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一起当废物 第5章 第 5 章

下雨了。

周予安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瓢泼大雨皱了皱眉。他没带伞，而打工的时间快到了。

"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予安回头，看见沈曜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不用。"周予安下意识拒绝。

沈曜叹了口气："周予安，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并不丢人？"

周予安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曜把伞往他那边倾斜："走吧，我送你。"

雨声嘈杂，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肩膀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周予安能闻到沈曜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莫名让人安心。

"你为什么装学渣？"周予安突然问。

沈曜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走："那你呢？"

"是我先问的。"

"好吧，"沈曜笑了笑，"因为我家有个公司，我爸希望我毕业后直接继承家业，但我想考物理系。"

周予安有些意外："就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不够吗？"沈曜反问，"那你呢？"

周予安沉默了一会儿："我父亲......他会拿走我的奖学金。"

沈曜猛地转头看他，伞面跟着倾斜，雨水打湿了周予安的肩膀。沈曜连忙调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到了。"周予安打断他，指了指前面的快餐店，"谢谢你的伞。"

沈曜把伞塞到他手里："拿着吧，下班还我就行。"

周予安想拒绝，但沈曜已经转身冲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幕模糊。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伞柄，上面还残留着沈曜掌心的温度。

下班时，雨已经停了。周予安回到学校，发现教室还亮着灯。推门进去，只见沈曜一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摊着本高等数学，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勾勒出沈曜安静的侧脸，没了白天的张扬，反而显得格外年轻。周予安鬼使神差地走近，轻轻把伞放在他旁边。

正要离开，沈曜突然动了动，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周予安？"

"嗯。"周予安应了一声，随即意识到沈曜可能根本没醒。

果然，沈曜又睡过去了，只是无意识地抓住了周予安的衣角。周予安僵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脱下校服外套盖在他身上。

走出教室时，周予安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沈曜蜷缩在他的外套里，像个找到窝的小动物。

第二天早上，周予安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纸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实验楼403，放学见。——沈曜"

周予安捏着钥匙，眉头微皱。这个沈曜，到底想干什么？

放学后，他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实验楼。403室是间废弃的化学实验室，门锁已经生锈，那把钥匙正好能打开。

推门进去，周予安愣住了——实验室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摆着一张简易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竞赛资料和高等教材。墙上贴满了便签和公式推导，正中央是一张全市物理竞赛的海报。

"喜欢吗？"沈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予安转身，看见沈曜靠在门框上，笑得得意："我们的秘密基地。"

"你......"周予安一时语塞。

沈曜走进来，随手拿起一本笔记丢给他："看看吧，反正你也装不下去了。"

周予安翻开笔记，里面全是工整的物理推导和实验数据，水平远超高中生。他抬头看向沈曜，后者正摆弄着一台昂贵的示波器，动作娴熟得不像第一次接触。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予安问。

沈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像融化的蜜糖："和你一样的人。"

周予安突然明白了——他们都戴着面具生活，一个为了逃离家族，一个为了守护自己。而此刻，在这个废弃的实验室里，他们终于可以短暂地做回真实的自己。

"物理竞赛，"沈曜晃了晃手中的报名表，"一起去？"

周予安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片刻，终于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沈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