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初看着电视出神,肩膀突然一沉,脖颈间被一股热气吹着。
付汀初滞住了。
他微微侧头看向肩膀上的脑袋,它的主人就这么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送的抱枕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双知夏微微张开嘴,轻柔的气息从唇间溢出,均匀洒在付汀初暖玉一样白的脖颈间,付汀初脖颈附上了微微绯红。
他的心跳震耳欲聋,就像他对双知夏的爱一样只有自己听得见。
付汀初有个秘密,他的秘密是双知夏。
此刻付汀初看着熟睡的双知夏,这个人,他的秘密,就在他身边。
从前不敢有任何交际的那个人,现在主动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付汀初不敢挪开眼睛,他怕他们再也不会有这么近距离。
早在三天前付锦就和付汀初说了要再婚的事情。
原本还在为母亲要放下过去开启新生活这个打算而开心的付汀初,当得知重组家庭的新成员是双知夏时他如遭雷劈,久久回不过神来。
现在不可否认的是,对于他来说这是和双知夏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捷径。
但是他会接受自己吗?两位家长又怎么看呢?
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
当爱意冲破意志的牢笼,这份爱便不受控制的追逐它温暖的阳光。
铃兰花始终躲在宽大的叶子后面挡住自己不被太阳发现,缺又忍不住悄悄露出自己的花朵接受阳光的沐浴。
确保熟睡后,付汀初小心翼翼抱起双知夏,又怕他惊醒稳稳的慢慢的走进双知夏卧室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因为没开灯,房间里的光源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和客厅的灯光。
月光透过窗帘撒在双知夏脸上,柔和的光线衬得他安详,他蜷缩在被褥里眼睑紧闭,呼吸平稳,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逝。
付汀初看着双知夏柔和的轮廓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双知夏。
那时候付汀初才六岁,离家出走在市中心的天桥上徘徊的时候遇到的同样在天桥上徘徊的双知夏。
黄昏时分天空在灰蓝色的基础上白云也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金橙色、淡粉色。太阳躲在云朵后面,阳光像是绷紧的丝带一条条连接着太阳和大地。
很久以后付汀初才知道,那个现象叫做丁达尔效应。
双知夏背着一个一看就没装多少课本的书包,双手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试卷挡住了脸一直往前走,撞上一个同样没有好好看路走的付汀初。
正是初夏时期,野花开的烂漫,阳光正盛的季节,双知夏把手伸向付汀初,付汀初犹豫了片刻抓住了撞进自己生活里的那个人的手。
付汀初眼前的双知夏和六岁那年的双知夏重合,他一直都很好。
付汀初扫了一眼双知夏的卧室,比起当时拐自己回家的时候的放间多了一些东西但是整体变化还是不大,照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看着墙上挂着照片的铁板,他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有趣的就偷偷拍了下来存到特定的手机相册中。
他看完给双知夏重新盖好被子后,去客厅把自己送给双知夏的夜灯插上电源打开。
夜灯亮起后,屋子里就像是阳光照到水面上反社出的水波纹昏暗交错。
付汀初拉紧窗帘关了门出去了。
他拿起手机给双知夏发了一条“我先走了”的微信后给付锦也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先回去了。
他安安静静的从双知夏家里出去了,就像六岁那年,第一个醒来后慢慢的从双知夏床上下来,穿上鞋安安静静的出去回了自己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