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珠 第19章 帝位

“可是觉得好些了？”吴白看到素离娇羞的样子，眼中含笑，关心的问道。

“嗯。”素离下意识的答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师父，敬妃可能是个危险的人，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因为你吗？”吴白掩饰住眼底的异样问道，看素离的状态，就知道她是被人控制了。

素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如果告诉师父她曾经的生活，师父还不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她早就不是那个他初识的小女孩了。

吴白没有着急，样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或沉默。

“师父，我。”

吴白看向她，心下不忍，嘴角略带笑意，“我徒弟虽长得漂亮，却也比不过师父，有我在，他们自是不会再看上你的。”

素离忍不住轻笑出声，既然师父有意回避，那看来自己无需再说什么了。

对啊，既然是自己的师父，她又什么好辩解的呢。每一个经历不同生活的人都是自己，而每一个自己都可以喊他一声师父。既然彼此相信，那那些说不出口的事情又算什么呢？

太阳透过院中稀疏的树影照进素离的房中，伤势好后，她真的不能再厚着脸皮住在吴白的房中了，只好不舍的搬回了隔壁。

吴白看着素离扭捏的样子，偷偷笑了好一阵，最后没有办法，为了哄她开心，他将自己房中的梨花拿去放在了她的床头。

素离每日起来梳洗完都要先去敲吴白的房门，今天也是如此。可刚走到门口，就被小津告知，七殿下今天被召入了宫中。吴白自打回来后就没有出去过，如今突然被传入宫，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那天的事，素离有些担心。

清晨的日光稀疏微凉，再也掩盖不住朝中蠢蠢欲动的野心，那野心如同烈火一般，不到午时就将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灵都。

大殿之上，朝臣皆在。

灵帝坐在座塌上，看着底下的众人问道，“众爱卿对立嗣有何想法？”

平地惊雷，一向对立嗣避而不谈的陛下，今天竟然主动提出立嗣之事。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以为灵帝有意扶植七殿下上位，所以都三缄其口，没有人率先出声。陛下隐忍多年，早就将皇权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上，大臣们虽各怀心思，各有依仗，但若是公然违逆了陛下的意愿，那谁都不想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看着底下的人久久没有言语，陛下笑着安抚道，“本尊这么多年不立子嗣，是因为想多多锻炼锻炼他们，可是之前二皇子遇害，你们说，是不是有人着急了？”

”哗！“大臣们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既然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不如咱们一起商讨商讨，你们觉得三皇子怎么样？”

“三皇子天性聪慧，可堪大任！”有人跳了出来。这样随着陛下的意思推一把，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你们觉得，二皇子如何？”灵帝接着说道。

“自是天纵之才，不可多得！”又有另一位大臣迎合。

“五皇子呢？”灵帝向前探了探身子，对大臣们的话很感兴趣。

“五皇子雄韬伟略，应是不二人选！”

“也不拘泥于皇子们，你们若是有出类拔萃的，也可以上鉴嘛。”灵帝非常认真的说道。

“臣等不敢！”刚刚起身的大臣们又跪了下来，将头深深的低在了地上。

“我灵州向来尊重实力，这个位子，当然也是能者居之。我看你们百般商议不下，本尊也拿不定什么主意，这样吧，开启扶桑试炼，能者得之！”灵帝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即丢下错愕的朝臣走出了大殿。

随后，开启尘封多年的扶桑试炼，来选拔下一任的灵帝的旨意就下来了，应是早有准备。

一般扶桑试炼只有在灵帝没有子嗣的时候才会开启，试炼得胜的人可以承袭帝位，因为想要从扶桑试炼中顺利的出来，不光考验一个人的功法，智慧，还有着几分运气，不过，这也是最公平的办法，所以大家倒也认可。

可是陛下没有子嗣这样的事已经近三百年没有过了，也就是说，扶桑试炼的进行之地，已经三百年都没有开启过了，里面的情况，早就已经无迹可寻。

正在大家为这个旨意而震惊的时候，又传来了第二道旨意，这次的试炼不光是灵帝的子嗣可以参加，就连诸位王公近臣都可以让自己族中的子嗣参加，所有人都是自愿前往，而试炼结果出来后，灵帝便会立刻退位。

这个消息真是好比燎原的星火，瞬间就让整个“干涸”的灵州燃烧了起来，谁也猜不透灵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这样好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更何况灵帝这么多年采用相互制衡的手法，早就使朝中的人大多结下了恩怨，谁都不想坐以待毙的等着自己的对头坐上那个位置。灵帝的一道旨意，让原本无望皇位的人，看到了机会。

灵帝的旨意已经镌刻在了宫外的霓虹之上，那不单单是一份旨意，更是他们穷毕生的精力所向往的权力的巅峰，岂非不顾一切可以形容。

试炼就在三月后开启，朝会结束，众人如同霜打的夏蝉般寂静无声，默默散去。

吴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情复杂至极，他大概知道，灵帝想要做什么了。

“七弟？”正在吴白出神之际，四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见过四哥！”吴白行了一礼。

“七弟，别这么不高兴嘛，我原本也以为父皇肯定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你的，谁想到父皇又突然想明白了呢。”四皇子有意揶揄。

“若是四哥没有旁的事，我便先走了。”吴白不愿与他纠缠。

“呦，生气了，没事，进了试炼，我保证好好罩着你！”四殿下依旧不肯放过他，语带傲慢。

“多谢四哥！”吴白也不羞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躲过他，朝着宫外走去。

“哼，真是个戳不动的木头，没了父皇的庇佑，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四皇子冷哼一声，觉得吴白索然无味。

七殿下行走在众人中一如往日般静默，燎原的烈火虽然来势凶猛却也没有惊动他一丝一毫，依旧是一袭青衣，依旧是褒衣博带的消失在宫殿尽头。

素离早就在府中闻得了这个消息，虽然不是因为自己的事，却让她更加心忧。敏感的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必定是风起云涌，更何况，很有可能牵扯上吴白。

扶桑试炼结束之前整个灵州想必都会动荡不止，吴白就算想与世无争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以师父的实力，不知应付起来又有几分的把握。当初小小的枭阳城里，米粒般大小的地盘都能斗得你死我活，更何况这号令天下的宝座。

“下来。”吴白望着树上出神的素离轻轻的说道。

素离没有想到不知不觉间吴白已经回来了，此时还正在树下抬头看她，立马从树上翻身落下，“师父。”

“为何爬上去？”吴白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无聊。”素离随口说着。

吴白看着素离笑笑，担心她会在这段时间乱跑，便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你便跟在我身侧吧，这段时间只怕要委屈你了，这块玉牌你收好，有它在，我便知道你在何处。”吴白掏出一块玉牌递到了素离的手中，素离接过玉牌放进了怀里。

“那我是不是可以睡在师父的房里？”素离大着胆子轻轻侧头，自从跟吴白朝夕相处了几日，她的胆子确实越发的大了。“这样倒也不算委屈了。”

原本泛起一丝欣喜的吴白迟疑了一下，“还是宿在你自己的房中吧。”

“那师父再教我些功法吧。”素离没有善罢甘休放过他的意思。

吴白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想要转身回房，但迟疑了一下又站住，低声说道，“不急，你先好好恢复身体。”

“我已经恢复的很好了。”素离争辩。

但是吴白已经不再理她，走进了房中。素离无奈，扁扁嘴再次飞身上树，斜斜的靠在树梢望向师父的房间，她拿出怀中的玉佩看了又看，表情严肃。“看来师父这次真的无法脱身了，不然也不会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虽然吴白什么都没有说，可她有强烈的预感，这次试炼回来，他的衣服不会再是青色的了，不是被自己的血染红，就是被别人的血染红，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希望自己能守在师父的身边。她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她决不能成为吴白的拖累。

端妃的屋中，琳琅满目的摆设碎了一地，接到消息的端妃在屋里疯狂的发泄着，她怎么也想不到灵帝会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原本以为她能暗中安排，一个一个的将那些碍眼的全都除掉，可是灵帝的一道旨意下来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哈哈哈哈。”她放肆的大笑着，“你疯了，你疯了！来人，告诉底下的人，把七皇子给我盯紧了！”敬妃面容狠戾的叫喊着，与之前端庄的敬妃判若两人。

陛下的旨意颁布下来后，朝野还算平静，就连平时伺机刺杀吴白的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不过吴白始终放不下心，一直将素离带在了自己的身侧。就连这次宫中夜宴如此显眼的场合，他都把她寸步不离的携在了身边。

夜宴还没有开始，吴白带着一身劲装的素离缓缓的朝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