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闻佑荆手中的杆掉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要朝着阳景的方向倒去。
“你怎么了!”这可给阳景大吓一跳。她赶忙扶住他。
“岔气了。”
“?”
“然后还被你捶一拳。”
“……”
“疼死了。”
兄弟三个看到闻佑荆即将要摔倒,本来还挺紧张的,结果……
高齐二:“……”
蒋征:“……”
言喻:“……”
蒋征和言喻面面相觑,高齐二是个明白人,看到自己兄弟这幅模样,他给他们两个使了眼色,把人拦下。
震惊之余,有些事情也了然于心。
阳景扶着闻佑荆坐下,一脸担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她也不禁感慨起来,“你这么娇,是怎么在拳赛上活下来的。”
闻佑荆抬了抬眼。
娇?
那哪儿能啊。
他强悍着呢。
分地方罢了。
“唉哟喂喘不上气来了。”闻佑荆捂着胸口,眉头紧皱,一副弱到不能自理的样子。
兄弟三个看了直呼辣眼睛。
阳景给他拍着后背,求助地看向蒋征他们:“怎么办,要不叫个救护车。”
“不用不用,别浪费公共资源了。我缓一会儿就好,给我靠靠。”
“好。”
得到准许,闻佑荆的身子一歪,脑袋精准地靠在了阳景左肩。伴随着她的动作,惯性使然,头部自然而然掉进了她的颈窝。
感受到灼热甜香的气息,还有那瘦弱又柔软的触感,闻佑荆羞红了脸,心脏砰砰跳动,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
这么大的身子窝在她怀里,先不说装不装得下,就这个重量靠过来,阳景几欲要后仰下去,所幸一只脚撑着地,这才没有连带着他一块儿掉下去。
蒋征和高齐二说悄悄话:“还真没想到佑哥能娘成这么个熊样。”
高齐二:“别让他听到,耳朵灵着呢。”
言喻:“对,跟狗一样。”
阳景:“还疼不疼?”
“唔。”
他不说疼也不说不疼,就这么靠着,模棱两可地回答。
发硬的发丝有些扎人,脖子那处有些不舒服,阳景整理了下,手指不经意间穿过发丝,触碰到了头皮。
给怀里的人痒到头皮发麻,几乎控制不住地要去使劲儿拱一拱,去一去那番痒意。
“现在呢?还难受吗。”
他哼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闻佑荆觉得他必须要起来了,再躺下去他可就要舒服地睡过去了。但是他有些贪恋这一时刻,难得有机会能离她这么近,这次结束了,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好了没有?”女孩问。
闻佑荆起身,重量消失,阳景揉了揉自己那血液不循环的脖子。
“你没事了?”
“你要是再打我一拳,那可就说不准了。”
“……”得,遇上个碰瓷的。
“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么粗暴地对我。”
阳景:啊?她真没粗暴。
“我这还行吧,是你太弱,没成想岔个气也能让你虚成这样。”
“……”虚?
“你还是再多练练吧。”
闻佑荆呼吸重了几分。
高齐二、言喻、蒋征三人不时飘过来一眼,跟看戏一样。
闻佑荆接收到他们若有若无的打量。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住他们三个。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只要别给她带来困扰就行。
“下回还想出来玩不?”回家的路上,闻佑荆问。
“不来。”
“为什么?”闻佑荆快走两步,走到她前头,看着阳景的脸问。
“你说要教我打球,结果我球杆都没摸到。”她后一句话给了闻佑荆重重一击:“而且你还这么虚。”
闻佑荆:“……”
“这么弱。”
“……”
“这么娇。”
“………………”
他顺着她的话往后说:“是你这个大哥当的,太不称职了。”
“怎么,我怎么不称职了?”
闻佑荆若有所指:“我这么弱,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好点,少气我,多关心关心我,不然我怎么给你当小弟。”
“我看你胆子肥了哈。”
“怎么,又要打我?”闻佑荆亮出胸膛,“那来吧,你打死我好了。”
阳景被他那如黑猩猩一般的走姿给赶到角落里,本来还挺严肃的,结果她猝不及防地笑场了,“你走开一点。”
“我走哪儿去?咱还就看上你待的这块地儿了。”
阳景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人的痞赖劲上来之后,谁也别想招架得了他。
“快说,能不能对我好点。”
“能能能。”
“那你打算怎么对我好?就口头说说?”然后就让他只高兴那一阵子,过了啥也不是?
“你给个建议。”
有些话闻佑荆真的很想脱口而出:你能不能别和其他男生讲话?能不能多看看我,多和我说说话?明明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明明你和我待在一起会感到很开心。别人能给你的快乐,我也一样能给。
但是这些话,一句都不能让她知道。
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他不敢看阳景:“你,多想着我点,成吗?”
心脏的跳动声震得她发麻,从前那些模糊的、不确定的,在这一刻有了清晰无比的答案。
“你……”
“嗯?”
“没怎么。”阳景快走两步,把脑袋埋在厚厚的头套里,不敢看他。
“别走那么快,路上滑,你再溜倒。”他这张嘴果真是开了光的,阳景脚下果真一滑,被闻佑荆稳稳接住。身体短暂地碰到一起,然后迅速分开。
“谢、谢谢。”
“不客气。”
阳景走的更快了点。
“你慢点,别又再摔着了。”
“啊——”
她果真又跌了回去,还是一样的胸膛,灼热的胸膛,让她感到安稳的胸膛。
阳景从他怀里出来,红着脸,回头大骂:“你下回张嘴说话的时候记得打报告!”这个乌鸦嘴!
“报告!”
“讲。”
闻佑荆目光潋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看我听不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啊啊啊啊啊她现在真的很想赶紧跑开,然后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鹌鹑蛋!闻佑荆说话怎么这样了!赶紧变回来呀!!
“报告!”
她正羞着:“……讲。”
“怎么不理我?”
“就不理你!”她吭哧吭哧在前面走,像个踩着风火轮的帝企鹅。
“报告!”
“不许讲!”
“报告?”
“闭嘴!!”
闻佑荆的笑声止不住。
回到家里,阳景一个箭步冲上楼,扑在了被子里,在里面滚来滚去。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细细反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早就有征兆了,只不过是她粗心大意,没往那方面想。
她要怎么办呢。
阳景烦躁地缩成一团,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算了算了,只要他不点明,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就先这么着!
【干饭大王plus:烤红薯烤好了,你要不要下来尝尝。里面是白心的,你吃过这种吗?】
【干饭大王plus:图片】
【干饭大王plus:第一口,大哥先吃。】
阳景掀开被子下楼。
闻佑荆递给她一块儿,上面的灰渍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红薯皮也被人一块儿掀了去,干净到她只管张嘴吃就好。不对,闻佑荆还贴心地准备了勺子。
阳景尝了一口。
只能说各有各的风味。
外面卖的偏甜,家里做的这个没有那么甜,但是吃着却很暖心。
“怎么样?”
“挺好。”
闻佑荆扬唇一笑,“等着,还有呢。”他继续用钩子把火炉里面的红薯也给捞出来。
顿时,屋子里布满了红薯的甜香气息。
“啊——”烤红薯掉到地上,背面让木炭烤透了,布着丝丝火红的光,映入眼帘。
“怎么了?”阳景看到那几缕火红,忙扯过他的手,查看伤势。应该是躲得快,没有烫得很严重,只是烫红了。
“家里有没有药膏?”
她抬起头,视线相碰。
就这么撞进了他柔和的目光里,几欲忘记了呼吸。
那双凤眼如一河春水,满是潋滟波纹,少年眼中带着笑,他道:“好像有,你给我处理,行吗?”
阳景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好。”
闻佑荆的手本就比她的大很多,还有着厚厚一层茧,一根手指,顶阳景两根手指粗。她只别开了眼睛,却忘记了放开他的手。
“你要不要先松开我,我去找药。”
女孩赶紧丢开。
闻佑荆翻找出来一只药膏还有纱布,正要交给她,春花女士和林琼芳笑着交谈回来了。
“你别跟我客气,我老太太别的不说,就是喜欢孩子,你看佑佑让我给养的五大三粗的,小景这孩子我喜欢的紧,你工作忙,不要紧,交给我,我老婆子替你养!”
“真是太麻烦您了,这钱您要是不收下,我心里怎么着都过意不去,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
“哎呀不要不要,小景妈你再这么跟我客气,那我可就生气了。”
林琼芳不知如何是好,春花女士冲她招手:“好啦好啦,快进屋。”
客厅里,火炉旺盛,一走进去,就被一股热意淹没。
客厅里只有闻佑荆一个人。
那个叫阳景的小姑娘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时,丢下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