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隐匿,天将破晓。
齐蹊将昏迷的郁杉带回了当初他为了私藏郁杉置办的那栋隐秘的别墅里。
他好像只短暂地失去了郁杉两个夜晚,却又觉得这短暂的时间漫长得恍如隔世,遥远到他无法忍受再有下一次的分离。
他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翻涌多时的黑暗欲念,他迫切地想要把郁杉藏起来。
齐蹊温柔的眉眼中压抑着疯狂,指尖碰上郁杉颈项上银白项圈坠着的铭牌上,那个铭刻的“寰”字刺目得让他双眼发红。
他发狠地拽住项圈,却只在郁杉脆弱且遍布於红的脖子上添了一道新的勒痕。
齐蹊深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松开勒拽项圈的手,他拨了通电话去搞警方专用的万能电子锁解码器,然后想办法撬断了郁杉手脚上坠着的半截锁链。
扯下郁杉身上的裕袍,齐蹊看到郁杉未褪的遍体爱欲的吻痕后,闭了闭眼睛。
意料之中……现实像是残忍地打碎了他的自欺欺人,明明心如刀剐到快无法自控,齐蹊却还是自虐一样仔细检查着郁杉身上每一寸肌肤被他人留下的痕迹。
痕迹检查到郁杉身下撕裂的伤处,齐蹊身形一僵,想起郁杉先前在石家说无事发生随意查证时不似作假的淡漠,他幽暗的目光微微闪烁。
齐蹊的目光扫过那张天生漠然疏冷的薄情脸,许久后笑着吐出一句:“阿杉啊,你把自己弄脏了,还说谎话骗了我。”
只是那温柔的笑意,扭曲病态到渗人。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破笼而出,像是被打翻的潘多拉魔盒。
齐蹊拿起化於的伤药,轻柔得涂抹在郁杉身上的於痕处,他动作细致认真得像在修补他珍藏多年的羊脂冷玉上裂开的瑕痕。
郁杉的身体在先前注射的肌肉松弛剂的药效下柔软得不像话,涂抹完伤药的齐蹊捏玩着郁杉纤细的手腕,如同玩弄着一个无骨的人偶。
这个想法让齐蹊的眼神暗了又暗,抽骨剥本制成人形标本虽然很让人动心,但这样对待他视若珍宝的爱人太过残忍了些。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将郁杉变成一个有着自主意却只能依附于他的活人偶。
产生心理依赖的药剂他很早就准备过了,配上精神抑制的药和心理催眠,他会把郁杉塑造成一个完美的爱人。
齐蹊的手抚摸过郁杉的眉眼,将他面部的骨相一点点用指腹摩挲描摹,最后停在那双柔软又微冷的薄唇上。
齐蹊呼吸顿了顿,他想起了先前在后车座上那个让他呼吸错乱的意外之吻。在这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他还从未尝到过郁杉的味道。
禁忌已破,他知道自己再守不住最后那道遏制恶欲的警示线。
多年的克制让他差点错失了他的爱人,他隐忍温柔的爱意在郁寒的搅扰下或许起不了他预想中的效果。
心中那把锁终究还是被彻底破开,齐蹊俯身亲了上去,眼中的暗色如同泼墨。
唇舌温热起来,血液腥甜,织就美梦。
……
昏暗的精神世界里,郁寒困倦地抱着郁杉,他一只手死死钳住郁杉的双腕摁在怀里,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小动作,只是用下巴轻蹭着郁杉的头发。
“郁寒,你桃花很多?”郁杉微微抬头,冷着脸问,“宗寰、石泽毅……还有谁?”
郁寒顿了下,翻过身将郁杉抵在身下,挑眉问道:“宝贝,你这个问责的语气很像吃醋啊?”
郁杉骤冷的眸色犹如山巅雪,微蹙的眉头中疏漠而厌烦:“我只是恶心,一想到你用着我的身体和他们……”
郁杉没说下去,但郁寒明显感受到郁杉涌出了一股强烈的精神呕吐欲。
他扯着嘴角讥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羞辱地拍了拍郁杉的脸:“装什么精神洁癖啊,你的烂桃花就少了?成天和齐蹊卿卿我我,不知检点不守男德的东西。”
郁寒的手下滑,搭落在了郁杉脖子上,像是有几分想拧断的兴致。
郁杉毫无畏怯地和他疯戾的目光相撞。
“真想把你好好洗洗。”郁寒目光闪烁间,身周出现一片水潭,他掐着郁杉的脖子将人猛得摁进水里。
水花四溅,郁杉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堪堪站定后,眼中闪过狠色,郁杉借着后退的牵扯力将郁寒一同拽进水中:“脏的人是你。”
郁寒撞压在郁杉身上,却突然偏过头,强压下意识方才涌起的一阵钝痛晕眩感。
他昏昏沉沉的,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不想和郁杉吵架,于是伸手捂住郁杉的嘴,叹了口气:“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真让他们碰你。”
郁杉倒是鲜少见郁寒在争执中这么干脆地认输,他侧了侧头,想挣开郁寒的压制。
郁寒眼中有疲色,他俯身凑近,去亲郁杉浸水的鼻尖:“倒是现在,落在齐蹊手上,保不齐他想对你做点儿什么。”
被捂嘴的郁杉艰难呜咽了两声,郁寒的双指顺势探入郁杉口中,郁杉扫了郁寒一眼,狠狠咬了上去。
“乖一点,别闹腾了。”郁寒手掌钳住郁杉的下颌,哄道,“睡一觉吧,睡醒了我想办法从齐蹊这儿脱身。”
郁杉看出了郁寒的虚弱,他安静了片刻,等郁寒松开手想去圈搂住他时,他突然发难反手将郁寒抵在水潭岩岸边。
郁寒的后腰撞上了潭岸凸起的石块,精神世界一切伤害的痛触都直抵意识,但他毫无异色。
多打量了反制他的郁杉几眼后,郁寒懒洋洋地笑道:“怎么?不想睡?”
“那我们来谈一下‘私奔’的报酬?”郁寒目光恶劣露骨,“嗯哼,你之前不是说,从宗寰家脱困之后随便我亲?”
郁杉充耳不闻,他紧张地压制着郁寒,一边竭尽全力试图调动精神世界的力量,试图趁郁寒虚弱从他手中夺回精神世界的控制权。
当初一次次囚缚住郁杉让他形如砧板鱼肉的黑雾锁链这一次捆住了郁寒的四肢。
郁寒配合地挣扎了一下,徒劳无果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郁杉:“你这是,想做什么?”
郁杉目光冷得可怕:“想杀了你。”
郁寒看到郁杉手中割破手掌的东西时,才敛了哂笑的神情——那是一片上次精神世界轰塌时残余的精神碎片,只有这种东西才能真正意义上伤害到意识体。
郁寒眯了眯眼,瞧不出情绪:“藏这种东西?原来早有预谋啊这是。”
尖锐的碎片抵上了郁寒心口,轻易划拉开一道血痕,郁寒匆忙道:“等、先等一下,让我想下遗言。”
郁杉毫无停顿地将碎片捅了下去。
极致的痛楚终于让郁寒面色扭曲了一瞬,他像是气极反笑:“你这,谋杀亲夫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
精神碎片融没进了郁寒心口,这样的伤远比之前任何一道都更深,他意识体有些不稳定,但并没有消散的迹象。
看到郁杉眼中冰冷的疑惑,郁寒还好心给郁杉解释:“一片可不够,这玩意至少得要千万片才能将我剐解。”
郁杉目光微沉,整个精神世界突然再次剧烈动荡起来。
“别闹。”郁寒只一瞬就挣开锁链将郁杉抱着怀里,他语速飞快地劝诫,“自残式毁掉精神世界对你的伤害远大于对我,就算用这种方式真能把我剐解成意识残片又有什么用呢?”
“意识体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在精神世界里无限次地凝散又重聚。”
“可真像阴魂。”郁杉面无表情地说。
等精神世界的动荡平复下来,郁寒便没了好脸色,他泄愤地咬上郁杉耳垂,恶狠狠说:“对,我是不散的阴魂,是纠缠不休的鬼怪……不听话就吃了你。”
郁杉吃痛地蹙眉,但眼睑都懒得掀一下:“所以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消失?”
“呵。”郁寒看着那道牙印,将头靠在了郁杉肩上,贴着他耳朵语调上挑地说,“可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坏家伙。”
下一秒,郁寒将郁杉从寒潭中揪了出来。
水滴顺着发丝滑坠,在两人形如镜像的脸上留下一模一样蜿蜒的水痕。
身后出现一堵气墙,郁寒与郁杉十指相扣将人围抵住,他言语讽刺:“这么快就不要我了啊,你就对齐蹊这么放心?他难道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他的掌控欲甚至比我对你的更为恐怖,他一丝一缕地渗透进你所有的生活——在属于你郁杉的人生中,剥开齐蹊还剩什么?”
被堵在墙角的郁杉想要将手抽开,郁寒却扣得更紧。
郁寒那双蕴着愠火的瞳中逐渐溢出晦色:“这么迫切地想要我消失?我不在了,你从今往后就是一朵只能依附于齐蹊的菟丝花!”
“受人摆布的日子,你不是已经过够了吗?”
郁杉眉头皱得又紧了两分,他不咸不淡地问:“……你冲我吼什么?齐蹊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妒火给怒火添了把干柴,郁寒抬起一只手去抚摸郁杉湿漉漉的脸,那真的是一张很薄情的脸,骨相的轮廓线条锋利如一把刻刀,狭长凌厉的眼像容不下世间万物,倨傲而冷漠至极。
郁寒越看越生厌:“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郁杉的眼角被他揉得发红,郁寒贴近,嘴唇几乎靠到了郁杉唇边:“那他怀着龌龊心思想对你做的事,你也一清二楚了?”
郁杉头向后仰了寸许,靠在透明的气墙上,无声抵触着郁寒的靠近。
郁寒凝冰的目光死死锁着郁杉,他攫住郁杉的咽喉,凶狠地吻了上去,咬破唇舌,似乎是真想将眼前之人撕食入腹。
“你们这样亲过吗?”郁寒讽刺着问。
郁寒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实在有些慑人,郁杉下意识开始剧烈挣扎,嘴上的话却不饶人:“你这种能随便在酒吧约炮、和男人滚上床玩各种捆绑play的滥情嫖客,吻是最廉价的**方式吧,还在乎我和谁亲过?”
“哟,你还会用这么新鲜的词句骂人呢?”郁寒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森然的笑意扩大,“那你究竟又在假清高什么呢?默许齐蹊一切晦暗心思滋生却又立着贞洁牌坊的婊.子,我可以理解为是你在勾引他吧?”
郁寒单手握住了郁杉的腰胯骨,提膝分开郁杉的双腿,将人抵着墙往上提。这个郁寒贯来喜爱的姿势能够将人完全掌控住,他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逗弄。
郁杉双臂横挡在他和郁寒身前,危机感的压迫让他咬着牙,脸颊露出不自然紧绷:“齐蹊没动过我……他没对我做过任何逾越的事。”
衣领的第一颗纽扣被郁寒挑开。
郁寒“啧啧”了两声:“可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齐蹊着魔般的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积压的火山喷发时会发生什么?”
身体半悬空的郁寒抿着唇一言不发,只徒劳地想挡住郁寒解他衣服的手。
郁寒冰凉的指尖从郁杉颈部的动脉向下,顺着一颗滚动的水珠一路滑到心脏处。
他的意识突然毫无征兆地发起精神冲击,向郁杉施加巨大的威压,郁寒冷声说着:“——滚烫的岩浆会把你烧灼成灰烬。”
那是铺天盖地犹如针刺意识的尖锐疼痛,郁杉躬了躬身子,剧烈挣扎起来。
“他不会,绝对不会。”郁杉咬了咬牙,眉目中带着厌烦与不耐,斩钉截铁地反驳。
“好,他不会。”郁寒敛了笑,他搂着发抖的郁杉,神色深沉得让人完全看不透彻,“阿杉,你连这点疼都受不住,我真的很难想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一次又一次自毁式地攻击精神世界。”
郁杉挣脱不开笼罩他的牢笼,他抬眸对上郁寒的目光,没有回应郁寒的话。
两人对视了很久,郁寒突然闭了闭眼睛:“郁杉,你根本没有心。”
这是郁杉第一次在郁寒脸上看到那么直观的难过,他的印象里,郁寒永远强大、轻佻,像个窥不见任何悲伤的浪荡子。
郁杉顿了一下,仿佛那份悲伤也将他浸染,他紧绷的抗拒的动作逐渐松软下来。
世界安静得针落可闻。
“究竟,为什么啊……”郁寒再次睁眼时,眉目都熏染着煞气。
但下一瞬,郁杉的唇轻覆在了他眉眼上。
像奖励,像安抚。
郁寒又像戳破了的皮球般,在一瞬间泄了所有怒火。他一拳砸到了郁杉身后的气墙上,然后将郁杉摁在身下疯狂索吻。
——你看呐,这个人,这个人明明上一秒还不死不休般自毁式地想着杀他,下一秒又像训狗一样安抚拿捏他所有的怨怒。
“郁杉,你有病,你真的有病!”郁寒气极地说。
“嗯。”被任意索取的郁杉平静地应道。
郁寒颓败地捂住了郁杉的嘴,他真的烦死郁杉这副样子了。
但他此刻也不想再像从前一样,用疼痛和欺辱将郁杉强逼到颤栗的无望之境。
世界弥漫起黑稠的浓雾,不过郁寒一念之间,他们回到了那条阴冷的记忆长河。
那彻骨的冷意让郁杉下意识回抱住郁寒,但郁寒残忍地将他按进了他所畏惧的雾河中。
水声喧哗,那一刹那,郁杉被记忆中的负面情绪扑灭,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支着身子想起来,但郁寒紧接着覆压下来,抱着他一顿乱啃,郁杉颈脖和锁骨上很快落下了一片殷红。
郁杉皱了下眉头,想推开郁寒,但郁寒擒住郁杉的手腕,厉声说:“不许挣扎!你答应我的,随便我亲!”
那命令的口吻中还带着些滑稽的……委屈。
郁杉倒是没挣动了,只平静地说:“别在这里,我难受。”
郁寒哼哼唧地挑眉:“冷?求我,我就让你暖和起来。”
最近多了个xp,就是受位禁欲寡言隐忍不发,攻位压着他一边各种放荡**地浪.叫、喊着受的名字挑逗带拐音地说“老公好棒啊~”一边吻受额间的细汗然后埋头狠*那种。
想了一圈,好像只有双郁贴这个设定,很想看,所以爬回来先改文。
我、我们下章写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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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徒劳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