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骨［画江湖之不良人］ 第19章 入世

“倒是沉得住气！还不肯现身么？不良帅。”

只觉一阵风，银针自暗处射出，打落素心剑。

“星云？”姬如雪眸露讶异，未曾料到李星云会在此处出现。

李星云一把拉起了姬如雪，抱在怀里，朝着女帝戏谑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岐王，你早知道我在这里，才故意吓我的吧？”

女帝但笑不语，只道：“你不在别处，来我岐**营做什么？”

李星云无奈地看了眼姬如雪，道：“你应该问她。”

姬如雪轻轻挣开李星云，一本正经地回禀道：“天子说了，让我来助岐王。”

“啥？我什么时候说过……”李星云被姬如雪瞪了一眼，悻悻住了口。他挺起腰杆，道：“没错！就是我让雪儿来助岐国的。我的话，岐王总不该忤逆了吧？”

女帝兀自摇头，道：“大帅请回吧，岐国有我，足矣。”

“嗨，什么大帅不大帅的，多生疏啊。”李星云愣了愣，自来熟地绕到女帝身边，伸手想搭在女帝肩膀上，刚伸出去又想到了什么，改为替她讨好似地捶捶肩膀，笑眯眯道：“您跟以前一样，叫我老李名字就好了，突然整的这么正式，我还不习惯呢。”

“君臣有别。”女帝摇头，制止了李星云的嘻嘻哈哈，按住他的手，道：“不必这般。”

“岐王是雪儿的主人，如今又是我老李的丈母娘，应该的，应该的。”李星云和姬如雪对视一眼，笑道。

“什么丈母娘？”女帝秀眉微蹙，脸颊不自觉染上一丝薄红，又被她咳嗽两声压下，语气里有些嗔怪。

“我忘了你现在是岐王，那就是丈人，岳父。”李星云拍了下自个儿脑袋，反应过来道。

“你……”女帝欲言又止，似无可奈何。

“岐王。”姬如雪上前一步，打断二人。“接下来作何打算？我能做些什么？”

见姬如雪心意已决，女帝也不再推辞。

她沉吟片刻，道：“看来王兄并未和你们同行，这便奇怪了。”

“你是说，李茂贞？”李星云突然一惊，道：“李茂贞还没死？”

“我派玄净天去那里探查过，没有王兄的踪迹。”女帝指的是李茂贞的葬身之处。

“不对啊，旱魃老兄当时是把李茂贞的尸体带回来的，应该一直放在玄冰室里才是，哦，就是雪儿以前待过的那里，我们怕你伤心，一直没告诉你。”李星云道。

“什么？”女帝陡然惊讶，又舒展眉宇，像是想通了关键信息，道：“那就说的通了。”

“哈？又怎么了？”李星云道，“你的意思是，李茂贞会来找我？好好的他找我干什么？”

“许是来杀你的。”女帝难得开了个玩笑。

“你可要作证啊，我除了碰过你的……嗯，我什么也没做过啊！当时也是为了替你疗伤，迫不得已嘛。”李星云道。

“住口！”女帝呵斥一声，抬手敲在桌面上。

“星云，不得对岐王无理。”姬如雪不知当时发生过什么，轻声制止道。

“我就是看你一直皱着眉头，想缓和一下气氛嘛。没想到冒犯到你了，抱歉，抱歉。”李星云敛下神情，认真道歉道。

女帝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是什么都不记得，否则王兄必将你碎尸万段。”

这话倒是真的，若是李茂贞知道李星云轻薄了他的妹妹，铁定不会放过他。

李星云莫名打了个哆嗦，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道：“嘿嘿，那是自然。多谢岐王的不杀之恩！”

“岐王刚才提到，李茂贞是来杀星云的，又是怎么回事？”姬如雪正色道。

“王兄想称帝，自然容不得李氏血脉遗留在世。”女帝淡淡道。

“原来他的目的是称帝。”李星云低声道，“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不都是这个吗？”

“星云，你这么看？”姬如雪道。

李星云耸耸肩，道：“我倒是无所谓，皇帝嘛，谁爱当谁去当，反正不可能是我李星云，何况……”

“若此人是李茂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女帝道。

李星云低头瞥了眼心脏处，自是不可能说出他仅有半年寿命的事实，只淡然一笑，道：“李茂贞是个明君，比我适合当皇帝。”

“那你直接与他说清楚不就行了？”姬如雪道。

“问题是，他现在见到我就想打我，还想杀我，我敢露面么我？”李星云无奈道。

“堂堂天暗星，也有怕的人。”姬如雪调笑一句。

“毕竟是雪儿你娘家人嘛。”李星云不着调地接了一句。

姬如雪不再说话了。

“那么，该说正事了。”李星云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道：“我们一路过来，外面百万漠北大军围城，我在其中看到了我义侄女，看样子她来过这里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女帝道：“是，来过。”

“劝降的？”李星云道。

“是，也不是。”女帝点头，又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嘛？”李星云扶额叹气。“如今可有退敌策？”

“本王已派人去找天师府张子凡求援。”女帝道。

“你找他？你找他有个……”李星云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摇头道：“算了，你是不可能找到他的，他和我师妹去娆疆了。”

“十万洞牯十二峒，十二峒岭难寻踪。他们，去找十二峒了。”李星云语气变得很沉。

姬如雪抬起眸，此事，他们皆是一无所知。

“看天色，山雨欲来。”女帝捡起了岐王剑，推开营帐的帘子，走出去。

“希望一切都还赶得上。”李星云道。

“四大尸祖没去找你吗？”姬如雪突然想起来，胳膊捅了下李星云。

“谁知道？”李星云道，“他们四个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还以为他们跟你在一块呢。”

姬如雪再度沉默，挡住了李星云的嘴，道：“听。”

四周寂静无声，唯独有落叶飘过。

“有刺客！”女帝蓦然一惊，抬起岐王剑挡住刮过来的一片绿叶。

一双鹰隼般的锐利双目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捕捉不到。

“是上次遇到的那人。”女帝道。

“是什么时候……我们竟都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