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晔最后的记忆,就是看到一个反射着强烈日光的红色手柄,从高耸的大楼方向落下。
随后他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现在想来,大约是被砸中后脑勺了吧。
……
“温长决!”
从模模糊糊的梦境中,扶晔终于努力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就低声呼出了脑海画面中的那个名字。
他还记得自己被砸晕前,正看到了一群人围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明明已经三年未见了,他却还是立刻就认出了那个人。
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竹马从小就身体较为不好,却不得不孤身一人在外求学,此时此刻,本不该出现在青市的。
可是,当时,扶晔却看到了他似乎被人围在了阴影之中。
因此,自己才会跃下走道,想要冲过去。
走道……不是有两层楼高吗……
扶晔被莫名的一种迷茫感填满脑袋,视野渐渐清晰,看清了自己面前,是雪白的陌生天花板。
他的后脑勺有些钝痛,果然是被砸到了。
医院单人病房之外,年轻护士正拿着测量仪器,要推开房门,就见到一名身高腿长的黑衣青年,正朝这里走来。
护士下意识点了点头,才想起,这名青年就是送病人来这里、还付了医药费的同伴,那么他们两人大概是认识的,也就没有拦人。
不过,说起来,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只会和同类一起玩?里面的病人,本就是极其优异的样貌了,这样的人,还有个颜值几乎不输于他的同伴。
虽说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眼前的青年明显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说不定他们之间有着某些共通点,才能成为朋友呢?
思考着这种毫无关联的话题,护士推开房门,望向病床。
病床之上,本该陷入昏迷的蓬松短发青年,正手忙脚乱地解开被缠在一起的输液导管。
扶晔早在看清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应当是身处医院之中了。
被那么高空落下的物体砸中脑袋,应当是很危险的伤势了,他确认过,似乎自己只是头上缠了些绷带,没有骨折或是其他外伤,思维也还正常。
那么……是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吗?
“太好了,这位病人,您醒过来了,”年轻护士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她的视线转向墙柱后方,不知对谁说着,“那么我去叫医生,进行进一步检查,这位先生,可以先和病人说说话帮助他恢复精神。”
扶晔眨了眨眼,望着自己身着病号服的仪容,似乎有些不太适合见客,但是对方很有可能是带自己这个病患来医院的恩人,因此不得不见。
咔嚓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就只剩下陌生的来客和他两人。
墙柱之后,缓缓走出的是高挑的黑衣青年。
不认识品牌的薄帽衫,和明显非常合身的休闲西裤,将青年衬托出一份莫名冰冷难以接近的气息。可扶晔的神色,在看清对方之后,莫名地就柔软了下来。
青年明显没有任何外伤,就连握着纸袋的苍白的手指,都透着漂亮的色泽。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重逢之时,我会弄成这样狼狈的样子,”扶晔不好意思地抬了抬手背,觉得竹马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温长决站在单人病房之中,望着自己下定决心分开两地之人,内心的情绪汹涌难平。
扶晔在儿时竹马的帮助下,吃了一点清淡的食物,再之后医生前来,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据说是他有轻微的脑震荡,但基本上没有留下后遗症,属于非常幸运的案例,只要再加静养几日,就能顺利出院。
在这全程,温长决都几乎没有主动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站在一旁,配合医生进行询问。
这让扶晔有些无措。或许三年是很长的时间了,虽然他们分别之时只有高中,但现在,对方大约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友人。如此重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竹马变得更加沉默了?
五天后出院。
扶晔本以为,温长决只是暂时在青市停留,在自己住院期间每天前来看望,就已经是尽足了曾经的情谊,等自己健康出院后,就会中止这段延期停留。
在这些日子中,他问清了当初的情况,似乎那群堵住温长决、长相不太好惹的人,只是认出了温长决的普通熟人。
而自己当时冲出去,被高楼意外落下的游戏手柄砸中,还吓到了不少人。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伴随着自己的出院,温长决似乎是留在了青市,在大学城附近找了一间公寓,正巧就在自己的住处对面。
不知怎的,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相处方式,如同以往一样,同进同出,比邻而居。
距离大三开学,只有两周了。
那天周日,扶晔十分自然地,与温长决一起整理着公寓中的书本。
曾经,对方踏入过无数次自己的家门,所以扶晔知道,对温长决而言,这种满屋子堆着书的景象,应当一点也不令人惊奇。
扶晔的蓬松短发,颜色天生偏浅,照着晨间日光,带着一抹阳光般的温暖气息。
温长决深深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因为整理旧书,而无意间抹上脸颊的一点灰迹,似乎一瞬间被自己内心的想法灼痛,扭过头去,望向了层层书架的尽头。
那里,书房门毫无防备地半敞着,隐约,可以看到休眠中的大尺寸电脑显示器。
扶晔像是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指尖扶着身后的木质书架,声音有些尴尬地、问着距离自己有些过近的竹马:“怎么了,书房里有什么东西吗?”
温长决收回了视线,却依旧保持着略为回避的目光,垂眸望着眼前之人的衣领处——那里也被弄脏了些,纯白之上,沾上了灰烬。
他的指尖不自觉收紧,喉结滚动,半晌,却只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过去,你要更防备些。”
扶晔被竹马的话弄懵了,过去,是指三年前,还是什么时候?
可面前之人的下一步举动,却让他来不及细想其中的含义。
一抹温暖,划过了他的侧脸,属于他人指尖的温度与触碰,在这狭窄的书架之间,被无数倍放大。
扶晔的心跳漏了半拍,脑海深处的潜意识,似乎在说、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
他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下去,虽然不明白理由,但本能似乎是刻在他的骨髓之中,他下意识地想要建立起什么、来阻隔开这种影响。
一瞬间,扶晔的眼前似乎是出现雪花屏般的闪烁,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文字,在屏幕上跳跃。
“唔、什么……”他慌乱间向后退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块柔软的毛巾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一通胡乱呼噜过去,盖过了方才那轻微触碰带来的异样感。
“脸上粘了灰,我帮你擦干净,”温长决的声音很平淡。
毛巾移下,扶晔保持着目光笔直的神情,看向虚空之中的某处。
即便是努力眨眼,也没有消失的雪花屏,反而越发清晰了。
温长决紧紧地握着毛巾,克制住自己靠近的冲动,却在注意到扶晔有些不对劲的神情后,忽地想到了什么,扶住他的肩膀,皱眉道:“扶晔、扶晔,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出院没两周,就进行搬东西的动作,会不会对遗留的脑震荡有什么刺激……
扶晔被刚刚还冷静沉稳的竹马、这样真心实意地担忧着,终于从那种莫名的感知之中,摆脱出来,有种莫名的愉快,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安抚拧着眉心的温长决,笑道:“没事的,我刚刚只是发呆。”
然而,看来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去,他在被对方按着躺回沙发之后,不得不同意第二天一起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的提议。
握着热乎乎的马克杯,扶晔靠在柔软的沙发垫之上,看着温长决挺拔的背影,和在开放式厨房之中、准备清淡食物的样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明明从前,因为温长决身体比较弱的缘故,自己一直是监护者一般的身份,不曾见过对方下厨的模样,压根想象不来。
可是,不知对方这三年孤身求学,究竟是怎样度过的,现在看起来竟是很熟悉这些工具食材,让人感到几乎变得陌生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扶晔却顾不得更多的感伤与迷茫。
因为,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很肯定地说出,视野的左下角,有一张长方形的半透明光屏,随着他的目光的扭转而自然追随,无法消散不见。
这是方才,与温长决近距离面对面之时,才忽然蹦出来的异常现象。
本以为只是大脑产生出的一时的幻觉,但躺在沙发上得到了充分休息、捧着马克杯喝着热饮的现在,幻觉却反倒越发清晰了,这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悄悄瞥了一眼开放式厨房中的身影,貌似这张光屏,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竹马丝毫没有觉察到异样的样子。
带着一股微妙的愧疚心,扶晔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划到光屏之上,仔细阅读起上面的文字内容来。
不知为何,明明是诡异得不得了的情况,他却有种果然如此的莫名沉稳心情,就好像自从他出院以后,就一直隐隐产生的那股违和感,终于落到了实处一般。
又或许,那股违和感,是从他在医院苏醒后就产生的。
扶晔的神情认真,从光屏的上端向下,逐字逐句阅读——
「第三层级操作面板:
◎创建新的地图
◎继续创建(锁定)
◎冒险模式(锁定)
-权限拥有者:扶晔-」
极其简洁空旷的界面,因为信息量太过于少,反而显得更可疑了。
除了标题之外,第二行的“继续创建”、第三行的“冒险模式”都是灰色的,无法被选中。那么,他唯一可以操作的按钮,就是“创建新的地图”。
然而,最令人感到不安的,就是最后一行的文字。
为什么这样一个初次见到的可疑面板,会将自己的名字,设立为权限拥有者?
扶晔正垂眸凝思着,一道清润温和的话语声,乍然从身旁响起。
“怎么了,有些困了吗?”
温长决抿着唇,微微偏过脑袋,分明如今长成了似乎冷冽不易亲近的模样,面对自己时的目光,却偏偏柔软得、令人感受不到这分别三年间的时光。
扶晔睁大了眼睛,自己也弄不清楚怎么会有些心跳混乱,下意识地想要关掉眼前的光屏,指尖一划,触碰到了唯一那行亮着的文字。
「确认,◎创建新的地图」
「原初地图准备中……3,2,1,0」
「请权限拥有者输入新世界名称:________ 」
★预收求收藏QwQ:
《猫系向导也想攻一次[重生]》,偏执美人,狗血破镜重圆文~
【优雅黑猫自闭向导攻 & 叛逆刺头黑暗哨兵受】
上辈子,霍衔月在同居男友失踪后,才发现对方的身份有问题。
身为首席科学院博士,他当机立断运用一点点手段,查出了男友身份——
一名手上沾满血腥的S级哨兵,隶属于联邦军部的阴暗面。
为了当面摊牌,霍衔月混进了变异管理塔,却只得到了对方一句冷冷的:“我们不是一类人。”
他怒而回去沉迷科研,结果不小心挖出了个外星人遗迹,还来不及反应就game over了。
濒死前,他仿佛看到了那位无情的前男友,迎着寒风与血气,几近崩溃地跪在他面前的冰雪之中。
*
没想到,霍衔月死后重生成了一名特殊向导。
能够无障碍穿梭于不同哨兵的精神图内部,而且还不受情绪干扰的性冷淡型。
为了探查塔里藏着的遗迹化石,他装作勉为其难接受了变异管理塔的邀请,条件是不和任何哨兵结为固定搭档。
他每天做做义工,帮需要的哨兵梳理精神图,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科研,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直到他有天不小心撞上了前男友,明明没准备偷看,却瞥见了对方敞开的精神图中,有关自己所有的上辈子记忆,都清清楚楚存放着。
有分手后偷偷溜进自己房间蹭地板睡的,还有在自己死后疯狂的自残与更深的堕落。
霍衔月转头就跑,却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落入一个极轻的怀抱。
他头皮发麻:“不约,起开。”
黑暗哨兵笑了,眼中是无法克制的病态:“那把我赔给你好吗……你可以随便玩弄我的身体,掌控我,毁坏我。”
只要他的月亮能够长悬夜空,永不坠落,那么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预收②:
《每天醒来都在和男朋友相爱相杀》,表面相爱相杀,实则他/他超爱
【体能全项满分的研究狂·脑回路清奇攻 & 自以为正常·表面甜心小宝贝·精神病荣誉院长受】
缪甘徒在熬夜看完一本恐怖小说后,
当晚就穿了,
穿成这本《死囚游乐场》中,
只出场一次就惨遭炮灰、为了凸显血腥残酷而设置的懦弱竹马身上。
他身为主角的竹马,没有犯下任何罪行,却开局就被系统误判,关入了专为死刑犯设置的恐怖游戏中。
而直到全书大结局,作者才透露出,同样被强制关进去的主角,才是整个游戏真正的幕后掌控者、害死竹马的元凶。
缪甘徒不在乎主角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对这些恐怖游乐场的运行机制很感兴趣,
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很好奇,现在更想把机关拆开来看一看了——
深海窒息病房逃亡,
蒸汽朋克的鬼城求生,
无限校园叠叠乐…
为了献祭死囚而建造的恐怖游乐场,成了缪甘徒手中的大型玩具,
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拆的,就算是断头台,也可以拧开螺丝看看实力。
只是,他不准备去关心主角的动向,
主角却一次次地粘着他,明着心疼担忧,暗着陷害下毒,
花样百出,每天不重样。
缪甘徒忍无可忍,在一次主角意图爬床偷袭时,
单手锁住了对方的手腕,抬至头顶,漠然冷淡开口:
“不许胡闹了,再动,我让你得偿所愿。”
被他扣在被褥之中,挣扎不得脱困的漂亮青年,
只是睁大了双眼,仿若暗恋被戳破了一般,脸颊竟慢慢泛起异样的红来。
*攻每晚穿进书中,清晨会穿回来,循环往复
***型悬疑,微恐,1v1,he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光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