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什么情况啊?”黑崎刚准备走,却突然觉得衣服被打湿了,一转头,正看到立花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洞,一道血柱直直的呲在他衣服上。
反应过来的立花抬手按在自己颈间,嘴角有些抽动。
她只预想过会被剥夺五感或是其他什么,所以选择坐下稳定身形以防露出破绽,但没想过还会有这么夸张的表现方式,这就让她有些无法隐瞒了。
“我在刚刚有个疑问,想让立花帮忙解答一下。”上手帮忙止血时,卯之花轻声说道。“你的斩魄刀始解时,我有感受到你的一丝灵压异常,黑腔开启后,你便没来由的变成这样,这么说起来,其实在静灵庭时即便是朽木队长也未曾见过你始解斩魄刀吧,所以是为什么?因为始解也有副作用,所以不想让人知道吗?”立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却让卯之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这可真是让人意外的能力。”
“啊?那你要是一个人不是完蛋了。”
立花忍不住甩了一个白眼过去,破损的颈动脉修复后,她看着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衫有些无奈。“黑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明明是刚换的衣服,这下又要回去换新了。
“沙耶,这种事,你还瞒了多少次?”
“我记不清了。只能说虽然始解是有点副作用,但其实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夸张,不过是偶尔的五感缺失、内脏破损,反正缺失的五感会自己回来,内外伤也能靠回道和药剂修复,所以这点小问题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一开始她也曾手足无措,但后来她渐渐学会用短暂缺失的五感去做一些平时没法尝试的事情,比如说在流魂街完成面无表情吃完变态辣拉面的挑战。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破坏结界支柱,让自己被副作用反噬。”
“因为在虚圈待久了缺点乐趣,而且白哉不觉得看涅队长吃瘪很有意思吗?”
“你倒是没考虑过以后。”
“人偶尔也是会变的。”从前的立花,做任何事都会考虑以后,所以她不曾与人交恶,更不曾像现在这样挑衅过任何人。
因为精修回道又脾性温和,所以四番队忙不过来时,总会有受伤的队士找到埋头文案工作中的立花,眼泪汪汪的等待她的救治,正因如此,即便百年来她一直都是战力废柴的形象,但靠其他方面的表现也能稳居三席官的位置,虽然人们觉得她应该去四番队。
山本曾要求立花调任四番队,做些与她能力相当的工作,但因为白哉和银,以及立花自己的意愿,最终她也还是留在了三番队,只是做一个四番队编外队员,直到那天突然的叛逃。
在白哉看来,立花的变化或许都起始于长久的压抑内心,他不会责怪她的隐瞒,更多的是会心疼她的隐忍。如果说有什么是他这个百年挚友都无从知晓的,那市丸银那边,想必是更不可能知晓了。
“说起来,黑崎还是不要在这里耗费时间了,蓝染队长是带着崩玉去的现世,那个东西很危险,再加上有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加成,十三队这一战会打的很难,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快点滚去现世,卯之花队长最好也一起去。”眼睛一闭一睁,立花脑海中浮现了银用神枪一刀腰斩日世里的画面。
就像涅在石田身上种下监视细菌一样,立花也在银的身上做了些手脚,这让她即便身处虚圈也能随时掌握现世的动态,这么看来,银的战斗风格倒是依旧狠厉。
“立花能看到那边?”
“嗯。”点点头,如今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立花其实也不打算过多隐瞒。“只是我的穿界门也不能长时间维序,卯之花队长还是尽早启程,现世会有更需要你的人。”
直到卯之花了然的点点头,背上斩魄刀跟着黑崎毫不犹豫地跳进黑腔之中后,虚夜宫便只剩下与牙密缠斗的更木剑八,替受伤死神们治疗的虎彻勇音,以及略微沉默着站在立花身侧的朽木白哉。
“更木队长的战斗方式倒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看着牙密暴怒着挥拳却被更木一刀切断手臂,立花只感慨这一刀不是招呼在自己身上。“白哉,我应该没有他这么凶残吧。”
“他是个只会剑道的野蛮人,连鬼道都不会的家伙,也就十一番适合他。”白哉虽然未见识过立花战斗的姿态,但在他看来,正经掌握死神四项基本功的立花,至少不会像更木这样一根筋的战斗。
“白哉不去帮忙吗?”
“你支开我,是想趁机逃跑吗?”
像是被拆穿了想法一样,立花的身形顿了下,不自觉的想扯一扯嘴角。“我的瞬步又比不上你……”
“以前是,但是现在我不确定。”回想起日番谷在早前的报告中提到过的话,白哉觉得自己对立花的战力预期是可以提高一些的。
从前还在静灵庭时,立花的回道是众所周知的好,但另外三项基本功也不过是普通水平,可即便没有斩魄刀的能力加持,她在现世也能将松本一个身经百战的副队长打的节节败退,任谁都会对她多一分防备,就好像现在的白哉一样。照日番谷所说,当时的立花是收了刀就能消失的,那他是不是只要不给她碰刀的机会就可以防止她在眼前消失呢?
“看起来,白哉今天是不打算放我走了。”托腮坐着时,立花的语气有些悠悠然。
“因为你答应过我,下次见面会跟我回尸魂界。”
“下次的事情,就不能下次再说吗?”虚空中传出一丝异动,白哉转过头,看到涅原本消失的那片区域裂出了一道缝隙,似乎是封印的结界将被破开,很显然立花也发现了,但她只是淡然地抬起双手交叠在一起,如释放鬼道一般往上面又施加了一层封印,于是这么看着的白哉突然有些明白立花为什么会特意挑衅涅茧利了。
“所以,你故意惹毛涅茧利,是在赌我不会让你在当前局势下因为被涅寻仇而陷入危机。可是你就不怕自己计算失误吗?”白哉的脸色有点冷下去,再见面时他真的很高兴马上能迎回自己的挚友,但看到她一反常态的与人交恶时他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就像上次她回静灵庭一样,看起来是大张旗鼓的闹了一通,但最后结果却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白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立花。
加固了封印的结界,确保涅一时半刻还是出不来后,立花将手垂至身侧,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我没有设想过自己失误的那一刻。”她承认自己确实在赌,赌的就是白哉会心软。人们眼中的朽木白哉或许是冷酷无情的人,但立花清楚他其实比谁都重感情,他在乎的人是不可能让别人下手的,特别是像涅这种连自己都会改造的狠人。“我很抱歉白哉,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按住立花放在刀柄上的手,白哉并不想退让。
“我还没跟他好好告别呢。”握刀的手紧了紧,立花的脸上挂上一丝苦笑。“其实蓝染队长走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他们不会回来了,正如被留在这里的其他十刃一样,我们不过都是被遗弃的无用之人。如果说我以后的人生只能是被关在尸魂界的地牢里,作为罪人永远的反思自己的过错,那我还是希望在此之前,能够活着再见他一面,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行。”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白哉仔细的盯着立花的眼睛,似乎想细细琢磨出她脸上是否会出现说谎的窘迫感,但望了许久,也只看到仅剩的真诚,于是他终究还是在良久的沉默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紧握的手。“你最好,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走之后,涅队长若有为难你,你就……”
“他如何能为难我?”
“也对。”同样都是队长,谁又能为难谁呢。“白哉,如果还有机会,你能陪我回流魂街看看日出吗?”偶尔,立花还是会怀念还没当死神的那段时间,那时候的她虽然生活在混乱的末区,但至少是自由的一个人,她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她或许也不必活的像现在这样了。
“你想去,都会有机会的。”
将斩魄刀收回刀鞘,白哉记得立花是笑着离开的虚圈,一如她所说的那样,黑腔关闭的瞬间,封印的结界瞬间崩塌,涅茧利从虚空中现出身形时,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立花沙耶,不要让我有逮着你的机会。”涅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憋屈过,只是虚圈的世界已然没了立花的身影,于是他也只能气得咬牙,将手指关节捏的嘎嘣响后,转身投入结界支柱的重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