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到纽约机场。
第一时间,程鹤屿就打开了手机。
翻开微信消息,望着那条被拒绝的申请,整个人反应了好一会儿。
“先生,您的行李箱忘记拿了。”身后是赶来的位空少,手里还拎着他的行李箱。
这样大条的事情,空少是没想到的,不过走到跟前,看见这位男士盯着屏幕发呆的表情,忽然就能理解了。他是头等舱的客人。
程鹤屿被身后的声音喊回了神,意识到了自己的发愣,“不好意思,谢谢。”他礼貌回道,随即从空少的手中拿回行李箱。
纽约机场依旧人潮拥挤。
程鹤屿退出了微信页面,打开了订好酒店的位置。
纽约曼哈顿中城。
希尔顿酒店。
他预约了这次纽约苏富比春拍。
说不上来理由,那艘豪华邮轮会停到纽约。他不想看着祁姿和夏承议两个人呆那么长时间。
程鹤屿也并不认为夏承议有多爱祁姿,他一直认为是一时兴趣,看中了祁姿的外貌,当成一只金丝雀在养着。
微博上浩荡的热搜大部分也都这么觉得,尽管那条官宣如此的逼真。夏承议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因为爱,就可能横跨的桥梁。
何况都是商圈里的精明人。
程鹤屿自认为男人最了解男人。
打了辆出租车。
路程不是很远,约半小时就到了。
入住高级套房后。
程羌的国内电话打了过来。
程鹤屿不用想都知道他要问什么,而且这么着急。
他没接。
之后程羌尝试打了第二个,拒接后就没再打过来。
程鹤屿整理好东西后,坐在床边。
床靠着窗户,朝外看就可以看见纽约地标建筑物帝国大厦。
从裤袋中拿出烟盒,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渐渐,青白色烟雾缭绕在他周围。他的视线放空朝外,望着无边际的蓝天,思绪飘远了。
脑海里回放着没出事前,他和祁姿的相处方式。那会儿他很安分,为了追求祁姿,拒绝了一众莺莺燕燕,连酒吧他都去的很少。私底下有来往的女孩,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层次的了解。
他始终记得祁姿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晚上,他激动地失眠了。但随着激动过后,是无边无际的解放感。就好像是一件物品,他拼命努力地去得到它,终有一天他得到了,却发现那股劲过去了。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失去后那股劲又回来了。
无论现在的他对于祁姿,是什么情感。
现在的他为了祁姿,失控地独自跑到纽约,程鹤屿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但他不愿承认,只能用恨意嫉妒不甘来掩盖。
到现在也是如此。
*
那天晚上。
是冬天,楠城天气阴。
程鹤屿在她收工后,开了他最爱的一辆Ferrari,去接她下班,回她父母那。
收工的时候不早了,依祁姿当时的咖位和热度,并不太会吸引狗仔们的注意。
而程鹤屿,就更不可能了,花边新闻漫天飞,曝光什么都正常。
他本身就是一座废墟,却在遇上祁姿的时候,动了他念,破了例。
“你真过来接我了?”
祁姿走近时的第一句话,她的手上还亮着跟他的微信对话,很是惊讶地看着他。
程鹤屿靠在车边,把烟蒂抛落垃圾桶里。他穿了加绒带帽卫衣,没套羽绒服,单纯为了耍帅,当了把小杆子。
反倒祁姿穿的很厚实,裹了件很普通的长款白羽绒服,包到小腿。她慢慢摘下口罩,已经卸了妆的干净脸蛋,稍往领口埋了埋。她的肌肤赛如雪,白皙到反光,看过去像个小雪人可可爱爱。
唇是薄薄的一层粉红色,跟他说着话。
白嫩漂亮,眉眼妖冶,是他看一次都会心动一次的程度。
她现实里的漂亮不止是说说而已,比镜头下的她美了百倍。
程鹤屿查过她在圈内的行径。
若不是她不够圆滑,不愿交际。
早就红的透天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程鹤屿漾着笑。
祁姿:“笑的好花心。”
“?拜托!你不能以貌取人。”程鹤屿扬着嘴角,打趣回道。
祁姿经常说他花心渣男的事,程鹤屿听得习惯了,耳根子都磨软了。
“我对你最专一了好不好。”程鹤屿驳斥。
祁姿一靠近就闻到了烟味,微蹙眉,用手挡了挡烟雾。“好好好,程大少爷,你说的最对咯。”
“难为你这么晚了还过来接我。”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的小助理请假了。要是可以,我都希望她多请请假,这样我就有很多机会可以看到你了。”程鹤屿说。
“等下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他问。
祁姿犹豫了会儿,“不了,太晚了。下次吧。”
程鹤屿一脸遗憾耸了耸肩,没说什么替她开了车门。
落座后,跑车驰骋。
车内放着的歌,也是她最爱的那首《The One》。暖烘烘的空调温度还没降下去,程鹤屿一开车又开启了。
祁姿瞥了眼他,看穿似的收了眼神,闭目休憩。“冷还穿这么少?耍帅呢,弟弟。”
因为祁姿比程鹤屿大,所以有时候祁姿会调侃地喊出“弟弟”称谓。程鹤屿并不排斥,反而默认了。
“不帅吗?有青春男高的感觉不?”
“是不是觉得自己赚了。”他说。
祁姿闭着眼敷衍地应了声,“嗯,小自恋鬼。”
“我睡了,到了记得喊我。”
程鹤屿哼哼了两声。
时不时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她疲惫的脸上。
路程不算远也不算近。
到的时候,小区的灯都灭了。
他的跑车只能停在外面的停车区域。
停稳后,程鹤屿偏头要去喊她。
“祁……”凝视她睡的很安详的小脸。一瞬间竟有些不忍心吵醒她。
程鹤屿收回了没说出的话,注视着这张令他破例的面容。
他弯腰往后座去拿毯子,刚挪动腰身。
祁姿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了。
很大声。
祁姿醒了。
她刚醒连双眸都是眯着惺忪的,凑近看了眼来电。
推销号码。祁姿拒接后,注意到了身边程鹤屿的动作。
“你干嘛呢?”祁姿疑惑,“是到了吗?”
程鹤屿的手刚摸到毯子的边身,只好收回了手。
“到了。我看你睡的熟,想让你再多睡会儿的。”
祁姿瞥见了后座的毯子,“奥。谢谢。那我先下去了。”
“不早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祁姿推开车门,想到了什么,缩回来朝他又说了一声。
程鹤屿愣着点了下头,等她将门关上时。
才反应过来。
他立刻跑下车,手里还拿了个小盒子。
“祁姿!”
“等一下!”
程鹤屿朝前面正在走路的祁姿喊了声。
祁姿已经走到小区大门前了,听见声,转过头奇怪地望向跑过来的程鹤屿。
“怎么了?还有事吗?”祁姿询问。
程鹤屿轻喘了口气,伸出手里的小盒子,递到了祁姿的身前,“差点儿忘了,送你的小礼物。”
祁姿望着他手心摊开的精致黑礼盒,不大。看起来很像装了戒指的盒子,祁姿心里警惕了下。“你不会真送戒指吧?”祁姿记得她随口跟程鹤屿调侃过,钻戒的事。
她是挺害怕程鹤屿真送戒指。戒指她是肯定不会收的,但同时也有些期待。如果真的是戒指,说明他真的对她的话很上心,更何况一个浪子能送戒指,简直就像神仙触犯天规。
在祁姿这个年纪,她渴望戒指,同时又逃避爱。
程鹤屿明显也恍惚了下,“啊,不是。”
“是一对耳钉。”
“最近的热潮,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买了。”
回完话后,程鹤屿望着祁姿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愉悦。
但始终都是很平淡的。看上去似乎对这份礼物无动于衷。
“你喜欢戒指吗?我下次给你买。刚好情人节也快到了。”程鹤屿抿了下唇,圆了圆话。
祁姿微微笑了笑,“不用,我瞎说的。”
“礼物……我就不收了。”
祁姿用手将他的礼盒往他那推了下。
“你赶紧回家了,这么晚了。”祁姿担心地说了一句。
笑了一下,就转过身,继续往里走。
程鹤屿能料到她会拒绝,但不死心地又跟了上去。
“祁姿!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
“你就算一直拒绝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程鹤屿出声比以往说的都要坚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安静的缘故,所以对比的他声很铿锵有力。
祁姿再一次定住脚步,望向身后追上来的程鹤屿。
她定睛对视他的双眼好一会儿。
才缓缓启唇道:“你真这么喜欢我?”
深夜的路灯光变得很暗很暗。
程鹤屿站在她的前方,她的轮廓模糊,对比着五官显得立挺突出。近距离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光,仿佛让他看见了希望。她澄澈漂亮的眼眸,在黑夜里仿佛是最璀璨的星。
“是。很喜欢很喜欢。”
程鹤屿不假思索道。
等了一会儿。
祁姿开口了。
“好。我回去给你答复。”
程鹤屿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到了。
一时间竟愣住了神,双眸紧缩。
他望着祁姿远去的身影,那句希望的话始终在他脑海里回响着。
开车回家的路上。
程鹤屿收到了祁姿的微信答复。
她同意了。
他们正式恋爱了。
含在嘴里的那根烟,抽完了。掐灭的烟蒂轻轻碾在烟灰盒内。
程鹤屿拉回了自己的回忆。
没送出去的那副耳钉,至今还放在他的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也没想到。
恋爱的开始,会是二人结束的开始。
现在,倒真有些怀念那段时光了。
-
邮轮上。
豪华独浴间。
水雾氤氲,微温的水流淌在两人重叠的肌肤上。
骨节分明的大掌撑在玻璃墙上,手上的水珠往下滑,与玻璃上溅到的水重合。
祁姿牢牢扣着夏承议的坚硬背肌,唇齿死咬着他的左肩。
闷闷哼唧声令人想入非非。
祁姿:“你……慢点儿。”
低沉沙哑的声伴着微喘,“好——”
“宝贝。”
“轻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