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花 第5章 第四章

黑兰看着门边悠闲自然的凡人有些发愣，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是自暴自弃索性放弃考验？抬起小脑袋嫌弃地瞪了对方一眼，果然凡人都会选择更轻松的死法。

“小猫别瞪，我拿到了。”

贺寒莲对着只小兽没有感到害怕，或者说一开始面对那只凶恶的模样也并无畏惧，生与死不过是一瞬间。

贺寒莲看向床上昏睡的魔，朴素灰白的地方早已染成一片鲜红，宛如冬日盛开的娇艳牡丹，临近死亡仍在蛊惑人心，放纵生命的流逝。

或许，生与死期限里试图寻找一抹魂也不错。

“灵草是这样，没错吧？”贺寒莲见小黑快要抑制不住怒火一口吞他的时候，缓缓拿出灵草像逗真正的猫那样左右摇摆，只是‘猫’没有兴奋地捕捉，而是被吓得躲在了魔身后。

黑兰差点被灵草灼伤，愤恨地瞪了一眼凡人，它从污秽的**中诞生，天生与灵物相克，不触碰便无法沟通这一点也让它烦躁地嘶吼着。

贺寒莲察觉到小黑很厌恶灵草，转身将灵草放回桌上，略微歉意地缓缓蹲下靠在床边：“能告诉我怎么用灵草吗？”

【很简单，混杂纪鸢的食物嚼碎喂下去。】

“......”

小小的猫爪再次抵住眉心，贺寒莲知道他说的食物是什么，只是这个方法还是出乎了贺寒莲的意料，眉头紧皱思考是否选用，都说虎毒不食子，对吧？

太过诡异的方式，贺寒莲最终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如果灵草的效果很好，那应该不需要食物那一点点生命力吧？”

【没有**沾染的灵力，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毒，啊！忘了你不举，麻烦死了，快点随便抓个人过来！】黑兰一脸嫌弃地又扇了一爪子，与人沟通真难，吃了算了。

贺寒莲的脸色变得无比复杂，这种时候究竟是该承认行还是不行呢？最终还是无奈地叹气，心想，自从遇见魔后他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低头有些难为情地看向小黑。

“能否暂时回避一会？”

【为什么？能行就快点啊！】暴躁猫咪怒了，怎么会有这么矫情的凡人！

“我是第一次自己来，有只猫在旁边看着，不太行。”

黑兰很无语，好像听尊上说过，这就是所谓的羞耻心？人真麻烦，但还是低吼警告后化作一摊黑色液体滑出窗外，正巧它也饿了，需要去捕猎。

“你们魔都这么听话的？”

贺寒莲轻抚上美人的脸颊呢喃道，自嘲一般轻笑着，魔作为话本里邪恶的象征，偏偏却比人还要单纯，究竟何为善与恶呢。

解开自己的衣物，有些迷茫地看自己，第一次主动面对**该说是抵触还是害怕？他说不清楚，回想起对方上次临别前无意透露的落寞，想想为何会被不自觉吸引，或许他们都是同类人吧。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解开魔的任何衣物，作为本能的**渐渐被释放，无需教导，肮脏的妄想一点点侵占理智。

妄念相互交融，不分上下，毕竟连陪伴都是奢望，不如让**肆意放纵。

贺寒莲微微叹着气，眉间透露着少许疲惫，心道，这种沉溺于快感的情绪果然太过于危险，会让人陷入疯狂为之付出。

“难怪会被人所畏惧，魔可是让人丧失自我的完美棋子。”轻叹完微微一笑，随后起身拿过桌上的灵草，小心翼翼抹上。灵草并无特殊味道，反倒是那玩意惹人反胃，真亏魔能像吃大餐一样露出享受的表情。

贺寒莲伸手微微抬起下巴低头吻上，用舌尖一点点将灵草递入，原以为还要灌些水的时候，灵草如同入口即化的糕点不一会便彻底消失。

“凡人，按照你们说的，你这算偷偷占我便宜？”

红唇离开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传至耳边，魔清醒过来戏谑性地伸手勾住贺寒莲，微微一笑，那双魅惑的紫瞳像狐狸那样紧紧盯着猎物不肯挪开，比起唇对唇直接触碰，这种近距离对视更加暧昧不已，彼此的心跳声在耳边徘徊。

纪鸢察觉到贺寒莲的不自在，更加恶趣味地昂头轻咬住对方，蛊惑道：“说说，你想了什么？同我欢愉？”

纪鸢妩媚的声音深入灵魂，刚刚所想象的一幕幕自然而然蹦入脑海之中，贺寒莲耳根微红，第一次感到有些难堪，赶忙推开魔，特意低头查看魔的伤口企图掩饰自己。

“止血了，但伤口没有愈合，灵草太少了？”

纪鸢看着还有些慌乱的人轻笑一声，不过却不打算揭穿，笑道：“灵草只够让我保持清醒，如同饮水只能解渴，特别是现在消耗过多，饿极了。”说完彻底把衣物扔在地上。

“好想吃掉你。”

“我还挺想活命的，手下留情。”贺寒莲揉了揉眉心认命地说道，像任人宰割的肥羊一动不动，至少能看见脱了衣服的魔不亏，虽对方纯粹是想戏弄他，灵草都只能解渴，凡人不过是打发无聊的玩物。

果然狐狸精立马眯着眼睛将指尖递入口中舔舐，邪笑道：“尊上说过，人都会知恩图报，奴家也学学报答报答恩公？”

“尊上是谁？”贺寒莲问完便后悔了，暗叹自己什么时候如此耐不住性子，仅有的三次见面，情绪都被牵扯。

纪鸢停下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大笑起来，果然凡人真有趣，不同于修士那般克制三情六欲，也不同于魔修尽情放纵**，以前只是远远的观察，亦或是全部杀掉，没料到不过是心血来潮尝试接触会带给他如此巨大的惊喜。

不再是玩弄猎物的恶趣味，纪鸢像爱惜贵重物品一样摸了摸，体内那股灵力让他馋得不行，不过吃掉太可惜了，尝试去理解凡人，好奇地问道：“你先回答我，得到了修士的认可，为何不选择拜师修炼，成仙不是所有人最渴求的道路吗？”

是人都渴望逆天而行，追求长生与永恒，而它们魔不过是顺应天道为人设下的考验罢了，作为人恶的一面，人类必须面对诱惑守住自我。

纪鸢从**中诞生不久就认清命运，他不是人，甚至不知何为情感，看着身下面容冷冷清清的凡人，有些莫名烦躁，不由加重了力度，他此时不知道这种情绪名为嫉妒，嫉妒人被天道所宠爱。

“我不回来，村民都得死，就当我心善。”贺寒莲隐约察觉到魔的小情绪，停顿了一会，最终将实话说出口：“你不是讨厌杀戮吗？你会难过，当然我更不想被你杀死。”

纪鸢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眼睛，判断人说的话是否真实，更何况听见如此奇怪的回答，他竟然不知如何回话，那种情绪是难过吗？他不知道，内心有什么隐约开始动摇，但还是遵守约定选择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

“就像凡人有天子，尊上是我们的主。”纪鸢边回答边思索，回想那种情绪是否属于难受，随后无意问出了口：“我觉得凡人与魔很相似，都不知道哪天就会消失，所以我讨厌杀戮，认识的魔也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见到，这种心情是难受吗？”

察觉到自己会去问一个凡人这种问题，纪鸢有些失落，都不知道魔是什么，怎么会去理解他？

同类都为活着而享受**，也从不会思考这些，魔天生的本能即是**，他才是异类。

索性俯下身闭嘴专心享用点心，那个洞府的修士真大方，给了凡人不少灵力，足以入道。

可惜归他享用了。

“惋惜生命的脆弱不轻易杀生，偏偏不得不杀戮，觉得心隐约疼痛，胸口闷得难以呼吸，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内心的烦躁，这就是难受。“

贺寒莲伸手温柔地抚摸着魔那洁白的长发，虽猜到对方不谙世事，却不曾想到竟单纯得如同白纸，或许是人的劣根性，遇见一尘不染的珍品总想玷污毁尽，真想让魔彻底染上污秽的颜色。

纪鸢并未察觉到凡人危险的神情，对他来说明白难受的感情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又不能填饱肚子，只是解开了一个疑问多了点愉悦。

亲吻逐渐下移，温柔又暧昧，贺寒莲被撩拨得心烦意乱，紧咬下唇掩饰自己的失态，果然，魔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行为掺杂了少许情愫，进食的行为逐渐变了味道，扰得心都乱了节奏，没人会厌恶无意识的好感，哪怕贺寒莲再怎么清心寡欲仍然会贪念温暖。

这可比之前难熬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