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在信息素里下毒的？[ABO] 第14章 上瘾

楚伊扬快被他气死了，气他主动剖白的目的不纯，像是为了劝退自己，然后，再一声不吭地躲回那个冰冷的壳子里。

“我追了你多久，还记得吗？”

“什么？”程靳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楚伊扬见他一脸疑惑，像个不通人情的冰雕，更是来气，可偏偏此刻，他一点也舍不得朝他发脾气。

“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楚伊扬认真地问，一边心疼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继而十指紧扣。

水雾在他眼眶里打转，湛蓝如海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在即将满溢的刹那，楚伊扬凑近了那双佯装淡漠、等待判决的灰色眼睛。

轻轻一吻落下。

灰眸中闪过震惊、触动……复杂的情绪如漫天星河流淌汇聚，炸成了绚烂的烟花……

“亲爱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楚伊扬胡乱一抹眼尾，笑得认真而灿烂：“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程靳希脑中轰地一声，所有理智瞬间炸成灰烬，再拼凑不出半个字。

周遭的喧闹声倏然淡去，漫天星光下，仿佛只有那双蓝眼睛是真实的，荡着月光。

再信你一次，再信你一次，他怔怔地想。

楚伊扬用手指梳理了一下他额前垂落的几缕碎发，笑着问：“是想劝我离开你么？可我记得，有人还没答应要做我男朋友呢……”

程靳希冷哼一声，盯着那人理直气壮的小表情，双唇渐渐抿成了一根微颤的直线，半晌，才出声怼了他一句：“那楚少爷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伊扬一愣，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就响起了他当年那句“玩得真花”。

敢情言下之意，倒是他处处留情，迟迟不给人名份了？！

楚伊扬一撇嘴，嗔怪道：“明明是你一直没答应！”

“……要不，你再问一次？”

“这里？”楚伊扬环顾四周，闹哄哄的大排档怎么配得上他苦追一年多的执迷不悔，扁扁嘴说，“不要，这里才配不上我的深情告白。”

他笑着扑进了程靳希的怀里，对着他心脏的位置痴痴地说：“不用问了，你已经是我的了，再也跑不掉了。”

衬衫衣领松垮，因着他的动作往后掉了掉，隐约露出了Omega诱人的腺体。

程靳希在那里落下一吻，哑声道：“我想要你。”

楚伊扬闻声猛然抬头，毫无预兆的四个字霎时烫热了他的心脏。而此刻，程靳希的灰眸里**直白、**，像一块滚烫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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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夏日炎炎，在别人眼里是燥热，在楚伊扬眼里是灿烂。

海言觉得，花孔雀不足形容热恋中的楚家小少爷。

他像个被点燃的烟花，劈劈啪啪，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活力满满，花枝招展地在研究所、游艇、医药沙龙、沙滩间来回转悠，一刻不停。

楚少爷现如今是爱情事业两手抓，两手都抓得很开心。

虽然没和楚亦安细聊过，但楚伊扬知道，他哥费尽心机又是创立医药公司又是在A大资助研究小组，多半是在为他的将来筹谋。

楚亦安对他好，他向来心明眼亮，只是看不清这份好里夹杂了多少愧疚，多少同情。

说到底，楚伊扬的Omega身份始终是他哥的一个心结。这么多年了，这人非要把当年的事怪在自己头上，非要弥补，楚伊扬也没辙，只好贡献出自己压箱底的一点事业心，帮忙好好干了。

虽说统共加起来，也没多少。

研讨会一结束，楚伊扬还和往常一样，抓起程靳希的手就往外走。

“风风火火的，又要去哪里？”

江教授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醉心学术，恨不得天天住在研究所里的好徒弟，被某位富家子弟拐跑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这一刻，实在忍不下去，出声制止。

“夏天哎，当然要出海去啊！”楚伊扬理直气壮地回答。

江教授面色一沉，被这纨绔气得一噎，可恋爱脑上头的楚伊扬毫无眼力见，还不要命地又补了一句：“江老师一起去么？游艇上看资料也一样的……”

“不像话。”

“好些同学老师一起去呢。”

江教授面色黑如锅底，心想这小兔崽子，拐跑他的小徒弟还不够，居然还想把整个研究所都搬去海上。

“走嘛！”楚伊扬完全无视了教授的抗拒神色，自说自话地就帮人收拾了东西。

结果，当天下午直到落日西垂，阳光海浪和一群年轻的笑脸轮番勾着老教授，让他荒废了一下午的工作，带去的资料半页都没看进去。

“玩物丧志……”

摇头晃脑的江教授正专心思过呢，忽又被楚伊扬塞了一盘热带鲜果在怀。

“您第一次来，新鲜劲还没过，可以理解。”楚伊扬指了指甲板上几位师兄师姐，“多来几次就会发现，吹吹海风效率更高！”

江教授探身看去，还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不务正业。

楚伊扬迎着风，嬉皮笑脸地啃着苹果：“江老师，跟着我混，是不是觉得自己正年轻呀？”

“没大没小！“江教授没好气地一卷手边期刊，在楚伊扬的平顶小礼帽上一锤，笑着哼了一声。

“哦！怎么还家暴上了。“楚伊扬捂着自己的脑袋，撅嘴求饶，“我跟你混，我跟你混总行了吧……”

研究所里的学术日常被楚伊扬三下两下改成了夏令营，把工作娱乐的平衡控制得精确到毫厘之间，不放过任何一个寻开心的机会。

他说找乐子是纨绔子弟最擅长的事，与其把钱花在和狐朋狗友的无聊事上，倒不如为各位的学术苦海点缀上几朵鲜花。

如果场地允许，他还想在研究所小楼后面建个小花园，再建上一个大大的泳池。

改建需要时间，临时的夏日茶话会已经搭建得七七八八。几把户外洋伞，藤椅，雪白的暗花餐布，果盘杯碟，阳光草地……

楚伊扬躺坐在暖白的洋伞下，卡其色的藤编沙发上，抱着靠枕，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流苏，一边忘我地读着手中最新的学术期刊。

夏日鲜果堆里，红酒醉人，桌布素雅，玻璃杯反射伞缝里漏下的几丝光亮，在桌上折射出了两道弯弯的小彩虹。

程靳希站在后院门边的阴影里，静静看着，被这一幕的美丽迷了眼。

师兄弟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臂地进进出出，路过程靳希时都不忘笑着调侃几句。

有人挑着眉，笑道：“啧，奢靡的学术生活……我可太喜欢了！”

有人说：“真希望这个夏天永远不要过去。”

还有人说：“给你讲个鬼故事……江教授要来查进度咯！”

“……混蛋，让你提醒我！”

“啊啊啊……deadline，我跟他拼了！”说着狠狠咬下一口水蜜桃，汁水爆开，淌了满手香甜。

明赫提着两瓶香槟过来，随手搭上程靳希的肩膀，笑了笑，问：“夏天真好，是不是？”

“是啊。”程靳希唇角微微一动，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将近六点，天色已渐渐晦暗。

众人在欢笑嬉闹声中收拾了晾晒了一整天的好心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阳光晒后的干爽清亮。

楚伊扬将平板递到程靳希面前，笑着说：“我爸妈在半山给我留了一块地，原本18岁一过，那些遗产就随我处置了……可我一直没想好dream house要怎么设计。”

平板上是知名建筑大师的几个意向草图，寥寥几笔勾出流畅而不失力量感的线条，仿若现代主义绘画。

程靳希盯着那人专注的眼神，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又想设计了？”

“想住得离A大近一点，也有了点灵感。”楚伊扬偏过头，看似随意地在程靳希嘴角轻轻啄了一口，笑着说，“好像突然间，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了。”

他支着下巴，唇边温柔，眉梢可爱，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天蓝云淡，好似余生皆可期待。

“别随便勾引我。”程靳希盯了他几秒，轻笑一声别开了视线。

“怎么？上瘾了？”楚伊扬顺势环上他的脖颈，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倚了上去，“让我想想，我们还有哪里没试过……”

程靳希眯起了他那对修长而明亮的眼睛，低哑带笑的嗓音里尽是蛊惑：“想死么？”

“是有点……”楚伊扬唇角一勾，带着人撞开了他的办公室。

……

忽而入秋，落叶将黄未黄。秋风吹散炎热，舒爽得让人总想往外头跑。

楚伊扬说，他要暂别学术生活，去干件大事。程靳希习惯了他飘忽不定的热情，也没多想。

研究所里一静，大家都忍不住挂念他：“伊扬人呢？我可太想念他了。“

“想念他还是想念他的下午茶啊？”

“我们这周末准备去露营，他来吗？”

有人问：“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忙什么呢？”

“忙活他那半山大豪宅呢。”海言说。

江教授推推眼镜，从书堆里抬起头：“这小兔崽子，活倒也没耽误。”

一旁的明赫赶忙搭话：“您老多给他点刷资料写论文的活，他效率可比我高多了。”

“又想偷懒！”随手抄起的书卷一锤子落在了明赫蓬松的棕色脑瓜子上头。

“这两周的资料还都是我送来的呢……”

跟论文资料一起准时送达的，还有给小欢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具，有贵的也有不值钱的，没几周，就又堆了一大箱。

“靳希，这是伊扬让我交个你的，海鲜过敏反应的应急药。“男生递出一大包药给程靳希，笑着问，“你家里有人这个过敏啊？可怜，没口福喔……”

“是我家邻居。”程靳希眉头微蹙，接过药品又问，“你见到楚伊扬了？”

没等那人答话，一旁的海言便大步上前，一把抓上了男生的胳膊，问：“你在哪里看见伊扬的，他来A大了？”

“在山下正巧遇见他的车，就顺便帮他把东西稍过来了。”那名男生笑了笑，解释道。

海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赶忙松开手帮人整了整衣服：“还以为他来了学校不找我吃饭，真不够意思。”

一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听得程靳希心生疑惑。

海言没理会旁人狐疑的目光，径自离开了研究所，一迈出门口，就给楚伊扬打了电话：“喂，你怎么跑来了？”

“绿茶约我见面。”

“我去！这么刺激不提前告诉我？！”海言转念一想，又问，“你行不行，我陪你吧？”

楚伊扬轻笑一声，说：“也正想找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