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的正确使用方法 第3章 第 3 章

林语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他睁开眼，面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这不是他的房间，或者说现在是方野的房间。

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在他身上，方野却不在房间内。林语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闪现出昨晚的片段，只记得昨晚他在客厅喝了不少酒，方野不知道怎么冒出来，自己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后面他有些记不清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打开房门，却看见方野在厨房忙来忙去。环顾四周，简修安却不在这里。

林语打个哈欠，迷迷糊糊问道：“简修安已经走了吗？”

方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好像是的，他匆匆忙忙就走了。”

从厨房探出来一颗头：“你先去洗漱，早餐等会就好了。”

冷水扑在脸上，寒意刺得他清醒了几分。林语机械地刷完牙，抬头时，目光不经意落在洗漱台上紧挨着自己杯子的那个粉色马克杯上——大概是方野新买的。他盯着那抹亮眼的粉色，不知觉地轻笑——那种柔软的颜色，和方野那张脸实在是不搭。

比方野与粉色马克杯不搭的组合大概是方野与粉色围裙。

林语洗漱完，刚走出浴室，就看到方野端着两人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着一条扎眼的粉色围裙。他愣了一下，脚步顿在原地。

方野抬头冲他笑了笑：“吃早餐了。”

林语盯着他那副居家模样，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这场景，倒像是新婚早晨，贤惠的妻子在招呼丈夫用餐。

他迅速掐灭这个想法，走到餐桌前坐下。

林语咬了一口面包，松软的口感恰到好处，金黄色的煎蛋边缘微焦，香气扑鼻。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方野一眼，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人，竟然能做出这样一顿像样的早餐。

不过餐桌上不见一点绿色，他记得阿姨为了营养均衡，冰箱里买了不少蔬菜，方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挑食。

吃完早餐，林语准备出门上班，刚走到玄关，身后突然传来方野的声音：“林语。”

林语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方野。这是他们见面以来，方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方野靠在鞋柜旁，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但眼神却比平时认真了几分，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有事？”林语问。

方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开口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林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轻咳一下，思索片刻后，语气平静地回答：“昨晚……酒吧的话你不用当真，我仍然当你是以前的那个方野，如果你愿意，我会永远是你的朋友。”

方野听完，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点了点头，语气轻飘飘：“朋友啊……挺好的。”

林语看着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一时又捉摸不透。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说道：“我先去公司了，有事晚上再说。”

方野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目送林语离开。直到门关上，他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餐桌上的空盘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朋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还真是个不错的词。”

早上的问题让林语心里有些不安，方野不会无缘无故问那种问题，他肯定话里有话。林语皱了皱眉，想起之前拜托简修安调查方野的事，便拿起手机拨通了简修安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简修安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一个长长的哈欠：“喂，这么早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林语没理会他的调侃：“方野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简修安又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昨晚刚有点眉目，本来打算昨晚当面跟你说的。不过，有件事挺有意思的。”

“什么事？”林语问。

“昨晚我哥公司的安全网被攻击了。”简修安的语气突然正经了几分，“对方突破了防火墙，结果什么都没干，就在桌面上留了个怒火中烧的表情包。你说这人是不是闲得慌？”

林语道：“突破了防火墙却什么都没做？只是为了放个表情？”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简修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哥大半夜把我叫过去，折腾到天亮才搞定。不过话说回来，能突破我设置的防火墙，这人技术还真不赖。”

简修安的骇客技术他是知道的，能在他眼皮底下搞出这种事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你觉得会是谁？”林语问。

“谁知道呢？”简修安懒洋洋地回道，他昨晚和对面你追我赶了大半夜，最后却值得到了一个虚假的IP地址。

突破了防火墙却什么都没有做？林语感到有些奇怪，费劲心思突破防火墙只是为了放一个表情，有这么无聊的人吗？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秘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林总，收到了A国方维数据的回复。”

林语点了点头，示意他放下文件。电话那头的简修安听到动静，懒懒地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补个觉。”

“还有一件事。”林语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文件名是《秦氏品牌授权合作协议》，“帮我查一下秦氏的秦轩。”

“秦轩？”简修安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兴趣，“方野的那个金主？”

林语淡淡道：“他和方野之间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行，我帮你查。”简修安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林语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面前是拟定的和A国的方维数据的合作合同，如今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但林语却清楚地知道，用不了几年，它就会成长为一家叱咤风云的跨国巨头。

上一世，正是这家公司与方野达成了合作，而林语也曾试图争取，却最终败下阵来。重生一世，他抢先一步联系了对方，可对方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直到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主动提出会面。

和上一世截然相反的结果，这是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他无意中改变了什么，才引来了这样的转机？

林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

“准备一下相关资料。” 林语思索了一下，对秘书说。

“向对方回复，为表诚意，我会亲自前往A国与他会面。”

秘书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镇定：“那需要我安排行程吗？”

林语点头，语气简洁：“尽快安排。”

秘书迅速记下，随后转身离开办公室：“好的，我会安排好一切。”

秦轩和方野，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林语脑海中浮现之前简修安偷拍的几张照片，不论是从什么角度考虑，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都不错，虽然包养是一个符合逻辑的角度，但林语更多的觉得两人是合作。

难道上一世在背后支撑方野的是秦轩？可林语清楚地记得，上一世他对方野的调查从未存在秦轩这个人。秦氏在商战中败北后，秦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方野身边的朋友圈，也从未有过秦轩这号人物。

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林语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更早的时候。方家父母意外去世后，方野就消失了。那时候，林家和方家交好，林父林母甚至提出要收养方野，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对待。

可方野却拒绝了，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果当时方野答应了，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或许会一起长大。可方野没有，他选择了离开。

林语心里有些烦躁。

所以，方野，你当时为什么不答应？是因为讨厌我吗？

他想起那个雨天的葬礼，雾气弥漫在空中，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阴霾中。他透过漆黑的伞面，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他伸手去握对方冰冷的手，却被重重甩开。那双眼睛，倔强而冷漠，仿佛在告诉他：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林语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些陈年旧事从脑海中赶出去。可那些画面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作响，林语打开是方野发来的短信。

“我在楼下等你下班。”

林语愣了一下，没想到已经傍晚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城市中矗立的高楼大厦上，被玻璃折射出一道道金黄色的反光。

林语走出公司大楼，一眼就看见靠在车边的方野。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低头懒散地玩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下一秒，林语就感到口袋中的手机微微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正是方野发过来的消息。

“晚饭想吃什么？”

林语走到他面前，方野直起身，冲他扬了扬下巴：“下班了？我来接你回家。”

林语心里有些意外，表面却很淡定：“你怎么来了？”

方野笑了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闲着没事，干脆来接你了，上车吧。”

方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这辆车还是林语给方野的那一辆，以往都是坐驾驶座，反而是第一次坐副驾驶，林语靠在座椅上，目光无神的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到家后，方野径直走进厨房，林语则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几道菜。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看起来简单却透着几分用心。

“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方野端着一碗饭走过来，放在林语面前，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语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味道出乎意料的好，他点点头：“味道很不错。”

方野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满足：“你喜欢就好。”

两人继续吃饭，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方野时不时给林语夹菜，动作自然，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可能是因为林语喜欢，餐桌上还摆了一盘清炒青菜。方野表面上不动声色，筷子却始终没往那盘青菜上伸过。林语瞥了他一眼，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坏心思。

他夹起一片翠绿的青菜，动作自然地放到方野的碗里，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你也吃菜，别光吃肉。”

方野的嘴角笑容一顿，像是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他低头看着碗里那片绿油油的青菜，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纠结。这可是林语夹给他的菜，不吃似乎不太合适，可吃下去……他实在是对青菜没什么好感。

林语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柔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关切：“怎么了？不喜欢吗？”

方野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一横，夹起那片青菜，闭着眼塞进了嘴里。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不堪，像是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林语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的笑声清朗而愉悦，连肩膀都微微颤抖。

方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林语耍了。他佯怒地瞪了林语一眼，语气十分委屈：“你捉弄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青菜。”

看到林语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方野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饭后，两人肩并肩在厨房收拾碗筷，方野将清洗干净的碗递给林语，示意他放到碗筷架上。

两人一洗一递，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短促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林语的动作，他低头看了一下口袋，走出厨房：“稍等，我看一下消息。”

林语打开手机，是简修安发来的。

“秦轩的信息查到一半，被人拦截了，方野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仿佛被人抹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