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尤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班长没再找他。
只是一个人待着,早就习惯的事情,现在也觉得是幸福。他也不和林琦琦她们玩了,女生敏感,问他怎么了。他犹犹豫豫,还是说了。
原来是没要到李悦号码,林琦琦们无所谓,当他自惭形秽。他就是那个性子。
和过去一样,遇到伤害了,邬尤总是自己拢着自己,时间久了,也就埋着了,淡忘了,就像蚌里掺沙,那事也一样。
倒是李悦,和那个人——赵海乔了,他现在不愿说是班长,更亲近了,成双入对。上完体育课,他们有说有笑进来,据说李悦教赵海乔射箭。
他鼻子酸,心里堵,低下了头,还好他因身体不适请了假,没看到更好。李悦这么好一个人,能关心他,自然也能和赵那种人玩到一起。他对谁都好,他本来就好。
他请假是向班长请的,根本不可能和赵海乔说话的,他本想留纸条,可始终没在上课之前胆敢近身,即便周围有其他同学。李悦就坐在他旁边,他怕赵海乔说难听的话,被李悦听到了。
他不想给李悦知道,他在别人那里是受欺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他想在他心里,他还是一个正常人,他不想李悦同情他。好像同情了他,他永远就是个可怜鬼,没法和他平等——没法和他做朋友——没法和他任何事。
他眼角起泪,但还好,不至于落下,就是泡着眼球的含量。他知道的,本来就没法任何事,他舍不得逼自己彻底忘掉,反正就是藏在心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也怕惹到了赵海乔,把他的事情说出去,李悦坐得那么近,就什么都完了。
他拿起直板机,中规中矩地发送:体育课请假,请批准,邬尤。
那会儿赵海乔正往体育馆走,掏出手机看,知道临踩点总有人才记得请假。是未命名的号码,他心里倏的停跳,点开瞬间高兴,没发觉自己微笑。那种人,才不敢当面和他请假的。心又慢慢沉下去,连请假都要发消息,还真是牢记他的话。
自由活动时候,李悦主动和他说话,顺带比试了几场,还请教:“这边过生日,一般是怎么和同学过?”
赵海乔想了想:“一般是办个party,请同学。”
李悦点点头,说:“过段时间生日,请你们。”
虽说赵海乔清楚李悦遵守承诺,莫须有的霸凌根子除了,自然是要比以往亲密些,但他顺着说下去:“之前,你怎么觉得我霸凌他的。”你怎么注意到他的。
李悦抛箭玩儿,眼睛看着前方,边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多事,可是你真没必要霸凌一个穷苦孩子。”
赵海乔无声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故意流露点讽刺:“因为,你也是,农民的孩子。”
李悦眉开眼笑:“这就对了。”
同学们都回班上了,几乎挨着下一节上课时间,体育老师忽然进来,紧挨着上课老师,只见他清嗓,人高马大站在讲台:“老有人不请假,不请假不来,就是逃课!”
还和即将上课的老师说,这些同学罚站,遂按照名单,点了几个人。待点到邬尤,流畅地点到下一个人人。邬尤愣愣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有些同学眼神投注,便站了起来,轻声:“老师,我请假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像是吼,“你和谁请假了?”
邬尤满脸通红:“老师,我和、班长请假了。”
体育老师眼神对上赵海乔,后者摇摇头,直直看着斜后方,教室最后一排的邬尤。赵海乔开口,“我没看到你请假啊。”
邬尤难以置信,正想掏出手机,给老师看他给赵海乔发的,手又慢慢停住了,那界面消息上一条,还是那些,赵海乔发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