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殷九弱不解其意,重复了一遍扶清的话。
扶清凝视着池水中专属于她和殷九弱的连理枝,难得温柔道:
“方外之地的魔气缝隙越来越大,恐怕成亲后,你我闲暇时间甚少。”
“这样啊,”殷九弱听懂了扶清的意思,认真思索起来,“师尊,我们一起去极北之渊看花灯吧。”
“为何要去极北之渊?”
那是九洲大陆最边上的地方,常年苦寒,妖兽横行,了无人烟。
只是刚好有一座小城,居住着上古神民。
殷九弱抿抿唇,清秀眉眼露出扭捏之色,其实她有一次失忆后,便从那座小城的地下醒来。
黑暗寒冷几乎让她失去生的意志,直到那一日的花灯节看到光亮,才有了生的气力。
“我听说那儿有雪做的花灯,很美。”
梧阳山的四季转换为夏,炽热的阳光散落如金,扶清发丝如缎,衣袂生辉,似在计算着什么。
“御剑往返极北之渊,最多一日,倒不碍事。”
恰好明天,便是正月十五,人间的花灯节,只一日应当不费事。
“师尊,那我可以向你还愿吗?”殷九弱忽然狡黠一笑。
“还愿?”
“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许愿后再还愿,然后再许愿,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扶清眉目飞快浮上一抹悲悯,她垂目敛眉,“自然可以。”
炽霜剑化作长剑形态,飞在半空,扶清御剑而上。
见状,殷九弱也赶快跟上,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扶清心事重重,就连沧澜宗整个门派的气氛也比以前凝重。
据沧澜宗的历史记载,千年来,九洲大陆没有再发生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所以,应该是她多心了。
回到鹤雪峰,扶清目光犹豫地看了殷九弱许久,淡淡嘱咐:
“待在鹤雪峰勿要乱跑,明天我们去看雪花灯。”
“好,”殷九弱目送着扶清纤细修.长的身影离开,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
没有来由,只是觉得这段时间的扶清有一点变化,哪里变了她也说不出来。
仙鹤童子一早就过来迎她,声音艰涩:“小主人,风起在临崖居等你。”
闻言,殷九弱心里的阴霾散去,急匆匆往临崖居跑去。
自从风起修为精进,掌门就派她到凡世历练,说起来她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风起正坐在窗前喝茶,秀气容貌一如往昔,身负宝剑,确有修士的逍遥风骨。
一见面,她立马没有生疏地说:
“九弱,我一个人回桃花小镇,结果发现你认养的小动物都被尊上带回沧澜宗了。”
“是啊,师尊说现在魔修横行,担心它们受欺负,就接它们过来。”
“哎哟,你们都要成婚了,你还叫师尊?”风起顽皮地挤挤眼。
“咳,一日为师,终身都是师父,”殷九弱心虚地看向窗外。
“切,我就知道你比那个什么沈沧离好多了,一副自己出身名门的高傲样子,我可看不惯。到时候你们的婚礼大典,我可要好好看看她的脸色,肯定很精彩。”
殷九弱失笑不已,又低头小声说:
“她和师尊有过……婚约,现在失落也是人之常情。”
“你和尊上就这么干巴巴地成亲,没什么花样吗?”
“看花灯算吗?”殷九弱白净的小脸露出憧憬的神色。
“看花灯啊,也好,你以前就想看花灯。你会不会后悔来到沧澜宗?”风起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她微微恍然起来,好像有哪一次也是这样。
极北之源的雪花灯,她在心底轻笑,觉得人真是很好玩的动物,就算没有记忆,想要做的事也都是过去的影子。
殷九弱发现风起的神色很奇怪,就好像在……在于心不忍地看一个濒死的小动物。
“为何会后悔?”
风起脸上的犹豫之色尽消,快得让殷九弱以为是幻觉。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你马上就要成亲,当然不会后悔。”
“风起,你怎么怪怪的?”
“好了,我要去找冲忧师姐,你自己找你的师尊去。”
风起风风火火地离开,留殷九弱一个人满头雾水。
因为明日要去看花灯,她只好早早入睡,灵窍萦绕黑气,血液炽热,连脸上斑纹的红色都隐隐流动起来。
又是那个梦,她被穿透琵琶骨锁在最深处的监牢,扶清一身华服,冰冷如玉的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终于,面如绯玉、尊贵美艳的女人满意地笑了,“要多笑,你笑起来最像她。”
地牢里,她口不能言,只感觉到左手手腕处正被匕首割破,扶清在她身体里设下禁制。
冷汗浸透衣衫,殷九弱在剧痛下睁眼,入目……竟然是一样幽暗的房间,灵气化为监牢模样,将她封锁。
扶清正锢着她的手腕,以血设下禁制,眉眼冷若冰霜。
“师尊,这是做什么吗?为何要把我关起来?”殷九弱大惊之下,气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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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