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郡主...”
青月郡主忽然隔空抽了一鞭子,鞭子甩开空气的声音有几分刺耳,两旁的女子瞬间嘘了声,互相对视一眼。
“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她与三哥的事情与本郡主无关,若你们想用鹿哥哥来利用本郡主,趁早打消这个心思,否则,”说着冷冷督了一眼二人,“三哥哥能将你们赶出去,本郡主照样可以。”
此言一出,两人彻底没有声音,将头埋的更低。
青月冷哼一声,“驾!”驱马扬长而去。
“这下怎么办?”黄衣女子慌了神,“三皇子说若是不成,你我就死定了。”
紫衣女子也面露慌张,“三皇子只说让我们拉仇恨,目的也不过是收拾曲若瑶一顿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将她收拾一顿自然也是一样的...”
曲若瑶并不知道几人的心思,专心打猎,毕竟终极的考核对于她还是挺重要,她娘可是每天阴森森的笑对她的成绩。
好不容易遇到擅长的,怎么也得拿个甲回去。
“咻!”
忽地一道厉箭撕裂长空,擦着曲若瑶的发丝飞了出去,身下的马儿像是受了惊,高扬起前蹄,险些将曲若瑶掀翻下去。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之间,司徒寂一马当先,疾烈的风将他衣袍吹的鼓了起来。
再朝后看见,曲若瑶瞬间睁大了眼睛,紧跟着司徒寂的竟是数个黑衣人,扬刀策马追着他,还有已拉起弓箭者。
她想,刚才许是就是那个人射的箭。
曲若瑶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还没有捡起来的兔子,拽紧了缰绳想要避险。
不料下一秒,司徒寂的快马已与她擦肩而过。
扬起的风带着少年的乌发飞扬,曲若瑶眯起眼睛,抬手去遮挡风沙,还未反应过来,旦听少年扬声喊道,语气亲昵焦急,“瑶瑶快跑!”
曲若瑶愣了愣,黑衣人已追了上来。
“他们是一伙的!都杀了!”
靠!
曲若瑶将马上带的猎物狠狠砸了过去,趁机驾马逃离。
一白一红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曲若瑶紧握着缰绳,马儿疾驰,“司徒寂!!”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限的拉扯,少年撇头看了一眼后方,对于愤怒的曲若瑶视而不见,“想算帐,先活下来再说吧。”
“你大爷!”
曲若瑶气结,连脏话都骂了出来,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他们所在的这片山林是金州书院专属,也就是皇家的地盘,一般来说都不会对外开放的。
那么那群黑衣人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很快,曲若瑶就想到了一个人,三皇子司徒峻。
“是你弟弟?”
司徒寂沉默不言,发丝飞舞,“驾!”
看到他的反应,曲若瑶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对了,她没有想到司徒峻讨厌司徒寂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忽然山路变得狭窄而崎岖,马儿嘶叫一声停在了原处,四蹄不停地踢踏个不停,曲若瑶看着接近垂直的坡度,心里一揪,回头看着身后紧追的众人。
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手心已沁出冷汗,小声地询问着身旁的人,“现在怎么办?”
司徒寂目光平静地看着斜坡,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跳。”
“又跳?”曲若瑶眉头动了动,看着滚石不见停止的斜坡,她心脏突突地狂跳,“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不等曲若瑶开口询问是什么,只听耳畔一阵鞭声,身下的马儿瞬间疼的几近站直了身子,她不设防备被重重地掀翻下马,堪堪在距离斜坡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见她的马儿如离弦之箭,在黑衣人群中横冲直撞,眼见着司徒寂欲要趁机逃脱,曲若瑶一咬牙起身将少年拽下了马,两人一阵撕扯之下,黑衣人早已逼近,刀身泛着寒光。
对着两人在的位置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曲若瑶只觉衣领一紧,下一秒便被司徒寂拽着,双双滚下了几近垂直的斜坡。
她感受到皮肤擦过土地的痛感,快速地翻转令她头晕目眩,凹凸不平的石头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阳光被高大的树荫遮蔽的严严实实,只有细小的几缕钻过了树叶的缝隙撒在他们身侧。
视线变得十分模糊,曲若瑶张了张嘴,声若蚊虫,“你..你..”
你大爷的。
一句完整的话没有说完就偏头昏死过去。
曲若瑶是被劈里啪啦的声音唤醒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缓缓睁开眼睛,一道模糊的白影在面前出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都疼。
“伤到骨头了。”
司徒寂白色的衣袍也脏兮兮的,面无表情地朝着火堆扔着细小的木柴,淡淡的说着。
她这才看清楚两人的位置,这是一个过分狭小的洞穴,小到他们仅仅他们两人在这里就显得拥挤不堪。
曲若瑶忍着疼痛倚靠在墙璧上,左胳膊确实一动就痛,她恨恨地看着对面的人,只要跟这个在一起,她不是跳桥就是跳河,现在又跳了小悬崖。
到底是什么魔咒。
“怎么?想杀了我?”司徒寂头也不抬,语气带笑,搅动着面前的火堆。
曲若瑶咬牙,“是,我还想...”
“还想拿小藤条抽我,给我饭里放臭虫,卸了我车轱辘,再拆了我的门…”
“你怎么知道?”曲若瑶稍怔,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面容变得恼怒,“你那天早就醒了?还让我拖着你走那么久?!”
“我看你挺有力气的。”
“...”
曲若瑶保证,手里要有刀,现在就冲过去杀了这个狗,她等不及他历经死劫了。
听着柴火劈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逼仄不见光的洞穴里,曲若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朝着火堆近了近,“三皇子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你?”
他素来长在泸州,与三皇子素未谋面,她原先以为二人之间只有恶略的霸凌与欺辱,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下死手。
那就不单单是想要欺负人那么简单了,这其中必定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曲若瑶见火光之下,他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语气平静又自然地说着,“或许因为我杀了他最爱的大哥的母亲。”
“太子?”
金州城无人不知三皇子与太子的关系甚为亲厚,对于这个哥哥说的话说一不二。
可是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后现在活的好好的,他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曲若瑶的脑中,指尖动了动,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
司徒寂没有回答,只是弯腰走出了洞穴,曲若瑶紧跟着走了出去。
此地距离他们摔下来的地方有些距离,她悄悄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是他将自己拖过来的吗?
他为什么没有趁机杀了自己?
曲若瑶不得而知,握着胳膊上前一步,“我们先找找回去的路。”
没有想到司徒寂置若罔闻,只是看了她一眼,眼中晦暗不明,“你的第三个条件,现在就能得到答案。”
闻言,曲若瑶稍怔,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吧大哥?
刚想出言劝劝,只见司徒寂面容阴沉,已经径直寂阔步朝前走去。
若说刚才小悬崖上还有些阳光,那么他们现在待着地方就是暗无天日,高耸入云的树干,密密麻麻的树枝纠缠在一起,像是手牵着手将阳光与这片地隔绝开来。
曲若瑶不知道跟着他走了多远的距离,久到她的脚腕都在隐隐作痛,额角沁出冷汗。
正当她不想要继续的时候,只见前方的人停住了步伐,而两人面前则是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山洞,黑黢黢一片,时不时飘出来阴森森的风让她不得不怀疑下一秒里面会不会蹦出来一只猛兽。
“你想知道的,有一部分就在这里面。”司徒寂声音平静,分明衣服也破旧不堪,可他却身板直挺,目光漠然,全然没有了病秧子的模样。
说着,他率先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喂!”曲若瑶感觉冷飕飕的,起了退却的心,但喊不住前面的人,咬了咬牙也就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他们又走了许久,曲若瑶越走越心慌,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像是走在被猎人布满陷进的树林,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栽在深不见底的陷阱。
曲若瑶渐渐感觉没有那么冷,耳边传来一阵铁链攒动的声音,像是沉睡已久的猛兽瞬间睁开双眸,墙壁微弱的烛光将这个洞穴的尽头照亮。
她被眼前这一幕震的说不话来,只见火光的正中间定定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满头白发蓬松杂乱,几乎就将他本来的面容遮盖的掩饰,一身破旧不堪的衣袍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了。
他就这样静静坐在洞穴中央,手脚皆被四条胳膊粗细的铁链牢牢锁着,听着脚步声,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睁还好,一睁开连曲若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双耷拉的眼皮下哪里有眼珠!
“你们...”老者的声音宛如被撕裂一般,尖锐的有些刺耳,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难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