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录 第20章 结课

按照学堂的安排，腊月正月是不上课的，十一月下旬的最后一天课，也没安排什么内容了。

曹瑛带了几本《大兴律》来发给学生们，包括朱绒朱纯在内七个人都有，说是大家要是在家有空也可翻翻看看，一来当认字，二来当预习，有不认识的字就查查发下去的人手一本的字典，有什么不明之处就标记出来，待正月后开课了，再来提问和讨论。

朱锦则让她们把算盘带回去，家里多多少少都是有生意的，鱼摊、染坊、布店、马队，要是家里允许啊，你们就都拿上算盘和账本做做账房。

朱缃也来告诉大家，等两个月后就可以开始上医理课，小姑娘们很兴奋，来了学堂之后特别爱学东西，恨不得别放假，继续上课，马上就开始学医。

厨房的张娘子今日准备了烤炉、羊肉锅子和各色蔬菜，这几个月来大家和张娘子也熟络了，号召着姑娘们把厨房的东西搬到院子里，还说：“那些个文人雅客不都喜欢在屋外啊野外啊吃吃喝喝的，还说赏景，今日咱们也可以赏赏雪景。”

“张娘子，你好有雅兴啊，我还带了鱼呢，您看见没就在厨房边的小桶上。”焦小妹说。

“那是，天天听着姑娘们读书，我不得沾点读书人的雅气吗？”

关月带来了父亲跑马队从西域带回来的香料，说是炙烤东西时往上撒点儿，就能香飘数里，今日要拿来试一试。

大家忙前忙后，朱锦曹瑛并张娘子带着八个小姑娘在亭子里就支起来了，吃得不亦乐乎。

关月带来的香料实在是香，染得大家的衣服都有烤肉的香味了，祝菁还说这不正好，休息了大家也正好把学服带回去洗洗晒晒。

曹瑛看着很欣慰，她救回祝菁后，她一直沉浸在悲苦之中，来了学堂之后笑容多了话也多了。

曹瑛跟朱锦商议，等张氏的医理课开了之后，她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来听听，朱锦打趣：“哦？那就不用交学费了，从瑛姐你这扣就好了。”

“那我今日可得多吃点儿。”曹瑛拿起筷子又多夹了几块肉，朱锦捂嘴笑得不行。

吃完后，大家又都帮张娘子收拾了一番，各自整好自己的东西，该带回家的带回家，不带的就安置在厢房，之后每五日朱锦也会派人来巡看打扫。

姑娘们向朱锦和曹瑛行礼告辞，大家说好来年见。

歇下来之后的大家也没闲着。

朱缃不知怎么的，今年的练武热情空前高涨，数九寒冬也跟着朱成松练武，刀枪棍棒样样不落。

朱绒是怕冷爱床人士，睡到舒服了再起来，又是练算账又是忙着看大兴律，都等不及开学了再去问曹瑛，就去问自家大舅母，曹氏抓不着朱缃来管家理账，那就逮着朱绒吧，给她解答完了就捉着她帮忙料理年尾的纷繁事务。

朱纯在三个表哥的书房中纵横多日后发现她还是对史书更有兴趣，天天盼着朝廷什么时候快点任职，把她大表哥朱维早点发去修史馆，好给她近水楼台的“便利”。

朱锦则闲了下来，总结她全新的教学经验和调整她的教学安排，要么就是应约和要好的密友去去道观和寺庙。

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多了一项活动——去张氏院里看看张氏和朱缨，有时候搞得朱铭无处下脚，就去老父母那边蹭饭。

终于，万众期待了新科进士的任职在经过重重安排和调整，再由圣上裁夺之后定下来了。

在腊月十五前的最后一次大朝上，文武众臣分列大殿两旁，新科进士按名次鱼贯而入，听着吏部尚书亲自颁读的任职安排。陆实去了京兆府，朱维去了修史馆，这事堂上众人最关心的去向。

陆实尚公主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去京兆府的从六品任职是和往年前三甲的品次是相同的，并未因婚事而有优待或者刻意地放低。朱维去修史馆令大家没有想到，修史馆几乎不参与朝政，即使是修史馆内品级最高达三品的大司史也不用上朝。但今天他来了，因为吏部通知他来领人，他还以为是哪位没家世背景的进士无处安排了就只能塞到他们修史馆来，结果居然是朱维。

大司史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姓周，为人和蔼善谈，散朝后接到朱维时，有些诚惶诚恐，他寻思着是不是等等，朱钦会过来打打招呼什么的。朱维上来就行礼说一句：“学生朱维见过周司史。”他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礼部尚书过来说了一句恭喜周司史喜获良才，没什么事了您就赶紧带人回馆里去吧。他才领着朱维出宫到了修史馆。

大兴朝的文官主张京地三换，按优定职。即使一开始就在京城任有官职，但京官每三年就要根据吏部的统一安排前往地方任职，满三年后再根据在地方上三年的政绩和考核确认下一步的职务和品级，在京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不用再到地方上轮换。

而修史馆这类不参与朝务的人员就不在京地三换的范围里了，所以人员结构非常稳定。

过了一个祥和热闹的新年之后，正月初九，大公主的十八岁生辰礼、册封礼在太元殿举行。

在这一日的太元殿上，魏平被册封为平安公主，定为一品，指婚于陆实，定于八月二十二完婚，由皇后娘娘筹婚备嫁，由工部容玉衡督办公主府的营造事宜。

张氏则兴致勃勃地准备起了她的教学用具，直接在学堂里安排了一个小药柜，采买备齐各种常用药材，又折腾出一个按比例还原的骨骼经脉人形，医书药书、针灸火罐全都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