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绕了几个大圈终于等到能单独占有一张桌子,季长生把餐盘里打的鸡块挑到黎萧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马上腹肌都要瘦没了。”
黎萧犹疑地隔着衣料摸了下:“瞎说什么,明明还在,你又没摸过,你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黎萧就后悔了。
果然季长生漫不经心道:“哦,那什么时候我摸一下看看。”
黎萧说:“你别得寸进尺,我都没摸过你。”
周恢在远处看到他们眼睛一亮,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边上:“拼个桌拼个桌。”
大抵是仗着和季长生做了这么久同桌,黎萧又经常过来跟他俩搭话。
周恢觉得他们三还蛮熟的。
“烦死了马上中午又要做数学小练,你俩能不能去跟老班说说,不要占用午休时间。”
季长生:“好的好的好的。”
黎萧:“嗯嗯。”
周恢:“嗯嗯?”
群众的意见还是要听取的,季长生下次去办公室真跟老师反映了。
老班:“我什么时候占午休时间了?不是午休前让大家做的吗?我看你每次都睡得很香啊。”
季长生:“也有的人做不完嘛。”
快期末了,各科老师开始抢时间,有的抢午休时间,有的抢体育课时间。
体育课还得赶作业,季长生跟黎萧坐在操场边角的树荫下。
然而还是热得受不了,他一会儿要提起笔写作业,一会儿还得扇风。
黎萧的保冷是被动,只能给自己保冷,对于男朋友的痛苦表示爱莫能助,他都已经跟他胳膊肘和腿贴在一起好让他凉快一点了,虽然只有半边的一只胳膊一条腿,另一边他实在分身乏术。
“我被热得有点晕突然有点困,一会儿我要是睡着了你就使劲掐我。”季长生说。
黎萧答应下来:“行。”
过了会儿,季长生开始打瞌睡,迷迷糊糊感觉有只手碰到了他的大腿,一惊,而后是痛感来袭。
“我草好痛!”
“抱歉,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我想着力气小你也醒不过来。”
黎萧隔着裤子给他揉了下。
季长生把他的手放到地上:“还好,就痛那么一下,下次别掐大腿,大腿比较敏感。”
“马上期末考试了,你觉得我俩谁第一?”
“我。”黎萧说。
“要是我的话呢?”
“你得第一和我得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季长生:“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情话?”
黎萧无语:“这是情话?”
“我俩谁要是第一,就可以给对方提个要求。”
黎萧说:“你不能提太过分的。”
季长生:“你这会儿不说肯定是你了?”
黎萧:“以防万一。”
学习任务繁忙,除了小部分时间待在一起,一整天基本只能坐在位置上专心学习。季长生跟黎萧定下第一的奖励,也是为了两人能够专心把精力放到学习上。
万一谈个恋爱,他和黎萧一起成绩一落千丈怎么办。
期末考试结束他才终于松口气,有时间思考他要提什么要求。
饭桌上,季云看他:“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季长生不禁感慨他爸火眼金睛,镇定道:“没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什么样人你不知道?”
“那你吃着饭呢笑什么笑?”
“笑一笑怎么了?”
“主要你笑得特别春心荡漾。”
季长生低下头,不敢笑了,他爸妈开明,但也未必就能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但他肯定是要和黎萧在一起一辈子的,还是希望能够得到爸妈的祝福和支持。
要不要潜移默化影响下?
比如先从他不要小孩开始?
“爸,咱家的血脉估计是要断了,我感觉我不太喜欢小孩。”
季云说:“你自己就是个小孩,当然不喜欢小孩。”
“我马上成年了?”
“那就是大小孩。”
“反正吧我现在感觉我对结婚啊抚养小孩啊什么的没兴趣,估计这辈子不会找女朋友了。”
“等你真遇到喜欢的你就不说了,当然你现在不找,我还是很高兴的,未成年懂什么呀,能负起责任吗,谈着玩的话就更没必要了,浪费学习时间,你现在好好学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真一辈子不找女朋友,你就说你和我妈答不答应吧。”
“我管你呢,你没女朋友关我和你妈什么事?”
嗯,也算是得到想要的回答了。季长生飘飘然地去刷了全家的碗筷,然后回到房间和男朋友视频。
——
成绩出来了,季长生发现黎萧比自己高了两分,他定好的要求和备选方案整整两页纸沦为废纸。
“说吧,要我干什么。”
黎萧说:“我还没想好,你给我写个欠条,你无条件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是任何要求,不得违背。”
“这么慎重呢?”要求写了两页纸的季长生如是说道。
“有备无患。”
季长生郑重其事地写了一张欠条:我会无条件答应黎萧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绝不违背。
暑假到了,季长生终于能有时间把黎萧叫来家。
“自从不是同桌以后,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坐一起学习,暑假肯定要补一点回来。要不你干脆直接睡我家?”
“……不行,我得回家看管我爸。”
季长生:“……”
倒也能理解。
虽然大白天他爸妈不在家,不过进了房间,他还是把房门反锁上了。
他们真的坐在一起怒学了一整天,甚至还为一道题吵了起来,吵着吵着黎萧就咬了他手臂一口,季长生痛呼一声就开始亲他。
抓着黎萧两条胳膊,真亲上去了火气也没了,还是顾及着要小心翼翼的,只是唇瓣与唇瓣之间辗转轻啮。
但他的手不太老实,趁黎萧不注意右手就从上膀移到了腰上,从下衣摆钻了进去,直接握上了对方柔软的腰身。
黎萧没注意,也可能是没在意,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攀在季长生背上,边回吻边有意识地练习吻技。
这种方面,当然也不能认输,万一最后吻技相差太多,岂不是只有被强吻的份了?
有点气喘吁吁了,季长生“蹭”地站起来:“我突然有点事,等会儿回来。”
“你有什么事?”
对方已经“砰”地关上了房门,黎萧没得到答案,无语片刻,哪有亲完就走把他扔在这的?
黎萧写完了两篇语文作文,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抖音,刷了会儿又点开季长生朋友圈,从头翻到尾,那人终于回来了。
黎萧刚要骂,季长生把一大袋零食扔在桌上:“嗯,感觉学习太无聊了,买点东西加个餐。”
算了,吃人嘴短。
黎萧边写作业边嘎吱嘎吱吃零食。
吃了会儿就去亲了下季长生的耳垂,没办法,热恋期,他有时候确实会情不自禁想挑逗一下男朋友。
而且男朋友特别不禁逗。
但这次季长生特别义正辞严:“今天真的不能再亲了,好好写作业!你满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全是黄色废料!”
黎萧:“?”
就亲一下不至于黄吧。
搬起凳子砸了自己脚,后面几次暑假见面黎萧就不给亲了,季长生对于当时为了防止擦枪走火就冲动地回绝非常后悔。
暑假见面地点当然不止是他家,还有黎萧家,有时候王沐沐也在。
季长生此时有了男朋友的身份,见到王沐沐还对黎萧充满觊觎,当然不能再容忍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满脑子只有学习,根本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
“胡说,你初中明明有喜欢过一个姐姐。”
季长生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感觉到黎萧的视线,又立马改口:“不是,那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跟成绩好的人交流而已。”
“反正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不要想那些杂七杂八的,特别是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
王沐沐从头到尾和季长生打哑谜,没提暗恋的是谁,所以也就在黎萧面前无所顾忌地争辩:“我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要喜欢个长得帅的呀,我们班没有更帅的,只有个坏蛋长得还行但天天要抄我作业,一点也不勤奋,还是黎萧哥哥厉害。名草有主又是什么呀——”
王沐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惨叫一声跑了。
等王沐沐走了,季长生感觉暴风雨要来临了。
一直没开口的黎萧问:“你初中真喜欢过一个女生?”
“没有,没喜欢过,我以为那是喜欢,其实就是对成绩好的人的一种欣赏,换成谁我都会欣赏。”
“嗯。”黎萧冷淡道。
“真的。”季长生跟着黎萧走到厨房,顺手就洗起了洗水池里的锅。
“我知道,反正你们现在也没联系了,我不介意。”黎萧说。
他们又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剧,这次季长生严格筛选了碟片,确保是非常纯洁和正能量的碟片。
但看着看着,他就把手按在了黎萧的手背上,心里有点痒,究竟怎样才能在热恋期忍住什么都不干啊。
“能,能亲吗?”
黎萧义正辞严:“好好看电影!你满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全是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