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击杀敌国巧破毒障
(蔻燎)
“是吗?信不信本将军今日就结果了你,让你见识一下死的滋味!”
水萦烟眉尖微微一挑,左睨右瞥,心念电转,“你手执火铳恐怕胜之不武,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刀枪?”
沙戎楼不假思索就把火铳挂在腰间,接过一士兵递来的长剑,嘴角的弧度扩大,“行,陪你玩玩。”
两人四目相对,心神激荡,若花摇叶颤,控制不得。
长剑铮然出鞘,碰出冰裂般的响音,空灵清脆。
沙戎楼一手撂了剑鞘,脚步移换,不给水萦烟反应的机会,擎剑刺了过去。
红缨枪翻转一挡,抵住对方强硬的势头,收力错开,利用巧劲躲过一招。
一高一低的男女缠在一块,斗得难分彼此,任何一方都歇息不了,只能聚精会神地对打。
周遭的枪林剑雨密匝无垠,似乎在为他们营造压迫至极的氛围。
水萦烟这边有沙戎楼堵着,一时半会不可能冲破柳宿山的军营,岳兵棋便领人去弱水河畔的煤炭处清理长河敌军。
两军对峙了半个时辰,突听震耳欲聋的火铳发出的冲天爆响,惊得山下的两国士兵一个趔趄,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不望还好,这一望,真真是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水萦烟听见这一声有别于其他火铳的恐怖炸鸣,抽空一回头,登时瞠目结舌,欲语还休。
她滚了滚喉咙,好半晌,不可置信,“你?是你?”
她失神的期间,沙戎楼一剑将她肩头穿过,丝丝缕缕的血痕爬满身体,她捂着肩膀避在长河士兵后面,瞪圆瞳孔,“你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不好意思,本将军根本就没有走。”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柳厢,笑意盎然地抬着火铳又向天空开了一枪,哂笑,“来人!将他们通通包围起来 ,给本将军抓活的!”
柳厢身后的一群穿戴齐整的火药军,火铳军,燧发枪军,火炮军得令,三步并两步把弱水河畔围得水泄不通。
逼进厮杀圈,打得毫不留情,招招狠绝。
柳厢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柳宿山半步,一直休息在柳宿山后罢了,当初她故意在俘虏面前演了一出运输煤炭回百里京的戏码,实则寸步不离,稳驻柳宿山。
倒是吩咐了戚高和闰山二人假扮她与付庚重运送煤炭去百里京。
表面上让水萦烟以为柳宿山的几位主将不在了,实际上专门声东击西设下陷阱使其掉进来。
时机一到,等她一过来就杀个措手不及,打得水萦烟节节败退,无从还手。
腹背受敌。
水萦烟暗骂粗话,心道中计了,此地不宜久留。但为时已晚,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
她不愿在柳宿山被一锅端了,不甘心地抬手吹了个余音袅袅的口哨,长河士兵听见后,也不死死与大睦士兵纠缠,慌不择路朝着弱水河畔的方向逃遁。
大睦士兵眼疾手快过来围堵,怎料长河士兵居然在眼皮子下缩成圆滚滚的一团,蹲身抱膝,矮下脑壳,借着冰嬉鞋丝滑地从大睦士兵的胯--下滑了出去。
一套花里胡哨的奇妙连招惹得大睦士兵又气又笑,驾着马匹穷追不舍而去。
柳厢向岳兵棋招招手,“追!”
岳兵棋点点头,接过紫菀抛给他的一大兜药包,揣在怀里,跨上马背跟着柳厢前去。
沙戎楼眉间闪过一道黑气,踢倒一大睦士兵,抢了对方的大马骑了上去,舞着鞭子风风火火跑没了影。
军营驻扎地二分之一的大睦士兵呜呜泱泱去追敌军,留下一半守卫柳宿山。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厮杀,似乎一点没波及俞冠楚,诲人,不倦,木珥瑶,紫菀,入画等人的情绪,他们回了茅屋,生火取暖,烤了几只红薯在火堆里,预备等柳厢战胜归来就可以吃了。
木珥瑶丢了一块煤到火堆,咬咬嘴唇,“逢幸哥哥与柳厢姐姐兵分两路,应该不会出事吧?”
俞冠楚握着一盏热茶,莞尔,“不会,我相信阿厢的能力,你也该相信付庚重的能力。”
“嗯,对,他们是战无不胜的,我不能想些有的没的。”
对,相信他们,就是给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夺路而逃的水萦烟脚下的冰嬉鞋都快划拉出火星子了,他们在前疯狂地滑冰,后头的柳厢,岳兵棋,沙戎楼却是疯狂地开枪,完全不给喘息的机会。
水萦烟吐一口气,腹诽,操,这柳厢就是本将军的克星,真是服了,心服口服了!
她打着手势,向长河士兵比比划划,长河士兵看清水萦烟的意思,逐一点首。
一群人按原路返回,滑着冰钻入了宿山底下的山洞,火急火燎逃进了宿山后的一片绿得发黑的密林。
经过大地震,这密林也被泥石流掩埋了不少树木,但与先前的广袤相较,相差无几,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寻不见出路。
柳厢一行人追到宿山山后,打眼一瞅,又是熟悉的毒瘴森林,看着那挪动得缓慢的白色雾气,脑仁生疼。
柳厢道,“戴上随时准备好的避毒面罩,给本将军冲!必须先穿过这犹如原始森林的黑林,才能打入长河**营内部,本将军势要让他们无处可逃!”
“柳将军英明!柳将军神武!”
众士兵振臂疾呼,豪气干云,动作迅速地戴好避毒面罩。
岳兵棋掏出胸口的一包药,提醒道,“柳将军,这是紫菀研制出来对付毒瘴的解药,此药名为‘破破’,意为祛破毒瘴,她说中了毒瘴看什么都是白色,容易被敌军袭击。但是只要没中毒瘴就能依稀看见影影绰绰的物体,虽然还是看不真切,至少不会视线受阻。所以避毒面罩也必不可少,两厢结合,方能战胜毒瘴森林。”
柳厢鼓手道,“妙!妙!岳兵棋,那这‘破破’是如何一个使法?是吃还是闻?”
“都不是,柳将军,‘破破’的作用是帮我们消散白雾,让森林归为自然状态,仅需如水萦烟一样将药丸摔至地面,如此便可看清脚下,也好找到走出林子的路。”
“明白了,事不宜迟,快快用‘破破’祛除毒瘴!”
“是。”
众人亟不可待地驰骋至毒瘴森林边缘,岳兵棋将药包打开,拿出三粒紫幽幽的药丸,“噼啪,噼啪,噼啪”丢在地上,不到一秒,那浓稠厚重的白色毒瘴俨然小鬼见了阎王爷似的,退避三舍,一股脑朝后缩去。
水浪般的白雾哗哗泄走,荡然无存。
而那团团紫色气流完成任务后也逐渐飘散不见,密林的原貌暴露在每人的眼前。
没有毒瘴的加持,密林就是一处平平无奇的深山老林罢了。
既然看得清路,就不能耽搁,柳厢道,“追!杀到长河军营去,冲啊!”
“冲啊!冲啊——”
大睦士兵声调高昂,前仆后继地跑进了林子。
柳厢,岳兵棋,沙戎楼三人对视一眼,骑马步入,小心谨慎地跟在士兵后面。
大白天走进幽邃的密林,仿佛置身在夜间,又冷又黑,马蹄碾压着枯枝败叶的脆响不绝于耳,难以忽略,在死寂的黑林里清晰得可怕。
“嗖嗖嗖!”
“嗖嗖嗖嗖!”
一道道寒风凛冽刮来,裹挟着危险的箭雨,直扑人面。
柳厢正思虑要不要想办法藏好马蹄踩出的动静,一扭头,就感应到敌军听声辨位找到了他们的位置,修长似水蛇的箭只“唰唰”飞行,密集无比。
抽出剪水银练弯刀三下五除二地打掉,柳厢屏息凝神,透过避毒面罩环视四野,寻觅那一抹水色将军甲。
蓦地,听不出声音从何处传来,模模糊糊地晃荡在林叶间,疑幻疑真,缥缈低迷。
“你们竟能破了本将军的毒瘴,有点意思,不过,你们有没有玩过捉迷藏呢?本将军今日闲来无事,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下一刻,但闻几声微不可察的闷响,周围清晰的密林刹那间又被一坨一坨白惨惨的腾腾雾气所包围吞噬。
众人再一次陷入了毒瘴的呼吸里,犹如困兽。
柳厢压低嗓音,对着混混沌沌的白雾道,“岳兵棋?岳兵棋?你还有‘破破’吗?拿出来破一下啊!本将军不想功败垂成,好不容易追来这破林子!水萦烟也真是的,一个把戏没完没了地搞!操!”
遥远处飘来岳兵棋淡淡的声音,“回柳将军,有是有,但末将的药包好像被……”
一语未罢,一记寒光飞跃,“咻”地劈头盖脸砸来,一个重物砰然砸地,宛如山峰倒塌,随即传来马匹嘶鸣的痛叫,刺激耳膜。
柳厢如芒在背,道,“怎么了?谁!”
岳兵棋道,“柳将军,末将的药包好像……”
“本将军没问这个,岳兵棋,你听见了吗?有马匹倒了,一定有人被活捉了!”
“嗯,末将明白。”
岳兵棋继续道,“柳将军,末将的药包好像是被……”
“岳兵棋,你知道谁被抓了吗?”柳厢心口空落落的,因为她能感觉到被抓走的人离她近在咫尺,而且抓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连挣扎也没有,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岳兵棋咳了咳,低声道,“柳将军,若末将没有听错方位,应是沙小将不见了。”
柳厢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不可能,沙戎楼没那么弱吧!沙戎楼?沙戎楼?你还活着吗?给个话?”
无人回答。
“柳将军,末将的药包好像是被……”岳兵棋叹了口气,坚持不懈地启唇。
“不是,你怎么还是这一句话?好像是被什么了?”
“末将的药包好像是被沙小将抢过去把玩了,如果沙小将真的被擒,‘破破’也不知踪迹。”
“……”
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叫祸不单行!
柳厢一口热血差点喷出来,心里把沙戎楼的祖宗十八辈掀翻了骂,骂完又发现把自家爹关山隔的祖宗十八辈也骂了,不由捶胸顿足,欲哭无泪。
她捏紧拳头,冷静地下发命令,“众将士听令!给本将军小心暗处的利箭和绳索,千万不要被敌人套了去,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摸索摸索周围地面上有无药包存在!”
“是,柳将军!”
大睦士兵捏细音调应了一声,蹑手蹑脚跳下马背,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找药包,重点寻找倒地的马匹四周。
破破在哪?破破,破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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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击杀敌国巧破毒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