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躺回床,被子拉至脖颈,闭上眼刚才的画面也挥之不去,他手指曾碰触过哪个位置,在回忆里更清晰。
意识到自己好似在回味,她倏地睁开眼。
没出息啊林予墨。
一条内裤而已,值得想入非非?
傅砚礼出去晾内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暖水袋,让她捂着肚子。
他在床边坐下,手掌贴到她额头。
林予墨僵住,动弹不得,是古早片里,被贴上符纸就定住的小僵尸。
“干嘛?”她问,喉咙里干干的。
傅砚礼眉头微皱,说也不是很烫,脸怎么红成这样。
“……”
说着手背贴上她的脸,是不带任何私心的碰触,像医生检查,她闻到他指尖残留的清洁气息,并不反感,反而很好闻。
意识到自己像只小狗在细闻,她屏住呼吸,往后挪去。
“怎么了?”
林予墨不去看他,只说自己不舒服休息休息就好了。
“嗯,有事叫我。”
“好。”
傅砚礼起身出去。
卧室内剩下她一个人,她深吸一口空气又重重呼出。
激素作怪,跟她林予墨没关系。
平静会,林予墨曲着腿小腹好受一些,在医院已经睡过,眼下没什么困意,看到手机有助理陈丝丝发来的消息,便点开来看,是工作上的事。
陈丝丝:【小林总,新婚打扰您真不好意思,但这件事需要您拿主意。】
指的是前不久林予墨要签下的一位艺人,不温不火几年,跟上一个经济公司合约到期,她预备签下来。
条件都已经谈差不多,临签约对方反悔。
考虑自己的利益无可指摘,丽颂也不是给不起,但他要求重新制定分成比例,又在影视时尚资源做保底要求。陈丝丝拿不定主意,也没这个权利,只好来问林予墨
林予墨发语音过去:【晾着吧。】
陈丝丝:【那边给的感觉是还在跟其他家有接触,对方给的价格不错,如果我们愿意做些调整,他就会选我们这边。】
林予墨:【我们这边没有可调整的。】
陈丝丝:【一点也不让步吗?】
在她看来,对方虽然不温不火,但类型正是他们公司所稀缺的,公司目前接触的资源很适合他,所以签下来,应该是稳赚不赔的。
但林予墨说没必要,这个圈最不缺的就是人。
结束工作上的事,她放下手机,转个身,是傅砚礼睡的那侧,枕头里残留着的他的味道,猝不及防地被吸入。
她将他的枕头推开一些,离被标记过的物体远一些。
林予墨又睡了一觉。
醒来时傅砚礼进来,手里端着吃的。
她闻到甜腻的气息,白天没吃东西,这个点的确饿了,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时随口问:“是不是加了红糖姜丝?”
“没有,姜活血化瘀,促进血液循环,你这种情况不适合喝。”
“你怎么比我还懂?”林予墨此前不知道这些,只知道生理期期间,建议喝点红糖姜水,她不喜欢姜的味道,一直没喝。
傅砚礼放下粥,笑:“这些都可以查。”
林予墨先去卫生间换卫生巾,洗净手,坐下来吃,是红豆小米粥,煮得软烂,她慢条斯理喝着,问:“你煮的吗?”
“嗯,吃完还有。”他拿来纸巾。
林予墨吃着,也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说傅砚礼宜室宜家,她是真的捡了个大便宜。
单说今早发生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他这份上,至少如果是她,她做不到,没他那么镇定,也没有他细致。
傅砚礼在另一边坐下,脸上挂着温淡笑意,反问:“这就算捡便宜?”
“当然。”
吃完一碗,肚子未见饱,她递过碗:“傅老板,再来一碗。”
林予墨食欲渐渐回来。
吃饱喝足后元气也渐渐恢复。
床上总躺着也腻,她起来,才正儿八经地参观起婚房,软装家具是她挑的,一些小摆件及日用品却是傅砚礼叫人买回来的,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并没什么可挑剔的。
这里,会是她往后生活的地方。
经期第三天,林予墨缓过来,两人回林家。
大哥大嫂都在,这段时间两个人就在老宅住,最开心莫过于秦如云女士,说现在一切圆满,只差一个小朋友。
林予墨才搞定人生大事,目光自然看向林晋慎。
林晋慎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一切随缘。
陆宜只是笑笑。
傅砚礼跟林家已经很熟悉,跟回自己家差不多。
午饭时,聊到婚后生活,不过两天,能聊的内容乏善可陈,林父林政颇为严肃道:“既然已经结婚,双方都有新的身份,也有新的责任,希望你们今后携手同舟,互相体谅互相扶持走完余生。”
林予墨想到上学时,被任命团支委时的庄重肃穆。
没什么意思。
更没意思的是接下来的话题,桌上几人又聊到生意上的事,她跟大嫂陆宜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互相意会笑笑,吃过饭,上一轮谈话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个位置,林予墨跟陆宜则去露台喝饮料聊天。
陆宜知道她新婚夜第二天去医院的事,关切地问了下。
“没事。”
陆宜咬下唇,难以启口地隐晦道:“嗯,经期不能做,以后别……”
林予墨差点被饮料呛到,抽几张纸巾按住唇边,她不知道大嫂会联想到那里去,呛红着脸,摇头道:“没有,不是,没有做!”
为什么各个都能将她去医院联想到这件事上?
云杉是这样,连大嫂也是,那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受害者只有她,而作为当事人的傅砚礼则不一样,好像他多行似的,这不公平。
“哦抱歉,那你……”陆宜也有些不好意思。
“痛经的老毛病,是他兴师动众。”早知道,她怎么也不肯上医院。
“原来是这样。”
林予墨平复些,喝两口水,目光瞥向陆宜,忍不住问:“大嫂,你跟我哥的结婚的那天……就是,那什么……”
这过于**,她问不出口。
陆宜听出来,大大方方道:“做了。”
“没有感情也能睡吗?”林予墨下意识问,毕竟结婚时,两个人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陆宜莞尔一笑:“为什么不可以,爱跟性是可以分开的,你哥是我自己挑的,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不讨厌,睡起来的感觉也很好,那就行了。”
林予墨愣住。
这是她完全没想到过的答案。
陆宜看起来温温柔柔,一颦一笑皆柔弱无依,时常有种易碎的美感,但在这事上的言论,属实是有些刷新她的认知。
“很不能理解是吧。”陆宜笑问。
林予墨却竖起拇指,道:“不是,很酷,真心的。我没想到大嫂你还有这一面。”
“你这样问,是想知道你跟傅砚礼之间……”
“我们不可能。”她回答的很坚决,“我们情况又有些不一样,我跟他是好朋友,光是想一想,这关系就有点变质了。”
“你有没有想过,从你们决定结婚的那一刻,你们之间就已经变质。”陆宜声线柔和,一贯的温柔清冷。
“……”
露台上的谈话,林予墨不愿去深想。
二十六年的交情,如果变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
晚饭过后,依旧无聊。
大嫂因为有事先走了,只留下她一个,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家庭聚会变成年会现场,她依旧不参与,生怕大哥揪她出来抽查些问题,一个人回卧室躺床上用平板刷剧。
百无聊赖间,卧室门被推开,傅砚礼进来。
林予墨递过一个眼神,揶揄道:“年会结束了?”
意识到她指什么,傅砚礼哑声失笑说嗯。
“平时在公司要处理公务,在家里还要聊那么些事,你们不觉得无聊吗?”生活难道就剩下那些事了?
语气里带着些些怨念。
傅砚礼没回答,问:“你很无聊?”
“我不无聊,你们才无聊。”林予墨不去看他,低头,去盯平板。
“我先洗澡。”
“哦。”
等人进浴室,林予墨将平板丢在床上,看向浴室的门,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傅砚礼这人没劲透了!
她决心要跟他保持距离,自个儿窝在沙发去,想着晚上得分开睡,等人洗完出来,干净的脸,带着氤氲的湿气,看过来的目光像是隔层水雾般朦胧,一时好像又没那么气了。
林予墨想问他能不能别再穿这套睡衣,但转念一想如果换成衬衣,隐约透出点肌肉线条,她好像更受不了,但眼前这一身红色,他皮肤又很白,她忍不住咬手指,一些看过大触笔下的涩图有了现实版。
但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啊。
好难熬啊。
“去洗吗?”傅砚礼走过来问。
“等会。”她答。
傅砚礼在她旁边坐下,她肚子不合时宜的叫起来,空荡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出,察觉他看过来,她多少也觉得有些尴尬,视线交织,更有些丢人。
晚饭她没怎么吃,现在饿了很正常。
“想吃什么?”傅砚礼问。
“我不想在家里吃,没意思,你还记得高中门口边的小摊吗?铁板鱿鱼跟小土豆,还有那家炸串,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林予墨放下平板,回忆起以前上初高中,林晋慎是不可能让她吃的,她就躲着吃,跟打游击战似的,吃完还要抹嘴刷牙漱口销毁证据。
越是不让吃,越是想吃。
傅砚礼没吃过路边的东西,闻言还是看眼腕表时间,已经过十一点:“这个点也收摊了。”
“我知道有家店,现在也开着。”她眼里闪着熠亮的光。
他笑:“好,现在去吃。”
傅砚礼换衣服,两人下楼,这个点父母都已经休息,楼下的灯是关着的,林予墨猜测林晋慎也该睡了,她屏着呼吸,轻手轻脚下楼。
她做了自己以前想做但没做的事,半夜偷偷溜出去吃宵夜。
共犯还有傅砚礼。
傅砚礼在前,林予墨在后,心提到嗓子眼,转角时听到灯啪一下打开的声音,她陡然睁眼,条件反射般往墙面去靠,再想拉他已经晚了。
他暴露了。
开灯的是林晋慎,问他怎么还没睡。
傅砚礼面不改色:“口干,下来喝水。”
“予墨睡了吗?”
林予墨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点头。
傅砚礼道:“嗯。”
林晋慎注意到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你还没洗吗?”
“……”
林晋慎大概猜到,又道:“难为你这么晚还下来给她拿吃的,让她别熬太晚,早点睡觉。”
“好。”
林晋慎拿着水杯回自己房间。
等到关门声,林予墨松口气,被撞见的心跳还未平复,她说好险差点被发现,又看向傅砚礼,意味深长道:“没想到,傅砚礼同学也会做坏事。”
“这就叫做坏事?”傅砚礼反问。
林予墨哼哼,问:“你还做过更坏的坏事?”
“嗯。”很寻常的语气。
林予墨睁眼,好奇心被戳中,她下意识拉住他手臂,太想知道:“你做什么坏事了?”
不怪她,傅砚礼的形象一直是正面的,是身边朋友父母都会拿出来夸耀模范生,他一直好好学生样子,能做什么坏事?
傅砚礼眉眼干净,眼底浮着些许笑意。
“是秘密。”他说。
大概就是本比较日常婚后文?
就写个心动到沦陷的故事,本章掉落30只红包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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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