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吟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浴衣,特地踩着方便走路的平底鞋子,拿着雨中仙偷偷溜出了远山家的门。
如今的她早已不同往日,白天出门已经有过很多次了,虽然对于瀞灵廷还不是很熟,但要找找什么地方绝对不会像当年偷跑出去被市丸银送到蓝染的地下室那样无助。
说起来,那个叫市丸银的少年也不知道现在长得多高了,他早已成了副队长,似乎还是前途无量的,可惜传闻和蓝染这个老好人不太对付。
当然,吟并不怎么相信瀞灵廷的各种传言,要知道她在传言中可是被母亲宠爱娇惯的孩子,呵呵。
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述职时间也太长了。虽然离开时母亲还在罚吟学完全部的鬼道,吟现在也没有学完,可她还是有点想念自己的母亲的。
隐藏灵压走在街上,吟开始思考自己该去的地方。
她没有完全相信流言蜚语的打算,这次出来也更多是借机消遣,虽然很想当面逗逗白哉这个臭弟弟但大半夜闯进朽木家实在不妙。
其他的地方……六番队?毕竟是朽木家直属的地方,而且她想看看护廷十三队已经很多年了。
知道六番队的大致位置,吟决定依靠感觉摸索,于是身着浴衣的身影开始在瀞灵廷上空瞬步移动。
然后,移动的身影变多了。
看到那些人黑衣的装扮,吟顿时发现没有任何潜行经验的自己被隐秘机动盯上了。
多次尝试甩开他们却似乎招致了更多围堵,吟在思考偷偷解决这次乱子的可能性。
毕竟四枫院家是远山的世交,虽然现在隐秘机动由碎蜂管理,可保留贵族面子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现在白哉已经被绯闻缠身了,要是再爆出未来的朽木夫人大半夜跑出来还被隐秘机动抓住那朽木家这一代的风评就真的被害了。
绝望中的吟被一件黑斗篷罩住,来不及反抗就被人整个抱走,再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处在一个房间,蓝染淡淡地对一个银发青年嘱咐:“去处理掉那些隐秘机动。”
青年眯着眼,一直挂着不善的微笑,显然是当年的市丸银。他微微颔首,却不忘调侃:“现在隐秘机动不是四枫院夜一管了,队长把人带回来就是体贴了呢。”
蓝染脱下一件和吟身上一样的黑斗篷,然后冷冷催促:“你该出去了,银。”
“是、是、是。”市丸银从容地走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就剩下蓝染和吟尴尬地大眼瞪小眼。当然,蓝染并不会感到尴尬。
“这是哪?”吟自知理亏,弱弱转移话题。
“五番队队舍,我的房间。”
听到这是护廷十三队队舍,吟的眼睛亮了起来,差点就开始起身环视了,好在看到蓝染不太好的表情忍住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本来……”
蓝染难得地打断了她:“来调查你未婚夫的绯闻。”
吟轻咳掩饰尴尬:“咳,这只是顺便看看那个臭弟弟怎么回事的,我本来就想看看护廷十三队什么样。”
“既然如此我似乎让公主错过了参观二番队的机会呢?”
“别!”吟下意识叫出来,觉得不妥又只能垂眼掩饰,“二番队我去过,嗯。”
本以为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差的蓝染会继续冷嘲热讽,没想到他接下来就开始提出帮忙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了解这件事情,但是,作为回报,公主应该不介意答应我一件事吧?”
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吟尝试讨价还价,可还没开口就被蓝染打断了:“再犹豫下去你就没有机会了,毕竟,你的未婚夫很准时。”
时间不等人,就这样吟被蓝染糊弄到了瀞灵廷的近郊。
身穿这件可以隔绝灵压的黑斗篷,再外加一个鬼道曲光,就可以完全隐身。
吟独自潜入了这座看起来就像是为金屋藏娇准备的宅邸,看见了三三两两的佣人和一个瘦小的身影。
眼睛很大,气质温柔,举止优雅,可以说好看,但在吟见过的众多美人里属实排不上号。
吟等了没多久,就听见人说:“白哉大人来了。”
面前的人显然也很激动,快速站起身走了几步,却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还是个娇弱的病美人。
而男主角似乎是听到了咳声,直接瞬步到了病美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距离白哉的及冠礼已经过了几年,他已经是个明显的成年人了,宽阔的胸膛看上去很坚实可靠,手臂也很有力量感,可发出的动作却非常温柔,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温柔。
“别这么着急,最近有按时吃药吗?咳得还这么厉害。”白哉的语气也是吟从未见识过的温柔,简直让她想到了去世多年的苍纯大人。
原来这小子有继承父亲的优点,可惜只对一个人展示。
白哉小心翼翼地搀扶病美人坐下,自己站在一边,仿佛随时要去搀扶她起来。
“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有没有缺的东西?”
病美人摇摇头:“不,白哉大人很贴心,现在已经很好了。”
“抱歉绯真,还要你等在这里,很快,我一定会说服他们把你娶进来。”
听到这话,一直在吃瓜的吟终于感到了一种紧迫感,白哉这家伙,认真的?他,他,他要娶流魂街的人?
接下来的对话就更让吟震惊了。
“可是,白哉大人的未婚妻该怎么办?听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而且她很爱您。”
吟是紧紧捂住嘴还加了好几个结界才保证他们没有听到自己笑声的。
白哉闻言也哼了一声:“能摆脱我她求之不得,”
没错。
“只是,我也的确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再被她的家人利用,婚姻更加不幸。”
吟沉默了,这的确是她也要考虑的问题个问题。如果白哉真的成功了,她该怎么办?虽说离她结婚恐怕还有几年,但现在再寻找结婚对象也的确有点晚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爱人,白哉出声安慰:“这些不是你来考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然后挑自己喜欢的嫁衣。”
两人又交谈了些琐事,白哉就匆匆离去了,想来他最近为了争取退婚很忙。
吟已经得到了完整的第一手资料,也就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说实话,她有点羡慕绯真。
她是被爱着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个各方眼中的工具人。
没等多久,蓝染就看见失魂落魄的少女身着黑斗篷向他走来,以往明亮灵动的眼睛有点空洞失神。
她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抬起头,怔怔注视着自己,问出了他不曾想到的话:“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呢?”
他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迟疑,“公主又是在以什么立场问这个问题呢?”
她闻言笑了起来,可很快又冷下脸,“你平时拿来消遣的工具人。”这倒不知道是回答问题还是自问自答了。
闻言蓝染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继续提问:“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让你问出这个问题?”
吟似乎从恍惚中惊醒了,然后迟疑了一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蓝染对于她而言是特别甚至重要的人,但他们一不是亲人,二不是朋友,甚至是不是同一个立场都难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参与着她的成长,在她迷茫时为她指引方向,奋斗时为她指点迷津,悲伤时助她重整旗鼓。
他有长者的阅历却不会在她面前摆长者的姿态。
的确,他大概是不怀好意的,可又实实在在帮助着她,让她不明不白就落入了他编织好的网,让她生命之布中织满了沾染他颜色的线。
甚至,虽然并不情愿,从几年前到现在,他还是吟少年思春的唯一对象。
好在吟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对于蓝染没有桃色想法,所以即使和真人相处也没有什么负担,或者说,即使有**,也仅仅是自己的生理层面的本能,与头脑、理性乃至感情无关。
对于她的本能,面前这个人可以是渴望的对象;她现在有些希望对于自己的头脑,这个人也能简单一点,可事实是,她完全无法总结出适当的词语来描述这种奇异的地位。
所以,她垂下眼,不再看面前的人,自顾自向前走,“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蓝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公主最近在陪同下出入了许多场所,更喜欢哪一个呢?”
那些所谓的场所不过是贵族无聊生活的延续,高级的餐厅、高贵的宴席、高雅的店铺,总之都是束缚的继续,她还是要穿着带有家徽的振袖,挂着得体的假笑。
想到这里,吟冷冷一笑,“我都不喜欢,我想看看那些贵族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说罢,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就恶狠狠地盯上了蓝染。
“公主指的是,茶室吗?”
坐在茶室的单间里,吟还没有缓过来,蓝染那家伙居然真就带着自己这个未婚未成年的贵族小姐到了这种地方。
不过,就这?
吟悻悻地看着歌姬们载歌载舞,艺伎们端坐解语或者弹奏乐器,只觉得无聊至极。
她本以为这里会有更**露骨的表演或者活动,结果好像和她平时在家被逼着学习的内容大同小异。
看出吟的心不在焉蓝染挥手屏退了众人,转头看着吟,缓缓开口:“公主觉得无聊吗?”
吟心不在焉,“这些和我(被逼着学的)有什么区别?”
蓝染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倒是惹得吟缓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很是不妥,却除了瞪蓝染什么也做不到。
“既然公主这样说了,那么在下想请求公主在这里演示一下学习的成果是否也不那么冒昧了?”
呵,该死的一个条件。说实话,吟是没想到蓝染会在这里等着她的,毕竟这种事情对蓝染不会有什么切实的好处,但想想这些年来,他接近自己也的确不是为了什么好处。
深吸一口气,吟生无可恋地站起身。反正除非朽木家那群老顽固都被白哉搞定,自己迟早都要在瀞灵廷跳舞。不过,“没有配乐要我怎么跳?”
就像以往她在各种地方耍无赖时一样,蓝染只是无不包容地微笑,这次他走上来,把一个不知从哪拿来的神乐铃塞到吟手里,还念念有词:“虽说还是缺少一些,不过大概跳跳应该可以了吧?”
吟低头看着手里的神乐铃,只觉得自己的恶劣和不敬完全无法和面前的家伙相比,他要自己在茶室里跳向神明祈福的舞蹈,这已经不只是不敬了,这完全是亵渎。
抬起头来,还没有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吟就被蓝染的严肃神情吓到了。显然,在别人真的凶起来时,吟还是怂得要命。于是,她不但接受了神乐铃,还顺从地换上了蓝染明显早有准备为她量身定做的巫女服。
“如果神真的坐在天之王座上,你以为我们还会出现在这里吗?”蓝染已然入席,挑剔又欣赏地看着一身巫女装束的吟:雪白的上衣更称得少女的肌肤似雪,正红色的裙子是她不曾穿过的,此刻看倒是相当适合她。她若真是巫女必然也是巫女中最尊贵灵动的存在。
而被迫体验了一把刺激玩法的吟只能抽抽嘴角,安慰自己这支舞马上就会开始然后结束。
哎,缺爱少女真的很容易被利用啊
但愿到这里能顺利
某人最近一系列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促成婚约解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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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