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趟的目的本就不是散步,是以没出来多会就又回去了。
酒在冰箱里冰镇着,穆云轻没敢买度数高的,就十几度,差不多当个有度数的饮料喝。
“去露台上喝吧。”他拎出几瓶酒。
高一点的地方视野好,适合赏夜色。
楚风去帮他拿酒,到了通往露台的楼梯时,看见了那条粉色的鲜花瀑布。
“好看吗?”穆云轻问他。
“好看,”楚风猜测,“郭文文准备的?”
“你真聪明。”虽然不值当夸一句,但穆云轻还是夸了。
楚风失笑:“怪不得他突然说要过来住,还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
完全不符合郭文文的性格。
他们欣赏了一番小郭同学的大作,而后小心翼翼地清出一个窄道上楼。
玫瑰花很香,味道隐隐蔓延到了楼梯上面,楚风找出水罐,去给几盆绿植浇水。
穆云轻擦干净桌椅,倒了杯酒,端着站到楚风旁边:“你有新的戏要拍吗?”
“没有,先休息一段时间,”楚风看他,“你经纪人跟你说了吗,‘刀光扇影’被电视节提名了,还有卫视的品质盛典过段时间也要开始评选,年底大概会比较忙。”
《刀光扇影剑花寒》是上星剧,播完已经四个多月了,最近正在几个大小卫视上进行重播。
在这个武侠逐渐没落的时代,这部剧是今年唯一一部入选的武侠剧。
穆云轻点点头:“说了,不过估计没我什么事,到时候我去凑个热闹。”
楚风浇完花,穆云轻给他也倒了一杯酒,这是青梅酒,带着酸甜的梅子味道。
“来,师兄,干杯!”穆云轻举起杯子,楚风跟他碰了碰。
“海棠果是不是快熟了?”两瓶下肚后,穆云轻感觉脸上有点热,看着窗外道,“我想喝你酿的酒。”
楚风“嗯”了声:“是快熟了,正好我最近没什么事,先给你酿一些。”
“好啊,”穆云轻眼睛亮亮的,“这样春节的时候就能喝了。”
楚风见他脸上红扑扑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多?”
“不多,才两瓶,”穆云轻摸摸自己的脸,“我好多天没喝,酒量变差了。”
说起来就是十几度的酒,还不至于醉,只是酒精会让人心跳加快,他现在莫名兴奋。
穆云轻舔舔唇又要倒酒,楚风拦了一下:“别喝了。”
“好吧,”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窗外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从窗子散进来,和屋里的空调凉气混在一起,让周身变得暖融融的,花香混合着酒香,整个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穆云轻站起来,在楚风手心勾了勾:“要不要一起洗澡?”
楚风笑了:“我如果同意了,你要怎么办?”
穆云轻:……
他就没想着楚风会同意。
“师兄,矜持一点。”
“不矜持的是谁?”楚风问。
穆云轻投降:“是我是我,咱们各洗各的。”
他住过的房间楚风没动过,但衣服都已经被他带回宿舍了,于是楚风给他找了一身新睡衣。
洗完澡出来后,穆云轻发现楚风的房门没关,就径自走了进去。
楚风正站在窗边向外看,穆云轻来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下雨了?”
楚风将一只手覆在穆云轻的手背上:“是不是比刚才凉快了?”
“是呀。”穆云轻能感觉到窗边的温度,比之前要低许多,外面隐隐有雷鸣声,但更多的还是哗啦啦的雨声。
他伸手摸到楚风的脸,往旁边扳了扳,然后凑过去咬住了楚风的唇。
过了会,他和楚风分开,头微微抬起:“睡觉吗?”
他眉眼弯弯,眼里似有什么在闪动,看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楚风转身将他抱起来。
“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穆云轻跳下来,蹬蹬蹬跑到客厅,拿回来几根红蜡烛,上面还雕刻着图案。
“这是?”
穆云轻笑道:“花烛啊,你不想吹一下?”
楚风:……奇妙的仪式感。
穆云轻拉着楚风点燃了蜡烛,熄灭了灯。
雨淅淅沥沥,洗刷着炎热,也洗刷着尘埃。天地万物在雨声中安睡,甘霖打蕉叶,微风轻抚海棠花。
下过这一场雨,夜里也凉了些,穆云轻醒来时还感觉有点冷,他趁楚风睡得熟,悄悄把戒指套在了楚风的无名指上。
楚风手一抖,瞬间睁开眼,四目相对,俱是惊异。
“你被电了?”
“你放了电?”
“啊,我放了一点本源雷电,”穆云轻先回答,同时有点不可思议,“这么一点,你是怎么被电到的?”
他们的功法相同,按理说楚风是不应该感觉得到的,除非……
“师兄,你多久没练功了?”
楚风沉默一下,实话实说:“很久没练过了。”
穆云轻正要问他怎么这么堕落,却忽然想通了一些关节:“你根本就不喜欢练功,对吧?”
“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楚风坐起来,回忆着以往的时光,“只是有时候想脱离那个身份,自由一些。”
他是雷震峰的大师兄,人皆称他是温润君子、翩翩如玉,说的多了,就像枷锁一般套住了他,一言一行都不能有丝毫出格。师父常说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太纵容小师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欢小师弟的恣意洒脱,也羡慕小师弟的无拘无束。所以他愿意宠着对方,让那个活泼的少年自由生长。
“我就知道!我早就感觉到了,所以每次闯祸都带着你,”穆云轻也坐起来,笑着问楚风,“你也是自愿跟我一起挨罚的吧?”
“谁会自愿挨罚,”楚风在他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跟你玩是开心的,挨罚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穆云轻头一偏,靠在了楚风肩膀上:“师兄,你以后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好。”楚风应了声。
他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是一把古剑的形状,剑身上有着复杂而神秘的纹路,正是他当初的佩剑。
“定做的?”
穆云轻点头:“好不好看?”
“好看,”楚风柔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定情信物,你要好好保存啊。”
楚风闻言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块手表,拆开盒子后给穆云轻戴在手上:“用这个跟你交换。”
穆云轻好奇地看了看,手表造型简约,表盘里面像是一片蔚蓝星空,时针上有一个小小的太阳。
楚风道:“看到这块表就想起你了,所以买了回来。”
穆云轻把手举起来欣赏了一下:“很漂亮,谢谢!”
天隐隐有了些亮光,穆云轻也不想再睡回笼觉了,他想了想,征求楚风意见:“七夕要怎么过?”
楚风问:“你想做什么?”
“我倒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事……”穆云轻从来没过过这个节日,于是打开手机,“我查查攻略。”
楚风下了床:“你先查,我去做饭。”
“好,我想喝南瓜粥。”穆云轻道。
楚风应下后出了卧室,穆云轻翻了个身,趴到床上继续找攻略,发现全都大同小异,无非是看电影、逛街、爬山、去游乐场、拍写真、吃烛光晚餐……
他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行程保存起来,然后下床去洗漱。
吃过早饭后,楚风给穆云轻做了一下简单的伪装,让他看起来跟平时不太像,自己也是戴了帽子和口罩,穿了很少穿的运动风服装。
穆云轻对着镜子看了看他俩,确定不熟悉的人一眼认不出来,满意道:“出发吧,去爬山。”
“你昨天不是说腰疼?”
穆云轻在自己腰上捏了捏:“不怎么疼了,那要不……去逛街?爬山确实挺累的。”
楚风最终同意了逛街这个提议。
他们开车去了附近的文化街,街上人不多,毕竟天气炎热,能约出来的都是过命之交。
“天气预报说今天三十四度,”穆云轻觉得喘气都是烫的,“这四十三度都不止吧?”
简直离谱。
“湿度大,体感温度肯定是超过三十四度了,”楚风揭开一个冰袋放他手心里,“进店里逛吧,店里凉快。”
本来还想手牵手压马路的穆云轻败给了天气,认命般地进了店。
这是一间DIY手工艺品的小店,店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女生坐在角落里捏陶土。
穆云轻拉着楚风坐下来:“我想做个杯子,你呢?”
“做什么样的?我参考参考。”
穆云轻想起在楚风脸上画过的彩绘,沉吟道:“朱雀图案的吧,你可以做玄武的,正好凑一对。”
于是他们在店员的指导下学习用转盘,接着开始做造型。穆云轻做的朱雀是贴在杯子侧边的,他做完后去看楚风,发现楚风直接将杯子当做玄武的壳,小蛇则成了杯把。
“嗯?我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他把自己的杯子和楚风的摆在一起,小小欣赏了一下,“还挺配的。”
角落里的两个女生已经做好了,拿着自己的作品经过他们这一桌时,其中一个女生忽然顿住脚步,赞美了一句:“好酷啊!”
另一个女生闻言看过来:“哇,真的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