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年虽嘴上这么问,但他其实明白,这确实是辰胤会做出来的事。
这孩子,估计是出身于皇室的缘故,是以从小就格外矜持,在同龄人都对着师兄撒娇耍泼的时候,他总是装作十分成熟的样子,克己复礼,平日里行走坐卧都恪守规矩,不肯松懈分毫。
还经常说希望师兄也能依靠自己,更是不愿意在师兄面前露短,活像个小大人。
所以辰胤要是觉得自己声音难听,就拒绝跟他说话,寂年反而是相信的。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寂年能接受的唯一的理由了。
辰胤变成了厉鬼,嗓音有所变化也属正常,之前在梦里的声音,恐怕也是他照着自己的记忆所维持的幻象。
寂年叹了口气,正要收回手。
辰胤却微微用力,不肯放。
“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自己摊开手心,等着辰胤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他遮着眼睛,眼前一切事物都看不分明,也就更没有看到自己摊开的手心上,靠近掌根的地方有一排整齐的牙印。
是他刚才忍着痒意的时候,自己咬的。
现在那圈皮肤都泛着红痕,犬齿的地方还有些破皮,透出一点血丝来,白里透红的,像美玉不慎染了瑕疵,看着可怜得紧。
想欺负他是一回事,看他受伤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辰胤捧着寂年的手,俯身下去。
湿润柔软的触感落入掌心,寂年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抽回手。
却又被用力捉了回去。
寂年的手心狠狠撞上一块硬物,他一下就摸出来那是人的鼻梁。手指被迫分开,指尖处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毛,是人的睫毛,在往上则是眉骨。
而手掌根的湿软,带着轻微的倒刺,一遍遍挂过他因受伤而格外脆弱的皮肤,激起他一阵阵的战栗。
寂年克制不住地双腿软了下去,几乎站不住,眼看着要摔倒在池水中之前,他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住,紧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脊背抵上了石墙,勉强算有了支撑。
可他却动弹不得。
面前仿佛是另一道无形的墙,将他死死抵在中间,像夹在煎饼里的生菜,翻身也做不到。
“辰胤……够了!”
掌心的痒意愈加放肆,细致而湿濡地描摹着他每一条掌心纹路,每一寸皮肤都没有被放过,直到他手掌都被横扫一遍,才缓慢地向上,转而将纤长的手指卷入,一口含到了底。
这鬼浑身都像块大冰块,只要一靠近就散发着冷气,冻人得紧,没想到口腔里却是一片滚烫,几乎要将他的手指含化。
手指严丝合缝地贴着粗糙的舌苔,寂年只觉得自己的手指成了一根冰糕,被贪吃的孩子用力嗦着、抿着,像是馋糖水,却又舍不得吃太快,只能细细密密地吸吮。
紧接着是下一根。
他一手被用力拽着,被迫承受湿润酥麻的舔舐,另一只手则死命拍打着面前看不见的人,怎么也推不开。
挣扎间,眼睛上的黑色纱带不知不觉松散开来,被他发丝上的水珠打湿,翻卷着边从他眉眼处滑落下去,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左边的眼睛。
那琉璃珠一般的瞳孔在月光下散发出奇异的光泽,通透而清明,泛着不知何时染上的水汽,水汪汪的几乎要滴下水来,将他的视线都蒙上一层雾,若有似无地落在辰胤身上。
一瞬间,辰胤以为他就在看着自己。
他脊背瞬间收紧,一股想要将胸前这人折断的暴虐冲动瞬间冲上大脑,几乎是同时他捏着寂年手腕的手瞬间收紧。
“呃……!”
寂年痛得闭了眼睛,在他痛呼出声的时候,腕上的力道骤然一松,迫使他重心不稳跌倒在鹅卵石上,磕得他眼角瞬间泛起了泪花。
可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像嗅到了血腥气的饿狼,寻找到猎物脆弱的颈部,张嘴打算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辰胤!”
寂年变了调的呼声如利剑刺穿辰胤心脏,他从混沌的杀虐之中猛地回过神来,眼底映入寂年狼狈而脆弱的锁骨,上面赫然是他刚才失控咬下的痕迹,细细的血流顺着锁骨的弧度蜿蜒而下,浸入雪白的领口,很快染红了一片,如同绮丽的花在他胸口绽放。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响动。
寂年只觉得胸口阵痛几乎要让他晕倒过去,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能一手强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
才被泉水泡活络的血液此时又冷却了下去,被小花园里的冷风一吹,背上顿时沁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知肚明是辰胤身上的禁制在作祟,身不由己地做出了伤害他的事情。他只气自己的身体太过脆弱,竟是这般弱不禁风,随随便便破点小皮竟也受不住。
就在他痛恨自己无能的时候,身上猛地一轻,随即只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片柔软的棉絮之中,连头带脚都被裹紧了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
紧接着一片天旋地转,等被放下来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暖意,隔着衣服他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声音,身子很快就暖和起来。
他被辰胤抱回了房间里。
“辰胤?”
他小心翼翼地从衣服里探出头去,却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反而从花园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以及重物落水的声音。
你小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刚哄好老婆又把老婆弄疼了(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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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剑诀其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