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春日记 第9章 第 9 章

周四下午的选修课。

鹿听脚步匆忙的走进教室，她搞忘记定闹钟了，要不是熊蕊叫她，她能睡到晚上也不一定。

教室里，蒋颖清站在讲台上，转头和鹿听对上眼，她朝她微微一笑。

鹿听硬着头皮回应。

接着她就跑到江述后面坐着苟起来。

即使到了大学，她依然害怕和数学老师对视。

上课铃响，蒋颖清立马切换状态，厉声：“从下节课开始，每个人以组为单位坐一起。然后以后的课就按照这个位置坐，也方便我考勤。”

她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哀嚎一片。

鹿听也怏怏地趴在桌子上。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蒋颖清忽略大家的哀怨声，拍了拍手，出声叫停。

所有声音在一瞬间消失。

鹿听：“……”

随着一个个专业数学名词出现，鹿听又开始犯困了。

就在她像小鸡啄米似点头时，蒋颖清一句“这道题有同学知道怎么做吗”直接把她从睡梦中拉回现实。

她还有点迷糊，但看周围人都在低头翻书，鹿听也照他们的样子翻书。

一时之间整间教室只听得见翻书的声音。

蒋颖清：“那我随机叫同学上来了。”

蒋颖清的话好像死亡倒计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翻书声更响。

鹿听一边翻书一边在心里默念，不要叫到她，不要叫到她。

有时候人越是怕什么越要来什么。

下一秒，鹿听的名字从蒋颖清口中喊出。

“谁是鹿听？上来做一下题。”

鹿听：“……”完了。

不多时，江述听到后座的椅子轻响，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见鹿听磨磨蹭蹭地走上了讲台。

她背对着江述，拿起粉笔站在黑板面前，看着一长串的题目迟迟不敢下笔。

这都是什么题啊。

她不会啊。

讲台下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鹿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藏起来直到下课。

“不会的话就下去吧。”

见鹿听这样，蒋颖清开口说道。

鹿听闻声赶紧把粉笔放下，转身下讲台回到位置上坐好，视线不由地落到江述的身上。

好丢脸，不知道江述刚才有没有在看她。

这一刻她好后悔选择这门选修课。

把自己的窘迫模样剖析在他面前，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笨。

“唉。”鹿听叹了口气。

可是她就是对数学无感啊。

蒋颖清后面又叫了几个同学上去，没一个人做出来的。

最后，她把江述喊上去。

江述拿起粉笔，没有丝毫停顿地把解题过程写出来。

仿佛这道题的解析早已经在他心里写了好几遍。

他的答案不出意料的得到了肯定。

听着台下发出的感叹声，鹿听坐直身体，表现得比他还骄傲。

她单手托着腮，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江述真聪明，还好一个家里有一个智商高的就行了。她默默地想。

艰难的熬过45分钟，下课铃一响，鹿听瞬间满血复活。

她张口称赞江述：“江述，你也太厉害啦。”

“说实话，那个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她的眼睛里满是对江述的崇拜。对于在课堂上的窘迫早就丢到脑后了。

江述还坐在椅子上，鹿听的影子拓落在他身前的桌子上，影子摇头晃脑地，灵动得很。

他掀眸瞥去，撞进她水灵灵的双眼。

“…………”

没心没肺。

“江述，”鹿听又说：“今天老师说要固定位置，你打算坐哪里啊？”

“还是这里吗？”

她知道江述向来喜欢坐前排，但是她如果坐前排，到时候万一睡过去了……不敢想。

“你有想法？”江述又不傻，当然能听出来她的潜台词。

“哇江述你真聪明——”鹿听摸摸鼻子，“我想能不能往后面坐点。”

倏地，一道女声突然穿插进来，“我觉得前排挺好的。”

鹿听疑惑转头，冯姿荟作势走上来，站到江述另一边，说：“前排听老师讲课清楚。而且还能有额外加分。”

这是蒋颖清上课的传统，凡是坐前排的都会加平时分。

王佳附和：“是的是的。”

对于冯姿荟和王佳，鹿听有些陌生。

她开口：“你们是？”

不怪她不认识他们，她整天只围着江述转，班上好多人她都不熟悉。

“我叫冯姿荟，这位是我朋友王佳。我们都和江述一个组。”冯姿荟看着鹿听，“忘了说，我们也是数学院的。”

“荟荟可是数学院专业前十。”王佳在一旁补充。

“哇。”鹿听惊喜，“那我以后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听到鹿听的话，冯姿荟就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碍于江述也在，她硬着头皮应下：“当然。”

“谢谢啦。”

冯姿荟和王佳走后，鹿听多看了两眼。

她又不傻，刚才他们不就是在对她炫耀，他们的数学多么多么好。

看得出来，那个叫冯姿荟的女生也喜欢江述。

鹿听默默攥拳，她会加油的。

江述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拿好书本准备离开。

“等等我呀。”鹿听追上去。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她身后飘出来。

“闭嘴。”江述沉声。

……

周五，鹿听上完早八后就走进江述上课的教室。

大家对于鹿听的出现已经不意外了。

她直直走到江述身边坐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从现在开始我要认真学数学了。”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从二手书店里买来的高等数学课本。

江述额角一跳，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闭上。

随她。

刚开始鹿听还学得有模有样。

不到半节课，她就直接趴书上了。

江述：“……”

他就知道。

他没管她，还是忙自己的事。

等下课后，他再看她，鹿听枕着课本睡得正香，脸上被笔画了几道印子。

她还用手抹了抹，笔墨晕开一片。

江述握拳抵在唇边笑了。

冯姿荟和王佳在教室后面，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气的站起身。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鹿听被吵醒，醒来时一脸茫然。

“下课了？”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已经下课几分钟了。

然后她对上江述的眼睛，悻悻地笑了两声。

为了给自己辩解，她说：“我从小数学就不好。而且好久没碰过数学课本了。”

江述并不打算深究她这句话，只说：“笔。”

“啊？”鹿听有点懵。

她低头拿起桌子上的笔，这才发现笔盖没合上。

而她刚才又是脸贴着书睡的。

鹿听：“！”不会吧。

“我脸上有笔墨吗？”她打开手机相机，屏幕上赫然出现她脸上鬼画符般的笔墨。

啊啊啊啊啊啊！

鹿听赶紧捂着脸跑厕所去洗干净。

她再回来时，白皙的脸上还在滴水，翘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她一边用纸擦脸，一边对江述说：“你能把刚才的忘掉吗？”

江述看她一眼，没说话。

“算了，看到就看到吧。”鹿听继续擦脸，“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面前丢脸了。”

“走了。”

“哦。”

鹿听提脚跟上。

……

周末的两天，鹿听打算恶补功课，到时候就算只能坐前排，她至少也能听懂一些。

熊蕊看见鹿听在看数学，她趴在鹿听桌子上，看她记的笔记，啧啧摇头：“我可还记得你以前说这辈子打死不学数学的。”

鹿听放下笔，双手一摊：“没有办法啊。”

“当时选课的时候我还让你思考思考。”

“呜呜。”鹿听扭身抱住熊蕊，“蕊蕊，数学好难啊。”

熊蕊数学也不行，她看到这些数学符号也脑袋疼。

“听听，这我真帮不了你。”她拍拍鹿听的肩膀，“我继续追我的综艺去。”

“……”

在宿舍里学了两天，鹿听决定出去走走。

她感觉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数学味儿。

周末晚上，鹿听戴着耳机听歌，不注意就走到操场，后面干脆绕着跑道散步。

准备回去时，她又转去了小超市，买了几根棒棒糖。

结完账出来，她撕开棒棒糖的糖衣，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把棒棒糖放嘴里含着。

甜甜的果味充斥她的味蕾，“果然还是棒棒糖好吃。”

鹿听大步往回走，路过第一实验楼，恰巧从里面出来几个人。鹿听听到他们好像提了一嘴江述。

她睁圆了眼，打算在门口碰碰运气。

她站在树下，轻柔月光顺着叶片缝隙倾泄，好像给她头上戴上一层白纱。

没过多久，熟悉的身影出现，鹿听往前一跳，“江述！”

江述从门内走出来，“你怎么在这？”

做了一天的实验，他疲倦地捏捏后颈。

“喏，给你。”鹿听分出手里的一根棒棒糖。

江述没接，她就收回去。

“我在……”她直勾勾盯着江述，眼睛里装满星辰，“守株待兔呀。”

江述懒得理她，脚步一转往宿舍走。

鹿听连忙跟上，她像邀功似的，“江述你知道吗，我这两天都在宿舍里学数学呢！”

江述闻言偏头看她，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鹿听重重点头，“我还记了好多笔记呢。”

“嗯。”江述信了她的话。

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停下，问：“你看的什么书？”

“高等数学啊。”

“……”

江述低头揉眉心，“你知不知道你选修的什么？”

“代数…选修，代数！”鹿听后知后觉。

她对上江述平静的眼睛，“啊。”鹿听垂下脑袋，“那我这两天不是白学了。”

“代数……”江述想了想说，“也需要一点高数知识。”

鹿听像是抓到希望，“那我学了前两章有用吗？”

江述沉默了。

作者：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bushi）

江述：难道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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