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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从女尊国穿回后 第5章 第 5 章

作者:应洗红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09 10:36:06 来源:文学城

“脉浮而紧,风寒外侵,阻遏卫气……先前的药汤再加一味桂枝。腿上筋骨还需好生修养几月……”

“是,多谢院使……这几日劳您……”

“不敢,您真是折煞……”

耳边一阵朦胧的吵闹声。

她精神恍惚,还未睁开眼,已觉一阵天旋地转,骨节缝隙里好似淋过凉水,又酸又冷,浑身乏力。殷笑忍不住蜷起手指。

床沿发出“嘎吱”的难听声响,有人扑到窗边,颤抖地握住她活动的那根手指。

“郡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终于略微清醒了些,眼皮颤了一颤,吃力地睁开眼。

谷雨惊喜的脸庞映入眼帘。

殷笑恍惚了一阵,刚想开口,谷雨已看懂了她的意图,扭头招呼侍女倒上热茶润喉,又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臂,扶她从床榻上坐起身。

“郡主祓禊时遭遇山崩,伤了腿上筋骨,还染了风寒……当时太学的学子们都下了山,只有郡主和宣平侯世子不在,薛都尉带着人手彻山搜查,寻了将近五个时辰才找到。”

她眼里泪花一闪,从婢女手中端过茶盏,略微探了探温度,确认后才递到殷笑手上,“您真是要把人吓坏了。”

殷笑乖乖接过瓷盏,垂眸啜了两口,缓了缓气,才转过头,真心实意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然而谷雨还未应答,便听得一道声音轻柔地响起:

“既然知道惹了人担忧,就在府里好生养病,之后,再同我好好交代此事。”

这声音婉转动人,乍听叫人十分亲切,然而细细琢磨,里头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威严。

殷笑循声望去,先是一愣,随后眨眨眼,不由笑起来:“果然是阿姐。”

崔家宗室寡子,宁王又与今上亲如同胞,是故殷笑与三位皇嗣均以兄弟姐妹相称,其中又因大公主殿下性格温柔妥帖、是圣上膝下唯一的女孩,关系与殷笑最为亲切。

谷雨起身行礼:“大公主殿下。”

崔惜玉点点头,淡声应了,又道:“宫里的太医都在外厅,刚给如是开了新的药方,有些事项比较琐碎,还需你们贴身照顾的人注意,你且去看看罢。”

她这番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显然是要支开旁人,屋里留守的侍女都是殷笑心腹,自然听懂了大公主的意思,纷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又贴心地为她俩带上了门。

侍女一走,寝屋便空旷了许多,只余窗外桃柳树上的鸟雀叽喳啾鸣。殷笑从床上抓起只软垫靠上,有些困倦地垂下了眼,等大公主先开口。

崔惜玉似嗔非嗔地瞪了眼她:“没个坐相!”手却极为实诚地将她腰后的软枕抽出来,三两下抚平了,才端端正正塞回她腰后的空隙。

她这一行动作行云流水,与方才那副威严模样相去甚远,殷笑不由嘴角一勾,心终于像落到了实处。

上祀那半天时间,刺杀暴雨山体坍塌几乎是接踵而至,她一口气高高提起,待到被救回转醒才勉强落地。

然而气一松,人就容易萎靡,她现在实在是又困乏又不愿睡去,只得没话找话地先开口:“阿姐,我那天……”

崔惜玉当即打断她:“本宫明白你想说什么。”

“鸣玉山的事情,我都清楚了。那天大理寺有要务处理,我便晚到了两个时辰,没想恰好避过了刺杀。”

崔惜玉说,“刺杀针对的是宗室,既明受了点擦伤,只是阿恒不怎么好,回去病了三天……薛昭说你大约是在山腰遇险的,确有此事么?”

果真是对宗室的行刺。殷笑受了场无妄之灾,这时从她口中听到真相,又不由觉得好笑,心想:“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倒霉郡主,也值得他们和公主皇子一起刺杀?那策划者的眼神当真是不好使。”

然而想是这么想,她口中却乖乖回了崔惜玉:“是。那些刺客藏得很深,到他们动手也没人察觉。禁卫人手也不够,我与阮钰走了深林近道,想将此事告知陛下,请他派人援助,不过半道便下了暴雨。”

剩下的事,便是她不说,崔惜玉也能猜到了。

大公主胸有城府手腕了得,被陛下任命辅掌大理寺,即便受伤的人不是殷笑,她也会仔细了解前因后果。

此时殷笑三两句话将事情阐明,也省了她不少麻烦,崔惜玉目光柔和了两分,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必担心。”

殷笑点头,借着动作隐去眼中思索。

她方才特意隐去玄铁箭的线索,崔惜玉却并未怀疑,甚至提也未提,此事想必另有隐情。若有可能,最好再去找阮钰谈谈。

“此案已被陛下交由锦衣卫查探,想来不日就有线索。此番也是苦了你……前几日陛下赐了些药材,本宫与既明、阿珩各自添补了些,都令白露收入府库了。”

崔惜玉叹了一声,从她床边站起身,“你已昏睡七日有余,身体还未好全,先在府中安心休养,若有线索,本宫会派人告知你的。”

……昏睡七日?

殷笑顿了一顿,下意识看了眼崔惜玉,并没有从这位殿下脸色捕捉到哪怕一丝玩笑意味,她嗓子一卡,竟直接问出了声:

“这么久?”

“不然呢?”崔惜玉扭头看着她,方才脸上那点温柔登时消了个干净,从脸色上看,大概是觉得殷笑说得实在不是人话。

殷笑见她脸色不虞,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其实我觉得身体还好。阿姐,我想去找……”

“找什么?”

崔惜玉柳眉一扬,素净的面庞浮现出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当日你若没有逞能下山,薛昭多少能护你两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眼下你刚从废墟里捡了条命出来,醒了还没一个时辰才,又想上哪里去?”

殷笑见她面色微红,已有发怒征兆,心下愧疚,想同她解释玄铁箭一事。

可细细思索下来,她看到的玄铁箭统共就两支,俱是朝她射过来的,若这东西遍地都是,以崔惜玉的身份,是断然不会避及不谈的。

思及此处,她只得闭上嘴,干巴巴道:“殿下,我错了。”

大约姓殷的生来不会表达情感,她这一声干脆利落又情情绪淡的道歉,听起来实在缺乏几分真情实感,崔惜玉听到后不但没有消气,反而“呵”了一声,仿佛被她气笑了。

“我知道你有野心,想抓着机会叫陛下对你刮目相看,可是你也想想自己吧!锦衣卫把你们刨出来的时候,差点以为你俩没救了——”

大公主殿下可能是越想越气,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念、边走边念:

“你没看到,宣平侯看到他宝贝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哆嗦;我当你堂姐,操的却是亲娘的心,看到时也要吓个半死。清源啊清源,本宫活了二十七年,真是没见过谁和你一样心大,算本宫恳求你了,你也照顾照顾本宫的心脏吧,那天我看到你躺在碎石里,差点要把阮钰抓出来和薛孟安一起叫人撕了!”

她说到这里,殷笑却骤然一怔,心思跟着飘远了。

是了。那天下山,是她说服阮钰一起的,那时她们本想找个地方避雨休整,顺便看看那支被刺客射出的箭。然而那箭刚拿出来没多久,鸣玉山便被暴雨冲得坍圮了,阮钰替她挡了一回,还有那箭……

殷笑张了张口:“阿姐……”

崔惜玉:“别叫我阿姐!”

想来大公主真的是气极了,殷笑看她脸色,真的一点也不怀疑崔惜玉想把她拎起来揍一顿。

崔惜玉年长她八岁,两任驸马被她的“克夫”名头给克得早早仙逝,自己又不打算再婚生子,干脆把宁王留下来的这个便宜妹妹当做半个女儿,人前是看不出半分端倪,私底下却是要什么给什么,当真是比亲娘还亲。

到底是为自己好,殷笑不敢再触她霉头,只能起身给她斟了杯热茶,老老实实道:“殿下,喝口水吧。”

崔惜玉不客气地接过茶盏,一口喝完,把茶盏“咚”的一声砸回桌上——看样子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心里还有点气。

大殿下在外优雅端庄,这时是装也不装了。

殷笑哪怕是根木头,此时也得是块通情达理温驯体贴的木头。她觑了眼崔惜玉,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消气、我真的知错了。方才我是想说,山崩当日,阮微之曾替我挡过一回落石,自己却没能逃开。我虽与他有些宿怨,却不能做忘恩负义之徒,所以想问问……阮微之,情况可还好?”

“……”

这一回,沉默的变成了崔惜玉。

提到阮钰,她的脸色略有些古怪,连带着刚才的怒气也散了不少。然而这神色说不上喜悦悲伤或是其他情感,只是眉头蹙起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殷笑的视线,反叫人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崔惜玉状似无意地瞥了眼窗外,看见外头日光尚好,避重就轻道:

“他比你早两日醒,整体并无大碍,只是略有点小问题。总之,他的情况有些复杂……待你身体养好了,自行去宣平侯府见一见便知道。”

殷笑心中微微一沉,刚想追问,这时,外头忽然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侍女轻轻叩了叩卧房,隔着门禀道:

“郡主,大殿下。外头有宣平侯府的家丁求见。”

殷笑余光里看见崔惜玉脸色又不大好,忙道:“请他进来。”

宁王府的侍女效率奇高,在大公主殿下对殷这番行为态度做出进一步的点评之前,来自阮家的仆役已经推门而入。

这是个面容寡淡的年轻男人,长得说不上美丑,方面阔颐,眼形平缓,难听一点的说,简直有点人山人海的意思。

此人长得虽然平平无奇,品味却异常惊人,甫一进门,殷笑便被他身上的鹅黄短衣吸引住了双眼——没想到宣平侯府连家丁都如此富有情趣,她刚刚苏醒,就遣了一朵迎春花来报春。

人形迎春花耷拉着眼皮行了礼,又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信纸,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二位殿下日安。小的是世子派来给郡主送…&#%单的。”

他后面几个字的发音有些含糊,殷笑没太在意,盯着他脸端详片刻,堂而皇之地走起了神,心想:“这迎春花好面熟,我见过他吗?”

崔惜玉没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见她神情平静,以为她是早有意料,又提她掖了掖背角,方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这几日大理寺公务繁杂,我正在让人抓紧探查,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知道你有心管这事儿,但这几天先给我夹紧尾巴,听到没有?”

殷笑回过神,握住她的手,真切道:“知道的。阿姐辛苦,慢走。”

那宣平侯府来的家丁在一旁看着,见崔惜玉敛容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再看向殷笑时,背都挺直了几分。

他道:“那小的就开始念了——”

殷笑的心思还停在崔惜玉那番话上,闻言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心想:“我伤的是腿,又不是脑子,阮微之疯了不成,什么信要派人送到我跟前念?”

家丁道:“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两张,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两张。

“……黑漆象牙雕芍药插屏八张,玉兰鹦鹉镏金立屏六张,

“又,珐琅雕翠大花瓶四盏……”

殷笑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然而这家丁念完一张是一张,迟迟听不到结尾,翻来覆去全是床桌花瓶屏风的不同品类,听得她一头雾水。殷笑实在不知有何深意,只得打断他道:

“慢着。这信里头都是些没用的物件,你家主人这是何意?”

那家丁深深地看了一眼,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顿了一顿,才不情不愿道:“世子说,即便不说,您也会明白的。”

殷笑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嘴角欲垮不垮,后槽牙疼似的盯着手上那叠信纸,总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不想说。

她只能换了个问法:“你方才说,是给我送什么单的?”

一身鹅黄的国字脸家丁闻言抬头,又以一种欲说还休的痛苦眼神看向了她,在莫名的沉默后,才一脸牙疼地回答道:

“回郡主,这是世子的……嫁妆单。”

开局就白给,我们男主角是这样的(……)

谢谢大家的评论!精力有限不能每一条都回复,但是都有在看的!特别特别特别感谢大家!十二月祝大家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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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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