”

“开学，虽然晚到，但是发现和你同班，我还挺惊喜的。所以我想带带你，想让你靠近我。不仅仅是和你在相处的空间距离的靠近，我想让你的排名也靠近我，想和你一起上大学。”

“本来不打算现在和你说这些，怕影响我俩的备考，但一时没忍住，话闸子都打开了。听了这么多，你给点反应好吗，我心里也没底。”

陈清泉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每一句都在林明月脑海里炸开，一簇又一簇烟花让她有点眩晕，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呆在原地。

“我……我也不知道。”林明月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一下子被他的话震慑住，小声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陈清泉今天一下子全部说出来，着实是有些一鼓作气，但是他再不说就要憋坏了。

他低垂着眼，像是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神情居然有些自暴自弃，害怕自己的话给林明月造成负担也害怕听到她说不喜欢他。

像是过了很久，陈清泉弯下腰，视线与林明月齐平，小心翼翼地问。

“林明月，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携手共同进步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你们猜答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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