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 第20章 第二十章

月考后正式放国庆假期。秦肖南在三人群里打视频提议等许英圭回来后去海边玩儿。

“余哥你在哪儿啊？你那边好暗。”

余烬移到亮一点的地方，把手机架在窗户玻璃上，“在我同桌这里，客厅灯泡坏了，他去买去了。”

“噢。明天就国庆了，许哥你能不能赶得回来？”

“飞机不晚点的话，能跟你们吃上一顿晚饭。”许英圭在收拾行李，整个人都出画了。

“好好好，那咱到底去不去啊？给个准信儿呗二位爷～”

许英圭收拾地差不多了，重新出现在视频画面里，他在床边坐下，随意地点了点头，道：“可以，我待会儿做个攻略。”

“我嘛，我再考虑考虑。”余烬的眼神总往外飘，在关注着什么。

秦肖南道：“行～你最近跟你同桌最要好了，什么都要先想着他，不跟我们搞小团体主义了。”

“不一样的。”

“啊？”

“我说我跟我同桌，和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你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说点人能听懂的解释。”

阚佩带着新买的灯泡回来了，秦肖南和许英圭就见余烬朝画面外灿烂地笑了。

秦肖南：……这种的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余烬那在昏黑环境中发光的手机屏幕格外显眼，阚佩不注意都很难，他小声问：“在打视频？”

“嗯。”

虽然没听到阚佩的声音，但从余烬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人回来了，许英圭道：“你换灯泡儿去吧。我这边说要去聚餐，时间也差不多了。”

秦肖南道：“好吧好吧，那就挂咯。许哥明天回来要一路顺风啊。”

余烬也认真道：“注意安全，一路平安。我们等你回来。”

“行了，你们两个假正经。挂了。”

退出软件，余烬打开手机手电往上照，一手扶住阚佩正往上站的椅子。

“看得清吗？”

“嗯。”

夜里很安静。会有外面偶尔经过的车辆匆匆划过的声音，也偶尔有大声说话的行人，可能在吵嘴，在聊天或者冲居民楼喊人，但具体说了什么话，是模糊不清的。

余烬手上专心替人打光，视线却不知何时游走至阚佩的脸庞，因为光线不足，以致他看上去有些，朦胧。

“好了，你去开开关试试。”

余烬找到墙上的开关，“啪”——灯亮了。

阚佩盯着灯被晃了眼，他闭上眼后绷直身体站在椅子上。他平衡感有些差，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摔下去。

“怎么了？”余烬拿下他手里的旧灯泡放到桌面上，然后用小臂托住阚佩略显不安的手，道：“小心，下来吧。”

阚佩撑着他的小臂，借力从椅子上安全下来了。

“眼睛晃着了？”

“嗯。”

“难受吗？”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阚佩睁开眼适应，还有光影在眼前游走，引人捕捉它的痕迹。“你们刚刚聊什么？”

余烬反应了一下，道：“肖南他们吗？我们在商量小长假去哪里玩——咳，你想去海边吗？”

阚佩由于眼睛的不适，始终半垂着眼帘，他的手还搭在余烬的小臂上，呈现出依赖的姿态，但他嘴上却说：“你们商量要去海边玩吗？挺好的，玩得开心。”

余烬抿嘴不语。

“你们去就好了。”阚佩安抚道：“等你回来，你再带我到处走走，我还不熟悉这里呢。”

“好。”

两人确认好灯泡可以正常使用，就在客厅一起写试卷。过了不久，手机上传来讯息——班主任把这次月考的成绩以表格文件的形式发到了班级群里，还附加了表达官方的表扬、鼓励以及期望的文字。

阚佩进了年级前一百，排在76名，跟他预估的出入不大。这所学校毕竟是市重点，他以前的学校是镇上的普通高中，本来已经达到了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但是被阚园园极力阻止了，虽然到现在也不清楚原因。总之阚佩提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情绪上不会因为落差而有太大的波动。

余烬这次的年级排名很吉利，是211。他欣赏完自己的成绩，顺应心意寻找同桌的名字。“深藏不露嘛，同桌。”

阚佩回以一笑，道：“你也不错。”

余烬在班上的排名刚好卡在15名，在B班算是中上游的水平。不过这段时间的波动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他，按以往的水平，估计能进班级前10。

“下回月考你只要不掉出一百，就要跟我say goodbye了。”

“嗯？”

余烬看着那个排名，一时间不想开口，“……我们学校上了高二就会依据平均的月考成绩数据对学生进行微调，把成绩跟不上的同学换到下一级，把潜力股换上去。”

也就是说只要阚佩下回月考稳定发挥，就会被换到A班去。

“英圭下回估计也会换上去，你们俩说不定能同班呢。”

A班有两个，B班七个，C班十二个。许英圭高一下学期期末考的时候也像这次一样因为比赛缺考了，学校根据他之前的成绩认为他能被划分到A班，但是他毕竟缺考了期末考，所以就先把他安排在B班，只要他在本学期的月考中发挥出实力，就能顺理成章的进入A班。

“苟富贵，毋相忘。”余烬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难受都呈现出在脸上了，嘴里还吐着玩笑话。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知道许英圭的成绩一向好，欣赏有之，羡慕有之，更为他高兴，他会想出去说他有一这兄弟会倍儿有面儿。但是这回换成阚佩，他却开始害怕，害怕分数成为他们的距离；害怕不同级别的班级在他们之间树立起一面高大宽厚的墙；害怕今天将成为一个折点，而他们的现状在此扭转，无法延续至未来。

也许今天，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往后不再复现。

不甘心——余烬倒回去看自己的排名，再也欣赏不起来，浓烈的负面情绪不断累积、翻涌。

“余娇娇，你在不开心什么？”阚佩轻轻捏住余烬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告诉我？”

“……”余烬任由他的动作，他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说“我想和你有未来”吗？这种话太像表白了。

余烬怔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这种想法的话，那不就意味着……喜欢。余烬的大脑在空白了一瞬后，坚持捋了下去——他喜欢阚佩。

回过神意识到阚佩动作的亲密，余烬两颊迅速飘红，一直浸染到耳尖。

直观面对余烬脸色变化的阚佩：“？”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突然想考进A班。”

“突然？”

余烬给自己鼓了鼓气，道：“嗯，想和你一起考进A班。”说完抬眼暗暗期待阚佩的反应。

阚佩避开了他的视线，手上的力气却加重了，“和我一起……你怎么就确定我能考进A班？万一我不想考进去呢？”

“为什么？”

“怕压力太大。”

余烬握住阚佩捏着他脸的那只手的手腕处，有点凉。他弯了弯眼，道：“你才不会，你会一直往前的，我知道。”

“……”阚佩沉默了片刻，松了手，望进余烬星星闪烁的眼眸里，他启唇：“我不会等你的。”

余烬并无意外之色，仍笑着。这才是他所了解的阚佩，他就是喜欢这样的阚佩。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已经为这般的人间颜色，所心悦诚服。

“我知道。”

*

【有事儿：明晚的晚饭我再带个人介绍给你们。】

【菠萝土豆：你又有情况了？】

【有事儿：暂时还是我单方面的，暂时！】

【无为国师：我们认识吗？】

【有事儿：认识，但是想以新身份重新介绍给你们。当然你们现在知道就行，我还不能摆明面上讲。】

【菠萝土豆：认识的话不能够吧，最近没见有哪个认识的妹子跟你走得近啊，你旧情复燃？】

【有事儿：别乱说话。】

【有事儿：格局打开jpg.】

【无为国师：行吧，难得你主动春心萌动一次，明天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人物。】

当跟着余烬来到烧烤店里，迎上秦肖南和许英圭成分复杂的目光时，阚佩：“？”

秦肖南跟挤牙膏似的艰难吐字：“原来，是，阚佩啊。”

阚佩不明所以，但礼貌地打了招呼，接着自然地坐到了余烬拉开的椅子上。

余烬假意咳了声，问：“你们选好串儿了吗？”

相较于秦肖南，许英圭表现的更为淡定，起码面上是不动声色的。“选好了，吃不够再去拿。”

对上许英圭目光，即便对方有在刻意隐藏，但阚佩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探究。阚佩一边心说他什么毛病，一边点头，道：“好。”

秦肖南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埋头消息轰炸。余烬极有先见之明地设置了屏蔽消息，受到轰炸的只有许英圭一个。

趁着对面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阚佩偏头耳语：“你是怎么跟他们说我会来的？”

余烬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就，正常说的。”

阚佩一手慢腾腾地摩挲着筷子，随着愈发冷静的头脑，他道：“我不介意你们有不能跟我说的秘密，但我不接受被蒙在鼓里耍。”

余烬：意识到喜欢——采取行动

阚佩：？——？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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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