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鬼跟着宫人,往外走时,艺籽刚喝下一杯拿错的酒,一口下肚,立马醉过去了,躯体直接把艺籽的灵魂送了出去,艺溪回到了身躯里,贞冰玉和九百扶两鬼只能扶着飘着的艺籽。
艺溪挽着贞桢和翼鲸落往外走,相隔不远处就看见子车猫蹲在地上,拿着一跟树枝在地上划拉什么,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扔掉树枝,站起身拍了拍手,等宫人离开后,子车猫带着他们三人三鬼又赶路去了别的地方,七拐八拐的,还好陛下无后宫,所以有巡逻的侍卫的地方,都可以散心,不远处有座凉亭,等人齐了之后,子车猫点了个数,确定人没少谁!
重紫软帮子车猫请了个假,才赶来的,也才到凉亭没一会,几人找了个位置坐好之后,重紫软最先开口:“这是最后一次聚集,往后无事都不聚集了,朝中给我的感觉可能要变天的,你们几个近期都小心些!”
舌御风给几人倒了茶水,没人有异议,就又听见重紫软道:“对了,前几日本来早该去找你和啊籽,因为有事,耽搁了,本想入夜去寻你们,但耳目众多。
上次去寻阿洛,被九百扶的兄长找了一顿,过后,九百扶的父亲也来找了我一顿,爬窗好像也确实不好,现在我和你们说明白...”他和几人说了,前几日带着翼鲸落去看破庙的所见所闻,让艺溪把他说话,的到时等艺籽醒来,都和她说一遍,艺溪点了点头。
他说完看向翼鲸落:“你最近有发生什么么?”
她把祭踏尘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屋里有个大红喜衣的鬼姑娘,带着红盖头,不知道红盖头底下是什么面容,在啊扶的房间待着,一动不动那种!那日的红线四散,我回到家中,看见有一根红线飘到了啊扶的屋里,进屋一看,那红线刚好就系在鬼姑娘手上!但是鬼姑娘一直都没有动静.....”
一阵风吹过凉亭,四周围说亮不亮说暗不暗,四周围都是灯笼的烛光,那些灯光本来是白色的,不知怎的好像白光变红了,她起了一身的漆皮疙瘩!往贞桢那边靠了靠!
“晚些时候我跟你回去看看!你们要去不?”重紫软看向众人问道。
“啊籽不知几时会醒,怕是去不了!”艺溪如实到,艺籽还被贞冰玉两鬼扶着!
她看着贞桢:“你来不?你如果来的话,下了宴会,和我一同归家,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
贞桢点了点头,舌御风两人点了点头,重紫软让舌御风和子车猫,出了宫门在宫门等他!他本想带啊籽和啊桢去那破庙看看的,他看了一眼迷迷瞪瞪的艺籽,好像不太行,怎么越推越后呢....
宴席还没结束,众人安排好了之后,就都散开回去了,几人离开了凉亭后,从一旁草丛里邱商仪走了出来,表情古怪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凉亭,重紫諾跟着,他很庆幸重紫软只是和众人说了话,而且左右坐着的是舌御风和子车猫,只要不是只有女子,就不是幽会!那就无事发生!
等邱商仪走了之后,草丛里又钻出来一个人,是子车成宪,看着凉亭,刚他都看见了,本来他在宴会上,就盯着子车猫,见子车猫走了,他就跟了过来,就看见了他们那么多人在凉亭会面,他居然认识那么多人,还跟王爷相识,按照他弟弟的性子,不闯祸就万事大吉了,也不会有女子愿意搭理他,这事不对劲!他准备回去了在找他弟弟问清楚。
等他走了之后,九百意也从一旁的树杈上跳了下来,沉着脸,他想不明白兔儿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她和王爷居然是认识的,难怪王爷会爬窗来寻她!
“怜兄,他们都走了,还要继续躲下去?”他看向另一棵树上,伶舟实一脸尴尬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怜兄,你可知你阿妹如何和这些人相识的?”他又询问道。
怜舟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我也不知我阿妹如何和众人相识的,倒是意兄,你可知你的家妹,和众人是如何相识的么?再下愿洗耳恭听!”
“......”九百意顿住了!面露无奈的看着怜舟实,怜舟实笑而不语的看着九百意!
“回去吧,想来才艺应是完了!”九百意对着他行了个礼说道!
“那便一同走一程!”他对着九百意伸了伸手表示请!两人并肩回去了!
夹谷棠本来蛮有兴趣的欣赏少年舞剑,直到她的暗卫匆匆赶来,在她耳边说了白府和怀府的事,她手里的酒杯,被她捏碎了,她对着陛下行了礼说是有事要去办,陛下准了,她叫暗卫去把贞冰玉寻回来,送归家,她气急败坏的出了宫门!
贞桢刚回到宴席就听了暗卫的话,顺嘴一问,得了这二货是要去闹婚宴啊!她只得跟着影卫侍从、嬷嬷安排的马车回去,依依不舍的看着翼鲸落,贞冰玉和翼鲸落说了一声贞桢去不了了,得去收拾烂摊子,又看了一眼还在昏昏欲睡的艺籽!一脸的沮丧。
表演才艺结束后,陆陆续续有人聊天的声音,重紫傲站起身先给使臣敬了酒,才去到殿栀的座位,坐在他身侧,和重紫软、邱商仪聊天,世家的老头都坐在原位等别人敬酒!
只剩她和艺籽了,但艺籽还没醒,其她姑娘都不敢和她搭话,毕竟她琴棋书画不会,结交完全是拖累,但也不乏冲着她家哥哥的,只是犹豫着到时给她家递个帖子,免得现下人多嘴杂,所以无人靠近她俩,她也清净。
艺溪附身靠近她轻声问:“翼姑娘,我可以问问,你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么,跟我们这有什么不同的?”
她看向艺溪,又看了眼九百扶,九百扶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轻声道:“我们那边穿的衣服没你们这那么繁琐,就是你看见艺籽穿的那样,我们的衣服以方便为准,多长多短的都有,只要能蔽体就行,也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因为我们那边的法律挺严苛的,无论男女,只要尾随轻薄她(他人,都必死刑!等啊籽醒了,你可以让啊籽给你看看,我们穿的各种各样的衣服,但我和啊籽并不是同一个地的,我也不清楚啊籽那边对于穿衣的问题,还有法律如何!”
“那对于女子,读书为官这一方面呢?”她话说的很轻,完全是贴着翼鲸落的耳朵问的,能感觉艺溪的声音有些抖,像是害怕别人听见她们说的话!
“我们那边人人平等,男女都可外出寻工,男女都要去学堂上学!当官者也有男有女!是个很好的国度!”她看着艺溪的双眼道!
艺溪的眼眶有些红:“真好....”她要不是姐姐姐夫帮她,她怕是会和一个蘑菇一样,居于一地,困住双足,此生不曾见过,小桥流水!高山如画墨般的美景。
“啊埋,刚有没有动听的雀儿,有没有!”重紫傲拍了拍殿栀的肩膀问道!
殿栀在桌上摸了摸,摸到了筷子,又摸到了菜盘,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随后伸手,把重紫傲放在他肩上的手,拿了下去!
“殿栀,陛下问你话呢!”南荣选拿着酒杯走了过来,坐在他身侧揶揄道。
“各位,莫要拿我取乐了,话说,你们好像都未曾娶妻,何不看看?”他吃完那口菜道。
“我就难咯,我倒是想娶妻,但姑娘们怕是都望而却步,可把我伤心坏了呢!!你说是吧丞相大人?”他说着看向一旁和使臣敬酒的丞相喊道,他说的话声不小,周围都听得清,有些官员有姑娘的也是心里一抖,纷纷离南荣选那桌远些!
“太尉大人谦虚了!”万俟阳笑道!标准的职业型微笑
南荣选耸了耸肩!陛下把拿着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看了眼前的位置,刚兄长夫妻俩前后脚离席了,他去看下方,下方太仆家那个姑娘也离席了,她兄长也不在!这些人都是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的真是有趣,都跑哪去了刚刚!他伸手挥了挥,一个侍卫走了过去,弯腰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随后侍卫又开口在他耳边嘀咕一顿,他听完笑了出来,这些人真是....有趣啊!
贞桢跟着仆从,几乎是跟着郡主前后脚回到,她出了宫门,直接让影卫带路去怀府,看看郡主要怎么闹!人家白姑娘都不喜欢她还要去闹!神经病啊!她给贞冰玉比划:你这郡主真的一个词,恋爱脑上头!
“恋爱脑是什么?”贞冰玉好奇道。
贞桢又比划着给贞冰玉解释了一番,马车到了怀府,她急忙下了车,入眼就是大门敞大开,她挥开了嬷嬷要来扶她的手,往大门跑去,跑到门前,刚要抬脚跨过门槛
“都给我砸,砸干净了,我统统有赏!”
贞冰玉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表情像是学着郡主的模样说出一句话,贞桢看着对方的口型和表情,心里乐的不行,她往里跑,因为不认路,但一进门的廊道都挂有喜灯笼,和花景,怪好看的,贞冰玉拉着她就往里跑,终于,她到了主厅堂,看见了白姑娘和她的夫君,应是刚拜好堂!
“你宁愿跟着一个废人都不愿意跟我,凭什么!”夹谷棠在堂下喊道一脸的又怒又悲伤!
她赶忙走过去,看夹谷棠的口型,看见夹谷棠说了什么,她转头去看白姑娘身侧坐着轮椅的男子,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这男子倒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俊朗眼神清明,倒是和白姑娘很配,白妹仪掀开了红盖头,看着夹谷棠,她看男子看白妹仪的眼神,这男子倒是满眼的爱意,那为何之前还会因为升官的事,让白妹仪冒险来求人呢!除非这男子是装的,身有残疾可为官?她背对着那三人伸手比划给贞冰玉看!
“身有残疾是可为官,但极为苛刻!”贞冰玉犹豫道!“转过去,白姑娘要开口了!!”
她赶忙转过身,走到一旁可以看见三人的口型,八卦啊!!
“郡主,是我对不住你,我无话可说,我心只有景郎,从不曾变!”白妹仪对着郡主行了个礼,说道。
郡主沉默了一会,看着白妹仪心中有梗,道不尽全是苦楚:“你一直在利用我?!”
“是,是妹仪一直在欺骗你,你要如何处置我,我无话可说,但请郡主不要殃及怀府!”白妹仪如实说道。
景之没有开口,只是听着宝宝的话,伸手摁着轮把手,伸脚,准备站起来,他能站着,但是另一只膝盖一用力就会疼,所以他就算站起身也需要一半身躯,倚靠在别人身上!白妹仪见他要站起身,赶忙去扶!
她看着两人,发现这男子不站起身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么高大,和白妹仪比起来,白妹仪就到男子的腋下那个位置,显得白妹仪好小鸟依人哎,但根据之前和白妹仪站在一起时,她的视觉,白妹仪和贞冰玉一般高,贞冰玉的身高估摸是有一米七几的,腿特长!那这男子就有两米多!!!!!!!!郡主多高!她转过脸去瞄夹谷棠!嗯.....目视一米八几,得了,都没人家男子高,还想抢人家媳妇,啧!!
白妹仪担心的看着景之:“景哥,别担心,我会解决的,你站起来脚会疼的!”她伸手抱着景之的腰,让对方靠在她身上!
“无碍!”他半依靠在宝宝身上,看向郡主:“我和宝宝青梅竹马,所有过错都在我,郡主如若气不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过错,与宝宝无关!”
“宝宝!!!你喊她宝宝!!!”她看向白妹仪:“你不是说你没有小名么!!你什么都在骗我!!!全都在骗我!啊!!!!!”
夹谷棠捂着头尖叫,她则是一脸吃到瓜了的表情,总觉得,之前让白妹仪求人的会不会不是这个男子,这男子怎么都不像是欺骗白妹仪的感情之人,贞冰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赶紧带她走吧,太丢人了!嚎个什么劲,连人家的小名都不知,她是棒槌吗,喜不喜欢看不清?”
贞桢忍俊不禁的看着贞冰玉,赶忙掐了一把手臂,比划道:她就是看得清,但就是爱自我欺骗罢了!
她疼的保住了表情,过去拍了拍夹谷棠,夹谷棠还在那里尖叫不已,一脸痛苦的模样,她一脸的嫌弃,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得了,对方直接一个暴起,对着高堂上的白妹仪两人怒吼道:“欺人太甚,我要宰了你们!!!”她说着就要往白妹仪那边冲过去!!景之见状赶紧把白妹仪搂进怀里,一个转身背对着夹谷棠,把白妹仪包裹的连衣角都看不见!
贞冰玉一脸愤怒的看着冲过去的夹谷棠,凝力伸手比了个动作,贞桢的手臂下意识的不受控制举手比了个动作,突然从不知道哪里飞出来一个暗影,一把擒住了夹谷棠,贞桢秒懂,立马伸手比划一个打晕的动作!暗影立马把夹谷棠打晕了!贞桢从衣袖里掏出炭笔和纸,写道:带回郡主府!
暗影点了点头,扛着夹谷棠走了,夹谷棠带来闹事的,一早就退到了外头,送她来的侍卫仆,从见夹谷棠带着来闹事的都在外头,也不敢进来!一开始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一只鬼在厅堂里!
现在剩下三人一鬼了,她无奈的走到两人面前,白妹仪听见了声,把脑袋从景之的怀里露了出来,她看着白妹仪写道:抱歉啊,都是郡主不好,明日我会让爹爹去朝堂参她一本!你们放心,以后郡主大概不会来闹了!我尽量拦着!毁坏的东西我会让嬷嬷统计,明日管事会登门,该赔的赔!
虽然她觉得就夹谷棠这颠婆,不来闹才奇怪,她尽力吧!
白妹仪笑道:“谢谢玉姑娘!
她又写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们同寝一世到白头!”
白妹仪和景之都对着贞桢行了个礼,真心道了谢,她就离开了,出了门口,就见嬷嬷仆从迎了过来,她拿写好的字给嬷嬷看,让她去统计一下,在回府找管事支出,该赔的赔!都记夹谷棠账上!顺便叫了个仆从回家去通知贞冰玉他爹,明日喊个中间人参郡主一本。又叫嬷嬷找个说书的把今日大闹的事,明日在茶馆说出去,支出算郡主的。
她上了马车,看见夹谷棠躺尸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没反应,她伸脚踹了一下对方的小腿无声道:颠婆!没听过你若无情我便休么!心不在身,死了都没人心疼的傻子。
白妹仪让景之坐回轮椅上,推着轮椅,回了婚房,进了房,她把景之扶到床边坐着,床上撒了一些红枣和花生,她把红枣和花生都聚拢放在角落里,就出去喊了司筒,司筒去了厨房端着药水盆,进了屋里,她帮景之脱了鞋袜,景之就把双脚放进药水盆里,司筒放下药水盆就出去关上了门!
“宝宝,我有件事得和你说!”他看向坐在一旁,抱着她的白妹仪道。
“怎么了?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脖颈怎么伤着了?拆开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她说着伸手去扯景之脖颈的纱布!
“别,不小心碰着了没事的,我想说的是,我想和你合离!就明天,今晚你先去别院休息!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去!”他严肃的看着白妹仪的双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他又道:“我有个兄长,你是不是觉得从未在府里见过?兄长和我是双生子,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他要装成我,连生我们的阿娘都认不出,你其实见过兄长,不止一次,他经常会装成我来见你,我们成婚,会宿在一处,兄长要求我们三宿在一处,我不愿意,所以我想合离!”他闭了闭眼不敢去看白妹仪的眼神,他怕她的宝宝觉得恐惧,而害怕他!
“为何要宿在一处?”她伸手摸了摸景之的脸,有些恍惚,难怪!难怪有时候的景哥不像景哥!原来根本不是错觉!不是她多心了。
“因为我们从幼时就一直宿在一处,从来至今我们不曾分开宿过,之前试过,一旦分开睡,他和我都会噩梦不断,无法安心入睡!
宿在一处就不会,所以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他无论多晚归家,我都必须等他一同入睡,我每一年都试过,他未归我入睡,我就会陷入噩梦醒不来,就算兄长回来了,也入睡了,我还是噩梦不断的一整夜,醒不来。
他也会被我连累的噩梦连连,次日醒来,我俩都没精神!很累很累,在次同时入睡,才不会在继续噩梦不断....
后来,兄长再一次外出遇见了一个很年轻的道长,那道长一眼就看清楚我和兄长怎么回事,给了我们一人一滴泪珠模样的透明物,让我们吃下去,吃下去后,我们终于不会再这样的,只是同榻而眠习惯了。
宝宝,对不起啊....兄长说,让我分...分一办给..给他,我...我同意了!我现在后悔了!所以宝宝离开这里吧!”他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低着头不敢去看白妹仪的表情!
“分一半?怎么分!!!我们是我们,他是他,他以后也会娶妻啊!!”她说话的声音都再抖,面部扭曲气的要死,他兄长是不是脑子不行!
她怎么可能愿意因为这原因退婚,她和景哥青梅竹马的长大,完全把景哥当成她的命,不止是因为景哥救过她,更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景哥,无论有多狼狈的景哥她都见过,她的爱意从未停止过,未来也不可能因为别的什么而停止!除非她的生命流逝,她要离开这个世间为止!想和她分一半景哥,简直是做梦!
“景哥,我们离开这里吧!既然你们不会在分不开,我带着钱,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跑吧!”她看着景之问道!
景之摸了摸她的头,抹了把眼泪笑道:“好,你去哪我就去哪!去哪都好!”
她立马站起身:“我去算算我有多少钱,目前就一家你给的铺子在盈利,剩余我都倒卖成现银了,你的腿不好,需要去气候好点的地方,等我清点好银票,我们就先离开这里,躲起来,在慢慢的看,要去什么地方!”
抹了把眼泪,就往外厅走去,她来时,她阿娘叫仆从把她的所有物都打包过来了,她在外厅果然看见她的箱子,她把箱子拖到里面去,拖到桌前,打开箱子,把里面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拿了纸和笔,一点点的算,只要能和景哥一起,她什么都不怕,但算着算着,她落笔的动作停了下来。
景之才擦好脚,见她没动,喊了她一声,她后头应了一声,最后放下了笔,走到床前,坐在一旁,抱着景之:“景哥,我的银票不够,你的腿需要的药材都很贵重,但我们要是跑了,靠着这些银票衣食住行是足够多的,但是你的腿要用药,这些钱撑不了多久......”
怀景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宝宝不怕,反正左右都治不好,以后咱们不治了,我们可以走的!”,腿本来就好不了,他早就放弃了!
白妹仪摇了摇头,抱着对方靠在对方胸前:“景哥,我不能让你为我吃苦,我们不走了,腿总会治好的,等治好了,咱们再走吧!”
她从没和景哥说过,当初她去鱼塘里捡花是拿来吃的,那花很好吃的,也可能是她太饿了,爹娘都觉得她是个女娃毫无用处,把她丢给奶娘,对她不管不顾,她从记事起就从没吃饱过,每日都好饿好饿,奶娘说敢去告状,就把她饿死,她很害怕,但她真的可能会被奶娘饿死。
因为爹娘完全忘记,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了,她也见不到他们,每一日都在寻找能吃的,有时候运气好,能遇见仆人吃剩丢给狗的剩食,等人走了,她会拿着树枝吖吓唬小狗,是的、是只两个月大的奶狗,所以她不怕,从来没有比饿肚子可怕,但她也只是吃一点,留一半给小狗吃,她也怕小狗会饿死!
慢慢的小狗长大了,吃得越来越多,她没办法再去和狗分食了,她出不去府门,去不了外面,只能在府里找,找能吃的,她太矮小了,想过去厨房偷东西吃,但厨房总是很多人围着,她当时就那么小一只,一靠近厨房外就会被赶走!
奶娘心情好时,想起她会给她点粥喝,但大多数都得饿肚子,慢慢的春天到了,她看见树上会开满花,和小狗分食时,她在春季也见过,但是那些花到季节就会凋落,不会结果。
她爬过树上,见过她们叫蝉的东西,长得很丑,她本想扔进嘴里吃掉,看能不能填饱肚子,她就吃过那么一次,没吞进肚子,咬了一口就吐掉了,真的吃不了,又从树上找了找,真的没什么好吃的。
就摘了一朵盛开的花,塞进嘴里,从那时起她会去把花收集起来,天天吃,有时候实在饿的不行回去找小狗,看看它有没有吃剩下什么!
她也会学着那些人洗漱牙齿,因为他听那些嬷嬷说,不洗漱牙齿,牙会全部掉光,再也不会长了,她当时好害怕,她好害怕没有牙了,怎么吃东西,所以她每次醒来都是先去鱼塘把牙齿弄干净,会偷偷看那些嬷嬷怎么洗牙的,头不洗也是很痒,春夏秋她会去鱼塘洗头,但很少洗澡,除非痒的不舒服,嬷嬷们说不洗头,头上会长虫子,虫子会把她的头给吃了!所以无论天气多冷她都会好好的洗牙,头痒了就洗头发,但冬季她基本不洗澡!
冬季没有花,她是怎么找到食物的呢,她在府里遇到过和她差不多的小孩,她后来才知道那些锦衣玉食,有丫鬟嬷嬷陪着,吃喝不愁的小孩是她的弟弟们,她头上有一个兄长,参了军,不曾归家,她记事起就没见过,她底下有五个弟弟,每一个都被爹娘捧在手心里,最开始她是躲在树上,看她们玩闹,看他们穿的好好的,有很多的玩具,还有吃不完的点心,她想过去偷那些点心,但被捉过一次,二弟身边的嬷嬷说:“哪来的死丫头,敢偷东西,把你的手给剁了!”
因为府里的仆从不会带小孩进府,那嬷嬷就差人去问哪来的小孩,寻到了奶娘,奶娘把她带回去了。
对着她怨毒的破口大骂,还拿了一把菜刀,抓着她的手,说要把她的手剁了,她当时哭着求着说,她再也不敢了!!她好怕啊,好怕真的会被剁掉手,她就没有手了,她在奶娘的手里挣扎着,哭求着说她再也不偷了,不要砍她的手,当时的她才八岁!!她怎么长大到八岁的,她自己都忘了,那时的饥饿,贯穿了她整个少时的记忆,明明是府里的小姐,却连乞儿都不如,要去偷,还顿顿饿肚子!
她被奶娘关在屋子里饿了五天,被弟弟们使唤坐马骑,其他弟弟在一旁笑话,说她是个连马都不如的牲口!就为了从他们手里得到一块糕点,确实最后她拿到了一块糕点,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一块,爬上了树,怕被人看见,说她偷的,也怕被人抢走!
那块糕点入口的味道,她至今都记得,很甜、很苦涩、很酸、很痛,她当时不知为何会哭了,现在想来是太累了,那苦涩酸痛的是心啊,被人当马骑,在地上爬了那么久,才得到这一块糕点,她还想和小狗一块分的,但一口就没了!
她的记忆里很少生病,就是那次病了高烧不退,她躺在床上又饿又渴,烧了两天,一会热一会冷的,她躺在床上好饿好饿,看房梁都是有些模糊的,她当时好像是想,就这样躺下去吧,说不定睡一觉,一切都好了呢!!
最后她的烧居然退了,真的好可笑,她熬过去了,睁开眼看着房梁,心里突然诞生了恨意,别人有爹娘,她没有么...恨别人为什么有吃的,她却没有!!
最终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去找吃的,她走出屋里,发现外面好像好热闹,像是有什么好事,她无法去前厅,也不知道前厅是怎么样的,但是她可以去前厅外的假山处,那里的花,冬季都会开的,也只有那处还有花吃!!
小狗其实很护食的,有时候会龇着牙吓唬她,她也会怕小狗咬她!她也是在那里捡花遇见了景哥,景哥救了她,她落入鱼塘里时,她其实是很开心的,虽然无法呼吸很难受,但她可以就这样闭上眼,想到或许不会在睁眼了,所以她放纵身躯向下沉!
她又活过来了,睁开眼鼻子里面好难受,整个躯体都好痛,脑袋也很疼,她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说些什么……
爹娘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开始给她食物和衣服,让嬷嬷们照顾她,最常是让她去景哥那边串门,刚开始见到景哥时,她很害怕,景哥很高大她害怕对方会打她,但景哥没有。
景哥会给她吃点心,会教她识字,她很喜欢去景哥那,长大后,景哥给了她一家铺子,让她打理,收入的银票都给她,景哥说希望她长大以后,能代替他去看看,她把钱都存了起来,准备都留给景哥。
她想给景哥最好的,她想起她是怎么喜欢上景哥的,那还是她快及笄之前,爹娘说以后要把她嫁给景哥,她才发现,她喜欢上了景哥,因为对方和她一样渴望外面的天地,喜欢算盘,喜欢商队姐姐带回来的讲奇闻异事的画本!!他们拥有相同的话题,和默契的想法,她从那时起,就决定不跟着商队姐姐去行商了,她想留在景哥身边,陪着景哥!
怀景之抖着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宝宝,苦了你了!对不起啊....”他的心里很割裂,不想和兄长分宝宝,又想宝宝陪着他,他真的好自私!
她摇了摇头,只要能和景哥一起,别的什么不能阻碍她!但她还是气不过,对方兄长要和她分一半景哥,凭什么,景哥是她的!她绝对不同意。
怀景之把她从怀里捞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缓慢的亲吻她,舌头相碰,亲吻到分开后,她看着景之:“景哥,你的吻怎么变得那么生疏,你之前吻我很...”
“我之前从未吻过你啊!”怀景之双眼汪汪的看着白妹仪,喘着气道!他话说完,愣了一下,就见白妹仪震惊的表情,显然白妹仪也想到了,之前吻过她的人不是怀景之,每一次都不是!!!
她瞬间气炸了!!!“怎么会这样!!”她气死了,居然头一次不是和景哥吻的!!她想杀了那人的心都有!!
景之愧疚的看向白妹仪:“别气了,就当之前都是我吻得你!好不好!把他当成是我吧!”
她能怎么办,在气也不能回到过去,掐着那人的脖子让对方起开啊!不行,得做淑女,不能表现的像个泼辣子!
“好!”她抓着景哥的衣带:“景哥我们休息吧!”
他本想说他们合卺酒还没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来也不早了:“宝宝,先去把窗户关了!”
她听话的就去把窗户关了,把药水盆放到饭桌底下,预防踩到掀翻了!才爬回床上,景之已经把双腿放在床上,往里挪了一些,背靠在床头,她爬过去,跪坐在一旁:“景哥,我给你宽衣!”
景之红着脸点了点头,低头看向宝宝给她解腰带的双手,他轻咳了一声看着宝宝的头顶:“等会得幸苦宝宝跪着了,我膝盖用不了力....”
白妹仪边点头边给他宽衣,心里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跪着?不是躺着睡觉么?关膝盖什么事?她没问,忙着给对方宽衣!等把对方扒光以后,又扶着对方躺下,景之还奇怪,要躺着来么!他也不好意思问!
白妹仪巴拉下,脱了外衫,扔到一旁,明天好像不能穿了!她把身上的抹胸裙脱了下来,和景哥的里衣里裤,卷一起,怕到时候去如厕会冷!一齐放到景之的枕头底下,他们的枕头是一长条的,够枕三个头!嗯...她把肚兜和私裤脱了扔下床底!立马溜进被窝,有些冷,她躺在景哥身侧,伸手抱着景哥,亲了一口对方的脸颊:“景哥睡吧!”有些困了!
“.....”景之红着脸,伸手摸了摸白妹仪的脸颊问:“就这样休息?”
白妹仪眨了眨眼看着他点了点头:“对呀,嬷嬷说,脱了所有衣裳抱一起睡一觉,以后会有娃娃的!景哥睡吧!”
怀景之哭笑不得的,捏了捏白妹仪的脸颊:“你看没看嬷嬷给的一个本子,洞房前看的!”
她想了想:“有,但是我没看,我问了嬷嬷,嬷嬷就不耐烦的说了那句话,那本子不知道被我丢哪了,很重要么?”
“很重要,看了那个本子以后才会有娃娃,没看就这样躺着不会有的!”
白妹仪脸色一慌,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急道:“那怎么办!!本子不知道丢哪去了,我还得回家一趟,还不一定找不找得到!!”她急的要哭了!!
怀景之摸了摸她的头:“不怕,景哥教你,你先把我扶起身来!”
白妹仪伸手把景之扶了起来,让对方背靠在床头上!等景之坐好后,对着她招了招手,让她叉开腿坐他怀里,会一点点的教她!
(关窗自行想象~)
她从头到尾只知道被吻得七荤八素的,从来不知道一个吻能那么炙热,那么温暖,她舍不得和对方分开双唇,事后她已经软成面条了,趴在景之怀里喘着气,在此期间她的手臂一直抱着景之的脖颈,特别酸,但是她舍不得松手,两人脸颊通红的喘着气,景之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脑袋:“幸苦宝宝了!”
“不辛苦....”好辛苦啊......双手垂在两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这般躺在景之的怀里睡着了,一身的汗,湿答答的,她也懒得动了,等睡醒了在整理,景之抱着她,拉过被子盖在两人伸上,就坐在那抱着白妹仪闭上眼眯了一会!!
猊之进宴席差不多了,就离席回去了!回到半路,听暗影说,郡主去府里闹了一顿,吃席的客人都吓跑了,期间管家疏散了来喝喜酒的亲戚,和女方家,东西也全被砸了,喜字贴也被撕了,府里的红灯笼被灭了踩了个稀巴烂!又听见暗影说宝宝想带着景之跑路,结果银票不够,两人又不跑了,还听见暗影原封不动的说两人的话,他听见宝宝说的那些话,坐在马车上狂笑不止!他觉得这个宝宝就是个活宝!什么都不懂连避火图都没看!
心疼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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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