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庄乘月突然觉得脸发烫,用力挣扎开。
搂腰什么的太过分了,哪有两个男人搂腰的,还是在调侃我!
晏知归也准备点到为止的,不料却在他脸上发现一抹淡淡酡红,很是新鲜。
兰花螳螂也会脸红?
倒也是好看的。
“我警告你,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在这个家里是老公,听见了吗?”庄乘月瞪起眼来,不知自己现在这张过分漂亮的脸毫无威慑力。
晏知归从善如流:“好的,老公。”
庄乘月:“……”
什么鬼,好怪。
这低沉磁性的声音叫出这两个字,违和感实在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闭嘴!”他觉得耳朵更烫,“叫名字!”
晏知归点点头:“月宝。”
庄乘月有点子抓狂:“说了这个只有家里人才能叫!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晏知归那双深窝眼里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逗小螳螂实在太让人开心。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害羞崩溃,更有意思。
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庄乘月看他装都不装了,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心力气调理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恶心人不是我的拿手好戏吗?怎么被他复制过去了?
达咩!
生气,那才真的输了。
迅速调整过策略,庄乘月上前一步,很有诚意地看着他:“再叫一声。”
这明显是在钓鱼,晏知归收敛笑容,冷静地唤道:“庄乘月。”
“在呢。”庄乘月脆生生地应道,抱着他的胳膊贴过去,仰头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用最做作最夹的声音喊,“老公,叫我干什么鸭~~”
浑身都是波浪线。
晏知归:“!!!!”
旁边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全都捂嘴姨母笑。
晏知归:“……”
看到他那一副被掐住脖子的模样,庄乘月爽了,松开手,假装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冲他眨了眨右眼:“我去跟家人拍照,一会儿见,老公~~”
说罢华丽退场。
俩人都是男的,都是老公,自己这么叫不吃亏。
晏知归觉得自己是被兰花迷了眼,忘记这花型只是拟态,而小东西漂亮的皮肤下边隐藏的是锋利的大刀。
但这嗲得甜度超标的大刀,略微有些奇怪。
他其实并不觉得恶心,又很难分析当下的心情。
大概是三分惊讶两分作呕,还有五分“好怪,再叫一声听听”。
时间有限,他没有多琢磨,庄乘月走后,他也去了晏家的会客厅,跟一众远道而来的亲戚们合影。
由于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风声,庄晏两家商量好,抱错的事实一律向旁系亲属保密,因此,双方一些才赶过来的亲戚们在热情合影的同时,免不了质疑为什么要和死对头联姻。
无他,唯真爱尔。
只能这么解释。
庄乘月和晏知归在不同的会客厅里,痛陈对彼此的爱意如山高如海深,此生非他不可,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还说什么如果不能在一起,那就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总之是把记着的爱情诗句背了个一溜够。
双方家长配合地摆出一副无奈脸:“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他了。”
很快婚礼策划师就来提醒,时间已经快要到了,请新人准备,双方亲人入场就座。
庄乘月再见到晏知归,立刻笑眼弯弯:“又见面了,老公~~~~”
“闭嘴。”晏知归低声道。
太闹得慌了。
由于这并非异性婚礼,也就免了父亲将女儿交出去的仪式,而是由两人携手一起登场。
人手一束捧花在大门外等待的时候,庄乘月稍微有了那么一些不自在。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马上就要在数百人面前扮演幸福爱侣,可真不能露出马脚。
但同时也有一些懊丧。
晏知归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紧张?”
“不是,只是觉得唏嘘。”庄乘月小声嘀咕,“虽然我没想过要跟谁结婚,但没想过会是你,也没想过会是骗人的。”
“人生只会有这么一回第一次结婚的经历,应该和真正喜欢的人,满心都是憧憬,而不是时刻都想着该怎么演戏,从这个角度上想,挺遗憾的。”
越说越觉得委屈了呢。
抱错也不是自己选的,但还是要自己付出代价。
晏知归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一直很听父亲和奶奶的话,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唯有结婚这件事,只想自己做主,想把不婚主义坚持到底,谁知道转头就跟你联姻,还是闪婚,同样违背了我对人生的安排。”
“说这些干什么?比惨吗?”庄乘月垂眸,不爽道。
晏知归看着他:“不是,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我和你是战友。”
“无论多么沮丧、难熬和痛苦,都有我陪着你。”
庄乘月略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撞进了一双含着淡淡微笑的眼睛里。
场内音乐骤然响起,属于他们的时刻即将来到,晏知归牵起他的手,笑容更明显了些:“走了,上战场。”
面前大门打开,眼前是长长的红毯、红毯尽头的舞台,还有两侧无数向他们投来的目光。
这个厅非常大,堪比录制节目的演播大厅,好在两侧灯光昏暗,只有台上光芒璀璨,能减少一些“万众瞩目”带来的威压。
不过更有帮助的,确实是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时刻让庄乘月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那只手还会时不时轻轻向前一带,给他指引,他只要挂起微笑,跟着走便是了。
登场曲是瓦格纳版本的《婚礼进行曲》,庄乘月下意识地往舞台一侧望去,因为奏响这支曲子的是他学校里的乐团,每一张面孔都让他非常熟悉,程昊自然也在其中。
这还是他跟妈妈争取来的,不是爱乐乐团请不起,是自己的乐团更有性价比。
中提琴座位靠前,就算是灯光昏暗,庄乘月也能看见程昊那小子边拉琴边向自己抛媚眼,由于过度分心拉错了音,用行内话说是冒了个大泡,估计立刻遭遇了指挥的凌空瞪,马上老实了,低下头认真拉琴。
亲朋好友都在,每个人都喜气洋洋,想想这假婚礼也不算差。
就当彩衣娱亲了,至少家人们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想到这里,庄乘月轻松了不少,大拇指按了按晏知归的手背。
晏知归微微偏头看他,见小螳螂唇角露出了深深的梨涡,眼角弯出开心的弧度,便知他应是调整好了心态。
伴随着两人的前行,两侧宾客纷纷发出赞叹声:
“第一次看男孩子跟男孩子结婚,没想到也是这么般配,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俩人把礼服焊身上吧,实在太帅了!”
“啧啧,这谁不得说一声天作之合?”
“想不到庄家和晏家会联姻,想不到两家的孩子会走到一起去,太让人意外了。”
……
走到台上,两人并排面对台下,到底都经历过大场面,并不算紧张,跟着婚礼主持人安排来就是。
豪门婚礼也翻不出花来,固定环节都大差不差,双方长辈发言、证婚人发言,很快又请双亲上台,走一个改口发红包的流程。
在策划的时候两家曾在谁先来的问题上争论不休,是以类似的问题全都由抽签决定,改口这块儿是晏家先来。
由于洛远玉早逝,阮美兰只是继母,家里老大老二都只管她叫兰姨,所以这个环节晏宇安没让她来,而是请柴芷青跟自己坐在一起。
庄乘月对她改口的时候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妇女都可以称之为“奶奶”。
这种场合下,柴芷青也摆出了商业笑容,难得和蔼地将手里的红包递给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但是轮到晏宇安的时候,庄乘月看着他那张由于过分严厉而川字纹明显的脸,一时张口结舌,怎么都没办法将他视为父亲,自然也喊不出来。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
幸好有优雅的轻音乐做伴奏,要不然真的会尬在场上。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耳侧传来晏知归的声音:“就当在跟同学玩闹。”
这倒是个好思路,庄乘月垂眸不看晏宇安的脸,很快就克服了心理障碍,张口道:“爸爸。”
主持人暗搓搓地松了口气。
“嗯,好孩子。”晏宇安把手里的红包递过去,“祝你们两个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接过红包的那一刻,庄乘月听到了身后乔轻云发出的一声呜咽。
他立刻回头看过去,就见爸爸妈妈眼圈通红,尤其妈妈已经落了泪,自己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别人只当他们是放不下孩子离家,或者感慨孩子终于长大,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是要把放在手心里宝贝地养大的孩子还给亲生父母的不舍。
哪怕想见还能见到,哪怕感情永不会打折扣,但意义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的小月,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尽管这不影响他们依旧疼爱庄乘月,可没有血缘,就是永久的遗憾。
“爸爸妈妈,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小月啊!”庄乘月转身滑跪到了他们面前,眼睛里大颗的眼泪滴落,脸上却挂着笑,“我只是又多了个爸爸,还有奶奶一起疼我。”
他伸手拉着已经跟过来的晏知归:“你们也多了一个儿子呢!”
主持人不失时机地cue流程:“对,现在也该知归改口了。”
“爸爸,妈妈,往后我会和小月一起孝敬你们。”晏知归开口得毫不含糊。
在他身后的晏宇安,望着他的背影,表情复杂。
庄新远红着眼圈笑了笑,拿过乔轻云的红包一起递过去:“好好好,你们好好生活,爸爸妈妈就安心了。”
“我们会的,也会常回家看望你们。”晏知归接过红包,又把庄乘月扶起来,“你们平时那么疼小月,我也会照顾好他。”
乔轻云哽咽着说:“住得那么近,一定要常回家来啊!”
“妈妈我一定会的!保证没等你想我,我就回家去看你了!”庄乘月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乔轻云这会儿又拉住晏知归的手腕,仰头看着他:“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啊!”
“放心吧妈,我不会食言的。”晏知归微笑着回答。
庄乘月看看他俩,表情立刻警惕了起来。
流程走下去,终于走到了新人交换戒指的环节,有主持人在旁边一套一套地说着小词儿,场面煽情得厉害。
好在俩人也不用做什么,只要保持围笑就够了。
回想先前妈妈分明跟晏知归私下交流过的画面,庄乘月就又变成了假笑男孩。
晏知归这会儿研究起他的笑容,得出了一个结论——兰花螳螂假笑的时候,梨涡浅得很敷衍。
伴随着主持人一声“请两位新郎交换戒指”,伴郎曹怀周和苏元意分别给他俩递上了戒指盒。
男款戒指很简单,简约的白金指环镶嵌着几颗碎钻,美观又大方。
但庄乘月对此毫不感兴趣,实在没忍住,在给晏知归戴戒指的时候低声问:“你跟我妈妈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见过面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晏知归握住他的手,把戒指戴在他修长的无名指上。
庄乘月不爽道:“你们说什么了?!告诉你,别想抢走她对我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晏知归笑了一下,而自己被兜住后脑勺按了过去。
下一刻,嘴唇被人吻住,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字,也被堵在了口中。
庄乘月怒气冲冲地张嘴,在晏知归的唇上咬了一口!
晏知归:老婆的爱,汹涌澎湃!
庄乘月:又抢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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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直男掰弯直男的方法》
脑回路清奇的活泼美术特长生受
臭脸闷骚的忠犬篮球特长生攻
曲辞,美术特长生,机灵活泼、貌美如花,在学校动漫活动上凭借女装cosplay荣获了“绝对不可能是直男”的称号;
方谒,篮球特长生,高冷臭脸,凶神恶煞,是校篮球队主力球员,球风彪悍冷硬,头顶着“绝对不可能被掰弯”的殊荣。
两人原本毫无交集,直到某一天,一点小意外让他俩结下了梁子。
在曲辞看来,方谒此人实在不可理喻,自己虽然弱小,但也要想办法维权,决不能让他踩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曲辞,就要撬动这块人人都不敢撼动的臭石头!
听说方谒恐同得厉害,曲辞灵机一动,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为了全方位地给方谒添堵,曲辞假装gay,制定了各种追人计划。
他知识学得很杂,方案五花八门,有润物细无声献温暖型,有狂野男孩展现魅力型,有制造浪漫故意碰瓷型,还有卖萌卖惨非要跟哥哥贴贴型。
看见方谒被他搞得暴躁,曲辞心里别提多舒坦。
我爽了!
仇报得差不多,意外却出现了——方谒被调到了他们宿舍,俩人成了对床。
曲辞无意再搞方谒,原本打算和平相处,谁知却发现,方谒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怎么,是想揍我吗?
身为各方面都很出色的体育生,方谒总遭遇同性表白,不胜其扰的他声称自己恐同,不料却被曲辞的丝滑小连招搞得无语。
无语久了,也就习惯了。
甚至还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一次偶然的机会,方谒转到了曲辞的宿舍,发现这个人跟自己认知里的不一样。
性格不错,活泼不招人烦,而且还很仗义。
挺可爱的。
然后,他无意间撞上一次曲辞换女装cos服,穿着白丝的大长腿映入眼帘……
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从此,方谒那些不单纯的梦里,都有曲辞的影子。
怕被堵在宿舍里惨遭铁拳的曲辞开启了躲闪模式,但终有一天,还是被方谒逮到,一把按在了墙上。
高大的篮球特长生压迫感十足,表情危险地质问:“不是要追我吗?”
曲辞垂眸,心慌意乱:“我装的。”
对面的“直男”轻轻拈起他的下巴,语调突然温柔:“现在我追你,是真的。”
#绝对不直的曲辞确实不怎么直
#绝对不可能弯的那个为他弯了
小剧场:
方谒外出比赛,小情侣只能视频联系。
曲辞有点作地问:“以前我想尽方法追你都追不动,怎么我不追了你倒来劲了?”
方谒:“以前你那些人设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真实的你。”
曲辞:“真的吗?做自己就可以吗?”
方谒:“对,做自己就行。”接着目光微闪,“老婆,来看看腿。”
曲辞:“……”
2、《乖僻师哥总是来蹭饭》
蒲遇vs宋菰尧(菰读音同孤)
表面清冷毒舌美人受vs孤僻乖戾忠犬攻
重逢之前,蒲遇只跟他这便宜师哥见过两面:
第一次,他十岁,宋菰尧十四,俩人厨房里做菜,他不小心把凉水倒进油锅里,热油四溅,宋菰尧为了护着他,手背上被烫伤了一大片;
第二次,他十四,宋菰尧十八,师父因为一道油爆双脆当众折戟,心脏病发作去世,早就被逐出师门的宋菰尧披麻戴孝地冲进人庭冷落的院子,倔强少年对着师娘气红的眼,“咣咣咣”嗑了三个响头,呕出一口心头血,当场昏厥。
听人说,师哥原本是豪门少爷,小时候莫名跑来找师父学厨,师父见他天赋异禀才勉强收下,谁知竟被他们家集团活活逼到破产,是现实版的东郭先生与狼。
师娘回老家之前,叮嘱蒲遇两件事:
“你师父的招牌全靠你了,你是他的亲传弟子,总得帮他重振声威。”
“你单纯又心善,遇上你师哥千万绕着走,小心会被吃得渣都不剩。”
重振师门的心愿埋藏心底,蒲遇先得好好长大。
他靠着师父留下来的珍贵影像资料反复磨练技艺,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私厨,名曰“若拙斋”。
很快,若拙斋的两大镇斋之宝,美味佳肴和美人老板,名闻遐迩。
宋菰尧因病失忆,跟家人关系不睦,性格变得孤僻乖戾,被安排进家族公司工作,好好一个霸总,戴耳钉留圆寸,主打一个叛逆。
在他眼里,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家人凉薄,工作人员都是奸细,他就是头孤狼,生人勿近。
直到有一天,他好好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人拉进一家私厨里,充当一场现场斗菜的群众评委。
那菜是真的美味,但……做菜的人好像更可口。
宋菰尧眼睛一亮: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得知两人渊源,他眼睛更亮了:原来是师弟啊,很好,是我的了。
对于师哥的粘人和蹭饭行为,一开始蒲遇是坚决拒绝的。
但这叛逆霸总招数特别多,并且非常擅用美男计,每次来饭馆吃饭,都引来不少食客。
蒲遇心情矛盾地馋他的身子,最后不得不承认,师哥帅得很客观,给饭馆带来的经济效益也很可观。
还时不时总在自己耳边恶魔低语:
“想不想为师父报仇雪恨?”
“想不想为师门重振声威?”
“想不想更好地享用我的body?”
……
最后,师娘交代的第一件事,蒲遇做到了,第二件事,蒲遇没做到。
不是他心软,是这该死的师哥太粘人。
烈女还怕缠郎呢,何况他又不是烈女。
他只会在被师哥欺负得厉害的时候,眼角发红地死死咬住对方的肩膀。
但宋菰尧只会露出爽到了的表情,显然这对他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东临市的饮食界都知道,十年前,因为现场斗菜出了岔子,鲁菜传人梁守拙一蹶不振,回家后心脏病发作,撒手人寰,只留下孤女寡母,和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徒弟。
而在不久之前,他的鲁菜名楼宽行居被大徒弟家算计,导致破产被收购。
梁老守了一辈子的家业,就此落入别人手里。
可谁又知道,十年后的现在,本该成为仇人的小徒弟蒲遇和大徒弟宋菰尧居然携手归来。
真正的宽行居,将重返江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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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