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以为我暗恋他 第6章 婚礼进行时

齐耀天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费凌宇，然后默默地把手抽出来。

“还想用这招？”齐耀天勾勾嘴角，眼神玩味，“上次是让着你，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

他转转手腕，嘀咕道，“发什么神经。”

费凌宇根本来不及解释——这场联姻，他一直瞒着费声。

一是不想让病中的父亲操心，二来费声若知道这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也绝不会同意。

他明明再三确认过父亲要做治疗无法到场，可现在，费声就坐在台下，脸上带着全然不知情的欣慰笑容，仿佛真为儿子“找到归宿”而高兴！

巨大的恐慌和对亲近之人说谎的羞耻感瞬间攫住了费凌宇。

“喂！发什么呆？司仪在叫了！”齐耀天不耐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他惯有的张狂，他伸手就要去推费凌宇的手臂，“赶紧走完过场，小爷我……”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费凌宇的瞬间——

费凌宇猛地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

“一会我们挽手入场，仪式上你态度好点。”

齐耀天猝不及防，任由费凌宇拉着，眼中满是错愕与困惑。

外面司仪已经开始说开场词，工作人员过来让他们准备好出场，时间紧迫。

费凌宇握着齐耀天的手不松开，忽然他又晃了晃，嘴唇颤抖着：“算我拜托你好不好？今天结束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费凌宇极少求人，他自以为是在商量，殊不知在人听来多少有点示弱意味，尤其是那句“想怎么样都可以”，在齐耀天听来简直石破天惊，很难不让人多想……

齐耀天表情尴尬地僵了几秒，他叹口气说“算了”，然后挺直腰背配合费凌宇的动作。

当《婚礼进行曲》庄重又甜蜜的旋律响彻整个草坪时，一对新人并肩站在了红毯的起点。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新人——齐耀天先生，费凌宇先生！”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伴随着无数道带着祝福与笑意的目光。

短短几十米的红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费凌宇挽着齐耀天的手臂，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紧绷。

终于走到主礼台中央，在司仪和证婚人面前站定。费凌宇几乎是立刻不着痕迹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费凌宇先生，你是否愿意与齐耀天先生结为伴侣？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忠诚于他，直至生命尽头？”

费凌宇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我……愿意。”

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齐耀天，能听出那短短三个字里极力压抑的紧绷。

台下，费声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轻轻点了点头。

轮到齐耀天了。

“齐耀天先生，你是否愿意……”

证婚人的话还没问完，齐耀天已经极其不耐烦地撇开了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赶紧结束”的抗拒信号。

费凌宇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微微侧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片，狠狠刮在齐耀天的侧脸上。

齐耀天被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刺得一激灵，极其不情愿地转回头，敷衍地拖长了调子：“行行行，愿意愿意。”

交换戒指时，费凌宇的手有些抖，戒指不小心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齐耀天弯腰捡起，对着台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他太紧张了。” 引得宾客一阵善意的哄笑。

仪式总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了。费凌宇心里松了口气，想着一会退场了他将拒绝鸡尾酒会和舞会，或许去和费声说几句话，就去处理工作。

就在此刻，司仪忽然拔高音量：“我郑重宣布，齐耀天先生和费凌宇先生正式结为伴侣！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这个环节不是说好取消了吗？！

费凌宇和齐耀天瞬间瞳孔地震，猛地转头看向彼此，眼神里都在无声呐喊：“不是我干的！”

司仪还在激情澎湃地煽动气氛：“我想大家都还记得不久前的那个惊世之吻！现在，就让我们重现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吧！”

齐耀天刚要说什么，手臂却被猛地拉住。他转头，只见费凌宇表情隐忍，用眼神狠狠警告他。

然而，精心打理过的额发柔和了他平日的冷硬，阳光下，那双漂亮的眼眸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

齐耀天倏地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他也转过身，上前一步，几乎踩到费凌宇的脚。

费凌宇拉着他的手已经放了下去，但眼神里的紧张更甚，他压低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亲一下吧，又不是没亲过。”

本来还算镇定的齐耀天，瞬间被他这句话整到红温：“你说什么……”

“快点，吻我。”

“你……”众目睽睽之下，齐耀天思绪混乱，只觉得费凌宇眼神里少了冷硬，那双眼睛望着他，掺杂着紧张、无措、示弱，甚至还有一丝……鼓舞和期待？

齐耀天狠狠低吼：“闭眼！”

费凌宇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他感觉到齐耀天的手指有些迟疑，微微勾起他的下巴，然后温热的呼吸靠近了，他不由得屏住呼吸，随即，柔软的触感碰在他的唇角，像羽毛拂过，快得几乎感觉不到。

台下掌声雷动，费凌宇微微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齐耀天，也不知是谁没忍住动弹了一下，那触碰又变得真实，而后两人才触电般猛地弹开。

*

这场荒唐的婚礼总算还算体面地落幕了。

费凌宇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快步离开现场，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只剩冷冰冰的疲惫，他现在社交能量耗尽，急需一个人呆一会恢复冷静。

电梯门关上前，一只手挡住了关门，齐耀天挤了进来。

现在是费凌宇最不想对着齐耀天的时候，尤其是目光不经意扫过对方嘴唇时——大概是涂了什么润唇膏，靠近时有种淡淡的香气……不能再回想了！

“啧，脸这么臭？”齐耀天偏还凑过来，乐呵呵地撞撞费凌宇的肩膀：“怎么样，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费凌宇扭开头，冷淡道：“你少废话，下午的鸡尾酒会你自己去吧，我要在房间处理工作。”

齐耀天对他这工作狂属性简直无语：“服了，没见过你这么爱上班的，洞房花烛夜你懂不懂？”

费凌宇又按了按突突跳的额角：“看在你今天还算配合的份上，不想跟你计较。”

直到回到房间，脱下繁复的礼服，拿出电脑，回复了几条紧急的消息，费凌宇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工作需要他立刻处理，他忙碌了一小会，再次起身时就从落地窗看见，花园里的鸡尾酒会已经开始了，齐耀天换了一身深色的宴会装扮，被众人簇拥着，神态放松。

真的值得吗？他这样做正确吗？

这两个问题他已经反复思考了无数次，每次理智都能输出标准答案：利大于弊。

况且，齐耀天似乎……也没那么无可救药……

再说了，反正是联姻，各取所需。按照他的工作安排，以后可能一周见个一次，大家各玩各的，挺好。

这么想想，费凌宇又一次确认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震，把费凌宇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是齐远峰发来了消息，说让费凌宇下去和大家打个招呼。想着那五千万的“劳务费”，费凌宇深吸一口气，做戏做全套。

他换了身和齐耀天相配的礼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再次戴上了那副冷静自持的面具。

步入花园，费凌宇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心的齐耀天，那家伙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仪式的别扭中恢复过来，正和人说着什么，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他不打算过去，收回视线，先走向了父亲费声所在的区域。

费声坐在轮椅上，被安置在遮阳伞下，姜琳——齐耀天的母亲，一位气质温婉、保养得宜的女士，正坐在一旁轻声细语地陪他说话。看到费凌宇过来，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爸，姜阿姨。”费凌宇微微欠身。

“小宇来了，”费声的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虚弱，但眼神明亮，“今天这婚礼办得真不错，我和你齐叔叔姜阿姨都很高兴。”

费凌宇心说幸好费声没看出什么端倪，只笑笑谦虚几句。

费声拍了拍费凌宇的手背，眼中满是欣慰，“看到你身边有人了，爸爸就放心了。”

姜琳也笑着点头，目光慈爱地落在费凌宇身上：“是啊，凌宇，看到你和耀天能走到一起，阿姨是打心眼里高兴。耀天这孩子性子是野了点，但心地不坏，以后你们要互相包容，好好过日子。”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期许，“阿姨能问问……你们是怎么决定结婚的吗？耀天那孩子，以前可从没提过……”

费凌宇有些诧异，姜琳的目光里带着探究的笑意，好像真的很好奇，这反应不像做戏……也就是说，她也不知道齐耀天和费凌宇联姻只是利益交换的事？

“是啊，他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费声连声附和，眼神沉沉地望向费凌宇，“真的没想到，小宇会喜欢耀天这个类型。”

难道父亲已经看透了？费凌宇觉出费声这话意有所指，后背很快被冷汗浸透，他不敢对上费声的视线，可是躲避一样会被怀疑……

要说实话吗？可他也没准备好谎话，不知道该怎么圆啊！

“我、我……我和他……”

正纠结时，齐远峰坚定的声音自费凌宇身后响起：

“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

费凌宇：？

在说什么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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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婚礼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