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强本来黑着的脸,越发阴沉,他的眼中也不复从前阳光般明媚,只如冷箭射向了门外的一行人。
但他还在极力克制,咧开嘴,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的,那,再见。”
说着“砰”关上了门。
南竹像一片风中的树叶在他怀里发抖,这回轮到他耍帅了。
“是哪个小混蛋说不让我来的?”
他打横把她抱了起来,一步步稳稳当当往下走。
“你怎么知道艺蓝不在家?”
南竹心有余悸,现在的心还在发抖: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凶多吉少……
奕星突然冷了脸,眼中的冷箭足以射穿明强:“小八查到艺蓝和明强出港的信息,却只查到明强自己回港的信息,我就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说着低头看她,目光回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光抱着她她发抖的样子,似乎就已经了然。
“他……好像是心里太苦了。”
奕星一听这话,真想把她从楼梯上直接扔到一楼去!
他回头叫小七小八先走,然后前后看看没有别人,才把她放到一处缓台,两臂支墙,把她囚在中间:
“你……你说话简直要把我气死!他怎么样你了,你还为他辩护?你……”他一手点着她的脑袋,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完全没明白怎么又发这么大一通火儿。
“你能不能明白点儿事儿啊?他那是明晃晃的……他要真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把他……”
从顶楼扔下去肯定会犯法的,好在一切都没发生。
“能……不能不说他了……”说着,一张温润可爱的嫩唇印上了他气得微微发抖的薄唇。
深深吻下去,引得他不得不探低了身子,把她紧紧地抱住……
而南竹,也在刚才的惊魂一刻和这一刻的温存中惊醒:奕星,你怎么可以那么好?
两年后。
赵奕星在南慕集团董事会发飙,把一众董事会的老人家们怒得一愣一愣的。
“散会!”他摔下来的文件带着风掀起他的高端定制西服一角。
王宇就在门口对着出门的老董们挨个儿鞠躬:“王董,您慢走。”“张董,您的提议真是太棒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位老人家摇着或满头银白,或“地中海”的脑袋:“比赵宣然差远了。”
“哎,就这样怎么在南城站稳脚跟?”……
林小小站在更外一处的地方,引各位董事进到餐厅。
“这些设施真是国际一流,别砸到这个败家子手里。”
“嗐,我们都半截入土了,让这些后生晚辈放开手干得了。”
“就是,不服老不行。”
奕星摔完文件,一脸冷黑,看到所有人都出了多功能厅,面色缓和,问王宇:“怎么样?”
王宇秒从“孙子”变成“小弟”。
“大哥,我觉得效果不错,就是我也不知道,得看……”
“嗯,不错!真生气了?”
林小小着藏蓝得体西服裙,踩着半高跟,倚在门口说。
奕星眼眸浅笑:“真……有点儿。”说完不好意思似的低了头。
王宇一看表:“哎呦,我得去接我老婆了,你们聊。”
“你们聊什么你们聊?带我一程。”
奕星抓起刚刚“生气”的时候脱下的西服外套,跟着他走。
“你拉倒吧,他们在餐厅,你这样出去不合适,先等等吧。”
林小小说完,给他关上了门。
他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赌气似的:“跟这些老人家斗,真是辛苦我自己了。不知道老婆今天有什么奖励……”
说着拿起电话打给南竹。
占线、占线、占线!
剑眉勾住,拧入眉心。
“怎么不接电话?”
给小八拨。
“哦,夫人还在开会。今天是教师培训。”
小八跟了南竹半年,说起话来都有点儿文邹邹,这让和谐的小七小八两兄弟有了罅隙。
小七:“我也想跟着夫人。”
小八:“夫人现在是一校之长,岂是你这种满脸横肉的人能跟得了的吗?”
小七:“我光开车也行。”
小八:“现在在赵家,光开车的行业已经吃不开了,你赶紧去读个学位去。”
小七:“切。”
奕星眉心的褶皱再次拧起:“开会开会开会,亲亲抱抱数星星都是哪百年的事了?哼!”
他一抬头扫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空间,自嘲一笑:我也刚刚开会。
他真想拥抱世界,来个狮子吼:怎么有那么多会要开呀呀呀呀。
陈蕊带着她的混世小霸王坐在徐南竹的旁边。
小家伙没一会儿闲着的时候,挪来挪去,不一会儿就挪到南竹怀里。
南竹看着自己的裙子被这软踏踏的小家伙儿揉得快泄了光,皱起好看的眉,一挑眉梢:“下去!”
小萌天真无邪地看了一眼南竹,人畜无害,毫无恶意,继续肆无忌惮。
南竹崩不住了,呀呀呀地叫了起来:“陈蕊,你管不管你儿子了?他这是想揩油啊!”
陈蕊脸上有倦意,随意扫了一眼:“你有什么油?值得我儿子揩?”
南竹可顾不得那个了:“你怎么这么流氓?怪不得养出个流氓儿子!”
陈蕊继续白眼:“你流氓,你全家都流氓,你资本家,你全家都资本家。”
可不是嘛,王宇在南慕集团总部开会,她在南慕学校总部开会……害得现在他都不能赶过来接他们娘俩,她正火没地儿撒呢。
“哈哈哈,资本家吃人啦……”说着南竹两个爪子支起来,就要抓小萌,加上她手上的“鸽子蛋”闪闪发亮,着实是让这个不足三岁的孩子大吃一惊:以为巫师现身……
“妈妈……”
车里顿时响起撕心裂肺的求救呼声。
小八和陈蕊都忍不住浑身战抖,南竹也顾不得衣衫不整了,捂着耳朵大叫:“耳朵聋啦。”
陈蕊一边捞小萌,一边大叫:“徐南竹我儿子今天晚上要是做噩梦,我跟你没完!”
小八“汗”了一下:不知道那些老师知不知道大校和分校校长私底下是什么样的,看,我是不是还挺荣幸的?
两年前的那场婚礼是很盛大,盛大到两年以后的南城都在婚礼的风言风语中以赵慕竹和徐南竹的婚礼为样板。
“高端定制?”摇头,“他们这是私人定制,赵慕竹自己设计的!”
“什么?”来者并不相信,一个商界大佬自己设计婚礼。
“为了爱什么做不来?喂,你到底选A套餐还是B?”
要是人人都像他,我这高端定制婚礼服务中心还干不干了?
“谁能买得起私人岛,谁能盖得起别墅?谁又请得起Thestones给她奏一曲《Casablanca》……说白了,有钱怎么样都行了。”
新娘心里灰灰的。
“其实吧,我觉得跟有钱没钱也没什么关系,真是别出心裁,自己设计一个低成本的特制婚礼,也能难忘终身。再说吧,有钱人肯定有有钱人的苦,听说南慕还没站稳脚跟呢,广深奕磊有点儿要伸爪子的意思……再说这两位事主连孩子都没有——听说结婚都四五年了……”
新娘和新郎不约而同地捂上了嘴:啊,可怕的不孕不育果然是不分贫富的。
“你怎么知道他家这么多事儿啊?”
“看新闻呗。”
老板要哭了:能挖到像赵慕竹这样的设计师才是我的心声好吗?
南竹打开别墅的门——话说怎么觉得“恋山”到别墅入口这么远呢?果然还是不能穿高跟鞋的。
穿着西服马甲的赵奕星像个侍应生,站在门口,看她进门,一鞠躬:“欢迎女王回家。”
看她甩鞋,一皱眉,抱住还没落下来的脚,半屈着腿:“给女王按脚。”
却发现脚后跟有一块摸掉了皮:“call,什么烂鞋,把我老婆脚磨成这样!”
转身大喊:“陈嫂……”
陈嫂手擦在围裙上,一路小跑过来:“先生……”
“送给你了。”头都没回,把一个羊皮灰色闪钻的鞋子塞给她,“快拿走,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发火!”
他一手握着南竹的一只脚,南竹另一只脚却在“踩高跷”。
“赵奕星你个二货,赶紧把我的脚放下来。”
“哦哦哦。”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立正,低头,不敢看。
南竹拧着眉把另一只鞋脱下来,沉静地说:“陈嫂,送给你了。”
陈嫂拿着这价格不菲的鞋子一个劲儿点头:“谢谢先生,谢谢太太。”
一溜烟儿消失在厨房。
南竹赤脚只到奕星胸前往上,此时奕星心虚,当然矮了半截。
低着头,看见两只洁白的光脚丫停在了自己面前,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随着她的喘息一阵阵窜入他的鼻息,他只觉得心潮彭拜。
脚丫踮起,勾起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吻了一下:“先生,晚上好,PS,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②’呢?”
说着甩开他就走。
他还沉浸在“晚上好吻”里,看她大摇大摆往客厅走,才追上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飒呢?”
“你怎么可能回来得比我还早?”南竹白眼。
“你怎么可能不参加集团的第一次全体股东大会?你不知道你老公有多叱咤全场。”
讨好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