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偏过头单手轻掩嘴唇,一阵咳嗽声响起,雪色的脸如同春花绽放,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
“你喜欢玉兰?”
南初微仰起脸,乌黑的发披散在耳后,望向女孩漆黑的眼,像是要执着得到一个答案。
这种时候,她好像就和当年的南初没什么区别了。
她总是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谢稚鱼那时还偷偷想过,要是自己闭口不言会怎么样,可惜从未成功过。
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南初。
南初精致美丽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
谢稚鱼条件反射般退后一步,迅速说道:“不喜欢。”
这种隐隐带着质问的语气竟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背着老婆在外偷腥的错觉。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稳住心神问道:“南小姐,有事?”
南初将外套袖口上的褶皱拂平,依旧望着她的双眼缓缓开口:“为什么不喜欢?”
魏之雪终于忍不住了,语带不爽地说道:“南初,别在这里故意找事,不是所有人都怕你们!”
“我和稚鱼是朋友,就算那些小报记者拍到照片了又怎样?我可不像你,做事总是——”
“等一下。”谢稚鱼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之雪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需要处理。”
“是很重要的事。”
她最近这段时间听说过南家的许多霸道传言,不管是真是假,得罪南家总不是什么好事。
魏之雪是个好人,总不能事事都替她出头。
“可是……”魏之雪有些委屈,垂睫屏住了呼吸,耳尖却有些泛红,“我知道了。”
她被捂住了嘴,声音闷闷的:“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赶过来的。”
谢稚鱼脸上露出了微笑,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缓:“我保证,等我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
因为真的对哄人很擅长的缘故,她甚至是习惯性地保证,“就算没事也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们不是每天都聊天么?”
头顶的路灯闪烁几下,洒下昏黄的光。
魏之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谢稚鱼呼出一口气,发觉南初站在离她很近的位置,手腕上的玉石散发出盈盈微光,她的上半张脸掩藏在枝叶茂密的树荫下,却也依旧能看出来女人的面无表情。
“聊聊我们之间,”她意有所指地开口,嗓音依旧如往常那般清冷,“需要处理的事。”
谢稚鱼脸上扬起的微笑缓缓收起,回过头:“是啊,南小姐。”
“您贵人多忘事,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伯母?”
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全都透出一种漠然的冷。
南初的眼眸愈发幽深,她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女孩精致的眉稍,顺着纤长浓密的眼睫缓缓下移,停留在自然上翘的唇角。
是张美丽动人的脸,没有丝毫令她觉得熟悉的地方。
在这一瞬间,南初甚至恍然觉得自己所触碰的是冰冷的骸骨。有人想把她拥抱着的骷髅拉开,而那具遗骸也就此化作了尘埃。
“……陪我去一个地方。”
刚才还停在街角的豪车早已驶进,穿着西装套裙的助理肃立在车门一侧。
谢稚鱼扣住了南初还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清透的眼眸中浮现出冷淡的神色:“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南初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进车内。
车上的气氛异常冷凝,南初坐在另一侧,正低头拿着文件翻看,车窗外的流光点点溢照在她的侧脸,然后忽地消散。
她修长纤细的指骨握住了一只墨色的钢笔,紧蹙的眉眼沉沉。时光好像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却又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风情。
难怪网上那些不知真相的粉丝总喜欢在她之前的那些剧照下舔屏。
谢稚鱼忽地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
海城有一座很高的钟楼,外墙用金山石砌就,每到整点就会准时报时,那时就为了听这钟声,也因为不想要南初太辛苦的缘故,特意找银行贷款买下了那栋公寓,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
行驶的路线越来越熟悉。
这条路——
她回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南初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浑身上下却带着与之相反的慵懒,她穿着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只露出莹白如玉的脚背。
“下车。”
黑色的车辆缓缓停在了一棵枫树下,前方黑洞洞的,只有路灯下方形成了弧形的光束,无数细小的蚊虫在光下飞舞,仔细聆听还能够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
谢稚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实在是理解不了南初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用意。
南初往前走了几步,转动锁孔的声音传出去很远。除了她以外,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会在傍晚时节走进这里。
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人是拿着钥匙从正门进入的。
她推开门,施施然转身,语气讶异:“不进来?”
“上次确实是我招待不周。”
南初冷着脸时是天上的瑶池仙女,但只要她愿意投下些许视线,就有无数人为了博她一笑而放弃一切。
她正是其中的典范。谢稚鱼无奈地想,也不知道南初突然把她带过来是想做什么。
屋内的灯光亮起,门口摆放着一张针脚密密麻麻的编织地毯。
谢稚鱼心中莫名发怵,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客厅内的摆设和她上次来到这里时没有丝毫区别,木质的书架上摆满了外文书籍,另一侧是她每天早起去古玩城淘的各种小玩意,很多都因为时间的关系起了一层锈迹。
餐桌上还铺着如今已经发黄老旧的蕾丝桌布,上方摆放着的茶壶印着粉色的花朵图案,周围只摆着两个同系列的杯子。
原本是有四个的,只是小猫实在是调皮,最爱做的事就是把任何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推倒在地。
而上次来这里时,原本摆在桌上的盒子被放在了另一个不打眼的角落。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南初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语气轻幽,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垂上:“盒子里装的……”
“是骨灰。”
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往上,谢稚鱼猛地转身,身后架子上摆放着的碗碟碰撞哗啦作响,但她已经避无可避。
南初漆黑的长发打着卷儿披散在腰间,她不知何时脱下了轻薄的外套,露出羊脂玉般的双臂,轻柔的馨香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
她再次逼近,柔声喟叹:“你不好奇是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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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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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不好奇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