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女儿 第164章 死亡又新生

黎明时分，飞鸟掠过暮色天空，持续了一夜的战争最终霍格沃茨方险胜结束，等待他们的是最后宣判。

在上空飞行巡视的西维拉看着伏地魔带着斯内普去了远处的尖叫屋棚。

最终还是来了，也许是时候做个告别。

说不舍得肯定是假的，西维拉看着旁边的小太阳，看着给了她七年温暖的霍格沃茨，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她和朋友们的点点滴滴即将成为过往。

西维拉艰难的开口:“米达，我们下去吧”

“好，飞行的感觉还不错”他用笑眯眯的眼神看着西维拉。

信任依赖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西维拉，她不敢再看他，到现在她还在瞒着他自己即将消失。

“永生之石说不定已经快把伏地魔反噬了，我们马上就能胜利了”米达尔森依然看着她，兴奋的语气仿佛在期待什么。

下降过程中，米达尔森不停的说着话，西维拉罕见没有回应，只是不停点头附和他的想法。

双脚踏上地面，西维拉低着头不敢看他:“米达，我自己要去一趟尖叫屋棚，那不是很好，我觉得可以烧掉”她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好”

为什么他总是不问理由就这么坦然答应，为什么他总是无条件支持自己，为什么他总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因为你说了这是你自己要做的事，我不会过问的，不过我当然会永远支持你”

西维拉想到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守护神，终于抬头看向他:“你...”她生出一个令自己恐惧愧疚的猜测，整个魔法界夜骐守护神的可能也只有自己一个“守护神...”

米达尔森惊讶的看着她:“哇哦，你终于发现了”他开了个玩笑“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西维拉心颤了一下，回忆流转。是啊，自己早该发现的，这样他对自己做的所有事不就有解释了吗，都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战争胜利后，一起去看花海吗”

西维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邀请吗”

米达尔森看着她纯黑的眸子认真的说“嗯，不过是朋友间的邀请，至于恋人...我会努力等到你答应的那天”

西维拉再次低下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

最终她小幅度点点头，沉默在两人间蔓延，米达尔森先开口说:“你快去吧，我要去大厅里当医疗后备人员了，结束了来大厅找我就行”

西维拉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歉意和不舍，张开双臂拥抱了米达尔森“去吧...记得认真生活”

不明所以的米达尔森以为是对自己以后的告诫，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冲着西维拉挥挥手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西维拉看着他走向光明的背影，释然的笑了，小太阳就该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和自己一样遗留在黑暗里。

米达，不用等我了，你等不到我的，你值得更好的……对不起。未说出口的话消逝在空气中，被风带往远方。

尖叫屋棚内昏暗的光线，嘶嘶的吐信声，纳吉尼被包裹在魔法保护球里，伏地魔抚摸着老魔杖。

“主人...他们的抵抗正在瓦解...”

伏地魔冷声打断他“我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你的功劳”高亢清晰的声音传进入斯内普耳朵里“西弗勒斯，你是个高明强大的巫师，但我认为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

斯内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我去找那个男孩，我会把波特给您带来，主人，求求您”

斯内普从缝隙里走过，挡住哈利蜷缩的位置前，伏地魔站了起来，猩红的眼眸在昏暗环境里闪着微光。

“我有个难题，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说。

“主人?”

伏地魔举起了魔杖，细致优雅捏在指尖像捏着一根指挥棒:“它为什么对我不管用呢，西弗勒斯?”

“主——主人”斯内普不是很难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您用这跟魔杖施了高超的魔法”

“不”伏地魔说“我只施了平常的魔法，我是高超的，但这个魔杖它没有显示出它应该显示的奇迹”平静若有所思的语气使躲在外面的哈利伤疤又开始疼了起来。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察觉到了危险，伏地魔怀疑他，但自己答应了西维拉要努力活着，他努力搜刮着能打消伏地魔疑虑的话。

伏地魔突然开口说话“我苦苦想了很长时间，西弗勒斯，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吗”

“不知道，主人，但请您让我回去，让我找到波特，求求您”

“不需要你去找，我了解他的弱点，他会主动来的”

“可是，主人，他可能会被别人亲手杀死——”

两人你来我往，像伏地魔这种没有耐心的狂躁暴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斯内普说话，直接说道最关键的一点。

“西弗勒斯，有问题，西弗勒斯”伏地魔语气已经开始变的不耐烦。

“为什么老魔杖不能发挥它的作用呢”

斯内普没有看伏地魔，黑眼睛紧盯着那条大蛇:“我不明白主人——”

“老魔杖，我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坟墓里把它拿来了”

斯内普脸色变得煞白，像一张死人面具，他若不开口，别人会以为这是一座泥塑的雕像。

“主人——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两人频道都不在一条线上，各说各的“整个漫漫长夜，眼看到了胜利边缘”伏地魔声音近乎耳语“我却坐在这里，想啊，想啊，为什么老魔杖不肯发挥它的本领，现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现在算知道了，伏地魔想杀他，因为他威胁到了伏地魔的力量。他再次想起自己的承诺，想开口说什么，又被伏地魔打断。

“西弗勒斯，你一直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我必须为即将发生的事感到遗憾”

“主人——”

“老魔杖不能好好为我服务，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他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属于我。”

斯内普瞳孔猛缩，承诺驱使着他逃跑，终究还是敌不过伏地魔的速度。

神锋无影先发制人击中了他的胸腔，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纳吉尼，杀”伏地魔放出魔法球里的大蛇。

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冲斯内普飞去，一声可怕的惨叫，斯内普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仅存余温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愧疚，看来他马上就会死了，可是西维拉呢，自己答应了她要努力活着...

“我很遗憾”伏地魔冷冷的说，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尖叫棚屋。

脖子上可怖的两个血洞往外汩汩冒血，四肢百骸充斥着剧痛，一波接一波，令斯内普呼吸困难，意识逐渐开始混沌。

他惊讶于自己第一反应不是想到那双活泼热情的绿眸，而是一双一直充满包容信任和自己一样的黑眸。

看吧，自己果然什么都给不了她，答应的承诺也要失信了，不似解脱般的轻快，无力心痛遍布他最后残留的意识。

西维拉赶到尖叫屋棚时就看到了和预言一摸一样的场景，斯内普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眼神涣散，黑红血液顺着地板流满地板。哈利在旁边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虽然知道他会被救回来，但不免还是趔趄了下，朝着斯内普走去，蹲下看着他:“你答应我的...”

斯内普已经把记忆交给了哈利，也看了眼那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用吃力扭过头看向那双蓄满眼泪的黑眸。

他想抬手为她拭去泪滴，可胳膊像灌了铅般的沉重；他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可毒液已经渗透了他的神经，做不出别的面部表情。

也许他现在还能说话，他努力张开嘴，用尽力气开口道，声音沙哑到极致，发出类似收音机故障的咔咔声。

“西维拉……对不起...”毒液侵蚀了他最后一丝意识，眼前开始走马灯，飞快闪过曾经和西维拉有关的画面。

一年级入学时小小一团，二年级蜘蛛尾巷，三年级舍身相救，五年级和谐的相处...一幕又一幕。

黑眼睛里猛的爆发出光亮，未对她说出口的话清楚表现在眼神里，被泪水模糊双眼的西维拉错过了一瞬间的眼神。

三秒钟后，那双黑眼睛最深处的一点光也消失不见，变得和预言里一样呆滞空茫，眼尾处可疑的水迹干涸在充满血腥味的空气里。

胸腔不再起伏，斯内普不动了。

“西维拉...”哈利叫道。

西维拉听见熟悉的声音，手抖了下，对啊，哈利他们也是自己的朋友，他们是第一个接纳自己，第一次为自己庆祝生日，最先教会自己友谊的朋友。她忘了，友谊一旦打下基石，便会变得坚不可摧。

也许往后道路理念稍有不同，但也掩盖不了志同道合，共渡难关的曾经。

“你不是伏...神秘人那边的，对不起，我刚才才知道”哈利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们是朋友吧”西维拉突然问着。

“奥，当然是了”哈利杵了下旁边站着的两人，两人反应过来:“当然是，我就知道你不是神秘人那边的”罗恩说着。

西维拉笑了笑，同时伏地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西维拉看向哈利，希望自己消失后他不会难过。

“辛苦了，这七年”西维拉抱了下他“去吧，我们会胜利的，你们都会安然无恙”

互相拥抱了下，三人走后，站在原地的西维拉看着地上睁着眼睛已毫无温度的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憋回去即将涌出的眼泪。

既然做那就做到底，她从不在半路回头。

她立在昏暗的房屋内，摘下项链带在斯内普脖子上，血液早已流干，两个干涸的血洞能甚至能看见外翻的皮肉。

拿出魔杖变出小刀，划破掌心，血液流出，同时念出一串古老绕口的咒语，古老的咒语如轻乐般跳动，白色丝线缓缓包围西维拉。

她的外形开始发生变化，头发，眼瞳变成雪一样的白，魔杖缓缓指向斯内普，周身涌现的温暖白光顺着魔杖方向流向斯内普，包裹住了他。

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钟，直到白光全部没入斯内普身体，西维拉满头大汗的放下魔杖，身形开始消失，但她仿佛浑然不觉的直直盯着斯内普胸腔。

几秒...几十秒...在一分钟后斯内普流尽的血液开始沿着地板回流，脖子上的血洞逐渐愈合，只留下一条粉色疤痕。

西维拉身形消失的越来越快，她抬起手来，却只看到了空气，苦涩的笑了笑。灵魂一阵钝痛，意识逐渐模糊，但她还是强撑着站着观察斯内普的情况。

来无影去无踪，体会过短暂的温暖自己早已知足。她只希望不要再有战争，她深爱的家人朋友们都能好好活下去，便不再去奢求什么。

彻底消失前，她看见斯内普胸腔开始微弱起伏起来，脸色也不是那么惨白。

救回来了，而且以后自己的力量会守护他不再遇到危险，西维拉松了口气，欣慰的想着。

父亲，对不起了，瞒了你太多事，希望你不要怪我，假如，只是假如，我获得了梅林勋章，记着帮我们一起领了。

两秒后，原地空有一根冷杉木魔杖，成为主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最终战争以邓布利多突然现身，伏地魔被反噬成为哑炮后被哈利波特缴械咒击中灰飞烟灭，他到死才知道西维拉一直都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霍格沃茨迎来新生，整个魔法界迎来新生，人群相拥欢呼，庆祝新时代的到来。

谁都没发现，偌大的城堡里，乃至欢呼的人群中，少了一位为战争做出杰出贡献的少女。

她像救生员，救了一位又一位濒临溺水而亡的落水者，费尽心思，几乎耗尽所有力气，只为让落水者平安无事。

她一次又一次把他们从冰冷刺骨的海底硬生生拉拽上来，技巧拙劣却毫无怨言。可最后她却耗尽所有力气，在冰冷海水里逐渐下沉，孤身一人跌落海底，无人问津。

月光终是回到天上照亮大地，继续为每个开启新生活的人们带来温暖。

三年前，升入月光中的虔诚心愿全部实现，许愿者为世人送去祝福变成月光重回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