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藏不住 第4章 Chapter 3

入学以来，杨清风一直在最好的清北班学习，压力自然是有的，不过倒也过得充实。学生会招新那天，他顺利进入了广播站，日常事务就更多了。杨清风现在正在从教学楼赶往操场，明天就是运动会了，他得去彩排开幕式节目。白子冒是他的搭档，也是学校的艺术尖子生。他们合唱大家都很熟悉的歌曲《海阔天空》，杨清风想了想潘老师在音乐课上对他的肯定，信心倍增。

操场上已经有了不少班级在练习运动会开幕式的出场了。两个男孩拿起话筒就在主席台上唱了起来。白子冒率先开口，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躁动，同学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到了主席台上。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杨清风一开口，台下不少女孩没忍住惊叫了。他的嗓音一出来就把人牢牢抓住，带着磁性的魅惑。一曲毕，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效果很好啊，兄弟。”白子冒拍了拍杨清风的肩，“明天就这么唱，肯定没问题！”

“好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能上一会儿自习。”杨清风淡淡地说，又开始往教室赶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家不是在教室就是在操场，所以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条路上都显得不合时宜。

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她穿着朴素，与其说是朴素，不如说是老土。她穿着蓝色横条纹的T恤，灰色小脚运动裤，那双运动鞋像极了公园里老爷爷散步时最爱穿的款式。那女孩步履匆忙，仿佛急着去干什么，完全没注意到杨清风，她眉眼间劲儿劲儿的，让杨清风感觉不好接近。

“世界上竟有这么拽的女生，真是少见。”杨清风想着，丝毫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

“最近真是忙得不行，昨天元旦晚会节目海选，今天又是运动会开幕式彩排，下午有体育课，必须穿这一身儿丑丑的运动装，根本没有时间换身儿好看的衣服。”慕欣心里小声嘀咕着，觉得自己今天的装扮真是上不了台面。

“慕欣，你来啦。”潘老师早早到了主席台，“其他节目都已经彩排完了，就差你的啦。”

慕欣连忙拿起话筒，走上了主席台。

这里的风景真美，蓝天之下群山静默，注视着这所学校。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在有序地排练入场式。

慕欣一开口，就感觉台下同学们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这是一首充满正能量的歌，最后有几个高音，慕欣都顺利完成了。

“老师，她是谁呀？”台下的白子冒也被这歌声震撼，急忙询问潘老师。

“是学校的艺术尖子生，当时考第二名的。”潘老师眼里都是欣慰。

“真巧呀，我当时是第一名。”白子冒说道，“不过我的流行歌曲没有她唱得好。”

“是了，她的声音很有特点，让人一下就能记住。杨清风也是，他们俩的声音都很有记忆点。”

“老师，那我呢？”白子冒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问。

“你呀，你唱好你的美声就好。”潘老师笑道。

慕欣不一会儿就唱完下来了。

“慕欣，你唱得太棒了！明天一定会正常发挥的！”没等慕欣开口，潘老师就拍了拍她的背，对她给予充分的肯定。

“你好，我是白子冒，也是学校的艺术尖子生。”白子冒已经迫不及待自我介绍了。

“你好呀！”慕欣礼貌地回应。

“昨天的元旦海选我有事不在，不过我听其他几位音乐老师说你表现得很好，”潘老师温柔地说，“你很会选歌，选了一首兼流行唱法和美声唱法的歌曲，大家都觉得很震撼。”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开幕式看好你！”

杨清风今天到得很早，操场上还没什么人。这将会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学校公开唱歌，不过他倒也不紧张，在全校同学面前唱歌这件事从他小学开始就常常上演，他早就习以为常。

“早呀兄弟，”白子冒很快也到了，“待会加油哦！”

操场广播开始播放运动员进行曲了。就要开始了，杨清风想。不出他所料，同学们已经开始以方队为单位整齐进场了。约莫十五分钟之后，所有班级进场完毕。

主持人上场了，说了一些话，开幕式便正式开始了。杨清风找了个高处，观看开幕式。不少班级设计了新颖的出场方式，有跳舞的，有穿着奇装异服到处蹦跶的，还有班主任加入队伍表演节目的，看得他眼花缭乱。

就要到了。

“接下来请欣赏杨清风、白子冒带来的歌曲《海阔天空》，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他们发挥得比彩排还要好，现场氛围也很不错，不少观众都在跟着台上一起唱歌、一起律动。一曲毕，两个男孩微笑着敬了礼，走下了台。

刚下台，杨清风就看见一个女孩穿着镶钻的黑色中长裙，脚踩红色长靴，手戴红色皮手套，正冲向后台准备候场。这是什么装扮，怪怪的，像极了百乐门头牌的造型。运动会的演出需要穿得这样夸张吗？杨清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运动装陷入疑惑。等等，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那位“拽姐”吗？还真是。或许她就是不懂搭配衣服吧，两次碰见她都穿得乱七八糟的。

“请欣赏慕欣带来的歌曲，《鹿 Be Free》。”

“拽姐”接过话筒，淡定地走上了台。她怎么呼声这么高？台下的观众都在尖叫呢。杨清风对这位“慕欣”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慕欣一开口，杨清风就呆住了，果真一副好嗓子。声音婉转动听又不失自己的韵味。那几个高音更是听得杨清风赞不绝口，连她奇奇怪怪的衣服也不值一提了。

“她是学校的艺术尖子生，和我一样。”白子冒看杨清风听得入神，过来坐在杨清风旁边，“不过据我了解，她当时是第二名，我可是第一名呢。”白子冒语气里带着小骄傲。

杨清风没理他，只是默默欣赏着台上女孩的歌声。

“慕欣，你今天唱得很棒！”慕欣下台之后，班主任周老师激动地对她说，“尤其是你的装扮，很正式，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像歌星一样。”

“谢谢老师！”慕欣笑着，“这是我妈妈买的衣服，我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夸张的演出服，总感觉还有些不自在。”

“没事，已经很好了，你看，大家都很喜欢你。”周老师朝观众席指了指，确实有好多同学在好奇地往这边看，“今晚就是生涯规划大赛决赛了，你的PPT和稿件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老师。”慕欣点点头，为了这事儿她可花费了不少时间。

“那我就放心啦，相信你可以讲得很好！”

“嗯嗯！”

虽然有周老师的鼓励和认可，但慕欣还是觉得这次没有规划好上台之前的时间，快到她了她才穿好服装急急忙忙赶去候场，也没有好好地开嗓，导致在台上有几个音没有唱好。更遗憾的是，她错过了不少精彩的节目，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唱《海阔天空》，现场的氛围也很好，可惜她也未能亲眼见证。

海纳厅位于学校一个单独的圆形建筑里面，慕欣走进去的时候不禁小声惊叹，这个厅真大。座位是一排比一排高的剧院式排列，诺大的舞台后面有撑满整个背景的大屏幕，灯光音响设备一应俱全，若不是今天是演讲比赛，慕欣都想直接站上舞台高歌一曲了。

所有选手都到齐了，学校通知了他们提前一小时到，方便安排抽签，决定上台顺序。

“请大家到台前来，”负责人老师说了一句，“来我这里抽签。”

只见他揉了几个小纸团，大家都有序地选择了自己的小纸团。慕欣有些许紧张：千万别是第一个啊。

她暗暗祈祷，展开了小纸团，那上面却赫然写着一个笔画。慕欣把它转来转去的看，期待有不可思议的转机，可这玩意儿横看是“一”，竖看也是“1”......

看来是摆脱不了第一个上台的命运了，不过也好，第一个选手看不到其他人的发挥，没有心理压力，慕欣这样想着，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一会儿，所有选手的顺序都确定了。负责人老师带着大家按顺序坐好，便去做其他准备了，没过多久，同学们就开始入场了。

慕欣环视四周——她旁边是二号选手，他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高挺的鼻梁，最奇怪的是他的眉毛，像是用毛笔画的一样，浓密得不真实，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冷漠。

比赛开始了。慕欣率先上场。她已经演练过很多次，倒也不算紧张。

“大家好，我是高一17班的慕欣，也是今天上午唱歌的女孩，”慕欣放出了几张上午唱歌的照片，那还是她中午紧急加进去的，台下响起一阵小声的欢呼。看来大家确实对我印象深刻，慕欣想。

她两分多钟就讲完了自己的生涯规划，敬了个礼便潇洒离场。没有失误，慕欣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

“大家好，我是高一21班的杨清风，”那个一脸冷漠的男孩上场了，“和刚才那位同学一样，我平时也喜欢唱歌。”突然被提到，慕欣吓了一跳，只见那男孩和她一样放出了几张早上在运动会唱歌的照片，“我很喜欢我今天唱的《海阔天空》这首歌，‘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我很喜欢歌词里那一股冲劲儿。”

“我的理想，”那男孩说着，又放出两张照片，慕欣定睛一看，这不是清华北大嘛，台下传来一阵掌声，“目标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杨清风打趣道，“我的短期目标就是高一下分班考试之后继续留在清北班，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

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管是自己的个性分析，还是目标规划，都条理清晰，不愧是清北班的人才呀，慕欣不由得从内心深处佩服他。不知不觉间，杨清风已经讲了接近20分钟了，但却一点不让人觉得乏味，待他讲完，台下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你讲得太好了！”杨清风坐回慕欣身旁时，慕欣对他发出了由衷的赞美。

“谢谢。”他点了点头，马上就把目光转回舞台上了。

接下来几位选手的演讲很快过去了，上来了一位看上去很有个性的女生。

她是学校的美术生，目标是清华大学的美术学院。和杨清风一样，她说得头头是道。

“我是一个很容易暴躁的人，比如说现在，我摁不动这个PPT，我就很暴躁。”观众都笑了，设备问题能被她用这样幽默的方式化解，大家都被她的临场反应能力折服。

慕欣注意到，身旁的杨清风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边笑边用力鼓掌，全然不像刚才那一副严肃的样子。

见识到了大家的实力，慕欣明白自己的成绩不会太好。不出所料，她得了三等奖。不过她倒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大家都太优秀了。

只是苦了杨清风，因为演讲时间过长，只得了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