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驰骋战车狂轰敌军
(蔻燎)
腰刀丢失,柳厢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武探花闫钰。
闫钰和她共同获得了皇上御赐的玄铁腰刀,若除了俞冠楚,付庚重,卷丹,妙语,其他人并没有看见过她的玄铁腰刀,又或者是看见了,也不知那腰刀是武举之后的皇家赏物。
俞冠楚被禁足在百里京的知无涯状元府,他自是不在猜测的范围里。
付庚重即便知道这个东西,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不可能偷偷摸摸来翻找。
卷丹,妙语自幼与柳厢穿同一条裙子长大,唯柳厢马首是瞻,绝不会干这种上不了台面之事。
那么,除了初来乍到对她亲近有加,时刻热情的闫钰,还能有谁?
夜间宴会上闫钰不停向自己敬酒,笑靥如花,一同多月之前在较量台的模样,柳厢毫不设防,与其把酒言欢,却不知被对方戏弄了一把。
若玄铁腰刀真是闫钰所偷,是否可以认定,他已经知道她是顶替绿如蓝的假的武进士?
倘若不是闫钰所为,又能是何人做的呢?
柳厢冥思苦想,一个脑袋两个大,她甩了甩头,抛掉这些依据不足的想法,在酒水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就地睡了过去。
清晨,柳厢被一阵窜天震地的军营号角声和击鼓声给硬生生唤醒。
卷丹妙语急匆匆跑进来道,“小姐,不好了!无垠国和西落国已经遣人来,今日便要作战!大将军现在正整兵集队,你也快快收拾收拾!”
“不是还有三四天吗?无垠国和西落国怎么说话不算数,说好的一月后,哪里就一月了?”
柳厢穿衣服套靴子,忙忙碌碌地扎个高马尾,抓过剪水银练弯刀冲出门去。
风城,城门口。
木逍遥,付庚重和阿阵早已身披黑色甲胄,召集兵队,驰出装满粪水炸弹的雄霸天下战车,在城门口蓄势出发。
柳厢接下卷丹递过来的甲胄和兜鍪,一一穿戴好,眼下无马可骑,只能和付庚重挤在一辆雄霸天下战车之中。
木逍遥和几名士兵开一辆,卷丹,妙语,阿阵驾驶同一辆,略微得脸的武将士兵才能有资格操控雄霸天下战车,其余的士兵骑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健康马匹,没有马骑的士兵只能一路步行前往战场。
柳厢想给狐珈和松鹤等人告别,眸仁一溜,没看见狐珈他们,只扫到一抹黑影。
闫钰自告奋勇帮娄密守卫风城,木逍遥同意了,与此同时,他正站在不远处,朝着柳厢挥挥手,高声道,“柳将军!一路顺风!一定要带回捷报!”
心脏一抽,柳厢不知为何总觉得闫钰现在的声音听在耳里没有以前的少年恣意,豁达开朗,莫名让她身心不适。
她安静地点点头,没有回语。
骆弥长领着一众小医侍辛辛苦苦留在马厩里治疗得马瘟的马儿,无暇前来送他们,木逍遥,付庚重,柳厢明白他的脾性,也不多问。
一切准备就绪,城门“哗啦”一下猛然打开,以木逍遥为首的大睦军穿着深黑甲胄,手持各类兵器,在雄霸天下战车开道之后,亦步亦趋地朝扬沙关的关口前往。
绣着“睦”字的黑色旌旗飘摇在高空,犹如乌云压顶,满满的威慑气势,汹涌逼人。
行了半日,赶到扬沙关关口,那些无马可骑的士兵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被沙漠的烈日曝晒得叫苦不迭。
以防关口有诈,木逍遥便在山岬口停下,逡巡四野。
风过无痕,云卷云舒,关口之地安静得落针可闻。
付庚重抬手帮柳厢挡住刺目的阳光,环视一圈,心下起疑,“大将军?莫不是此地无人?”
木逍遥胡子一抖,示意一士兵拿一颗炸弹抛出去,士兵得令,捡起一颗砸向关口底部,“砰”的一声震耳的闷响,黑烟缭绕,遮空蔽日。
“雾山雨,沙戎楼,本将军率兵前来一战,何故躲躲藏藏,不敢露面?滚出来!”宽阔长刀一挥,木逍遥不怒自威,言辞铿锵。
“哈哈哈哈!木逍遥啊木逍遥,十五年未见,你变化一点不大,堪称为宝刀未老!”
一道陌生已极,带有奇怪口音的男声自高处跌落而下,宛如巨石骨碌碌滚来。
举首望去,山岬上方蓦然探出一位骑着黄马的中年男子,身穿棕色铠甲,手执两柄银枪,居高临下俯视这边,续有短茬胡须的脸上难掩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亢奋。
另一山岬顶上聚集了一群望不到底的穿戴沙砾色铠甲的无垠国士兵,众士兵最前端有一清峻少年驾着宝马,手仗修长剑只,神色冷漠地觑着下方。
眼光四掠,落在活蹦乱跳的柳厢身上后,吓了一大跳,一双黑黝黝的瞳孔抑制不住地收缩,不可置信。
柳厢感应到沙戎楼那舌挢不下的可笑模样,兴致勃勃地朝其挥挥手,吐一吐舌头,气得对方还没战斗,就已身负内伤。
木逍遥在斥候的提醒下,心知再靠前几步就会被火箭手袭击,故意领兵后退一大截,以言语激怒雾山雨主动滚下来打斗,“雾山雨,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心眼儿比针鼻还小,你与先皇签了投降条约,苦苦哀求先皇不要赶尽杀绝,留西落国一脉。如今二十年不到,你便又卷土重来,还合着无垠国一起来攻打大睦朝,岂非不自量力,羞煞自己?”
“本将军看啊,你们西落国也是无将可用,竟要堂堂一国之君千辛万苦赶到扬沙关来帮别国作战,啧,混得越来越烂了——还不如遣散西落国国民,直接臣服归属大睦朝,想必还能四肢健全的安享晚年?”
被木逍遥当着三国士兵的面儿如此羞辱,雾山雨一张老脸挂不住,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喝令隐藏的火箭手发射箭雨,“嗖嗖嗖”的破空之音,不绝如缕,如同密密匝匝的雷阵雨向着下面的大睦军泼来。
眼瞧对方中计,木逍遥一声令下,带着大睦军回身躲避,退到广袤无垠的沙地。
后方的火箭裹着熊熊燃烧的火球重重地砸到地上,落地后仍旧不知疲倦地兀自摇曳火苗,不熄不灭。
虽是跑得够快,难免最末尾的大睦军被火箭给射中,一瞬间变成一只小火人,被滚烫的火海裹挟着惨叫倒地。
柳厢见雾山雨和沙戎楼驱马冲下山岬,山岬下方早已埋好的地雷被马蹄脚步施压后,陆陆续续爆破出声,火星乱飞,残肢迸溅,血雨腥风即刻形成。
雾山雨没料到对方下手如此狠毒,惊恐地拽马回逃,却被紧随其后的沙戎楼一剑横住去路。
抹去脸上士兵们温热的血液,沙戎楼眼孔冷冽,举手在嘴边吹响一记余音绕耳的口哨。
喉结一鼓,“让士兵去冲!这些把戏他们早就玩过一次,只要爆炸声消弭,咱们就冲过去!”
雾山雨咬咬牙,想起多年前的耻辱,越发斗志昂扬,与沙戎楼并驾齐驱,朝后方退去。
无垠国和西落国的士兵源源不断地冲向柳厢等人的方向,黄沙下埋藏的地雷一炸一个准,不一会儿,就已干掉了一千多的敌军。
待听见那诡异的刺耳哨音,柳厢如芒在背,记起沙戎楼会召唤可怕的夫妻蝎,慌忙不迭地命令驾驶战场的士兵用投石器把粪水炸弹扔给敌军内部,狠狠地去炸那些毒性极强的夫妻蝎。
士兵们吃过夫妻蝎的亏,使出浑身解数,手脚麻利地朝那些黄沙地下密密麻麻爬出来的黑红之物丢炸弹。
腥臭的粪水炸弹炸得毒蝎四分五裂,士兵们僵硬倒地,躲在后方的雾山雨与沙戎楼见状,面色不虞。
沙戎楼道,“西落国不是也会制火药吗?拿出来用啊!”
多年未战的雾山雨饶是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粪水炸弹熏得昏头涨脑,经沙戎楼一提醒,急忙挥手示意山岬上躲避的士兵动手。
黑压压一片的西落国士兵鬼魅般骤现,一手执弓箭,一手捏起一颗土豆大小的硬物,瞄准方向,“咻”的发射而来。
土豆大小的火药弹击中一位大睦军的胸口,应声爆裂,但闻一声炸响,那大睦军的身躯便骨肉断裂,殷血泼洒,惨不忍睹。
“哈哈哈哈!”
沙戎楼拍手称快,眸子忍不住瞭向一脸难以置信的柳厢,眼底的幸灾乐祸和鄙夷不屑呼之欲出,清晰至极。
数不清的土豆弹砸进大睦军,与粪水炸弹交织在一块,空中浮沉着令人作呕的火药硫磺味和粪水臭味,一些大睦士兵虽提前戴了防毒面罩,还是被熏得眼泪汪汪。
柳厢震惊西落国也有人会造火药,和付庚重对视一眼,付庚重道,“不足为惧,他们的火药完全比不上柳师父你做的有威力!”
现在不是比谁的炸弹好使的时候,柳厢和付庚重不停地用投石器投粪水炸弹去攻击敌军,敌军又躲在山岬高处用弹弓丢炸弹来伺候他们,一来二去,双方皆是死伤惨重,死尸铺地,无处落脚。
地雷的爆破音渐渐消失,沙戎楼和雾山雨打眼一瞧,捏了个响指,命令两国士兵不畏艰险,直面横冲。
他们两位首领也身先士卒,融进了血雨乱舞的混战之中。
雾山雨一进厮杀圈内,便径直驱马跑向木逍遥的战车,来势凶猛,目仁猩红。
木逍遥不躲不避,挥动长刀跳下战车,阔刀反手一斜,一瞬斩断雾山雨的马匹一脚,雾山雨身形歪斜,不得已跌落下马。
两人同处平地,开始一对一的决斗,乒乒乓乓打得刀光剑影闪瞎人眼。
一边与对方厮打,一边还得留心身后有敌军偷袭,忙得眼花缭乱,手脚并用。
而这边,沙戎楼满目鲜红,直冲柳厢而来,柳厢正扔炸弹扔得专心致志,一不留神斜方刺来一柄银剑,吓得她脖子一缩,险之又险地避过。
付庚重见沙戎楼敢冲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气不打一处来,利剑出鞘,推开柳厢护在身后,对着沙戎楼连劈带砍。
沙戎楼:妖女!拿命来!
柳厢:去你二大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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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驰骋战车狂轰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