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树下，那年秋 第3章 第 3 章

梦中的场景依旧是熟悉的教室，余秋芸站在讲台上。不同的是，今天的课堂并没有开始，所有的同学似乎都陷入了沉默。

顾筱然看着她的老师，发现她的目光并不落在讲台上，而是望向窗外。余秋芸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迷茫，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没有说出口。

顾筱然低下头，看见桌面上有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她刚才做的笔记，但字迹开始变得模糊。她用手指轻轻擦拭，却发现它们并没有消失，反而像是溶入了空气中，飘散开去，最后消失不见。

突然，教室的门悄然打开，顾筱然回头看见余秋芸站在门口，穿着那件熟悉的浅绿连衣裙。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神情冷淡。余秋芸看着顾筱然，嘴唇微微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顾筱然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想要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伸手去触碰那扇门，但手指触碰到门框的一瞬间，她的视线突然模糊，所有的景象都变得混沌不清。她感觉自己被某种力量推向远方，耳边响起余秋芸轻声的呢喃：“有时候，只有走出去，才能看清前方。”

顾筱然的视线终于恢复清晰，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风景，夜空中有几颗星星闪烁。余秋芸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但没有说话。

“老师，你……”顾筱然开口，却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发出声音。她用力挥动手臂，企图让余秋芸听到她的声音，但一切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开。她感到自己越来越远，逐渐失去对周围事物的掌控。

然后，她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余秋芸，可能是白天对她印象深刻。

不管了，上学要紧。

顾筱然如约提前完成了任务，整齐地将作业交到余秋芸的办公室。她不慌不忙，任务完成得干净利落，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她走进办公室，敲了敲门，余秋芸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顾筱然，真早啊，看来你比其他班的课代表都要快。”余秋芸一边说，一边接过作业本。

“我调整了一下顺序，效率高一点。”顾筱然淡淡回答，语气没有任何特别的波动。

余秋芸翻开作业本，确认过后，抬起头对她说：“你好厉害啊。”

顾筱然的眼神微微一滞，下意识地移向作业本。她本以为这样的夸奖无足轻重，但却在这一刻突然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轻轻点了点头，压抑住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谢谢老师。”

她站在那里，看着余秋芸处理她手中的文件。她专注的神情似乎产生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顾筱然本来是个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人，可此刻在办公室“浪费“的时间竟让她感到平静。她的眼神有些飘忽，甚至有些愣神。

“还有事吗？”见顾筱然久久不离开，余秋芸有些诧异地问。

顾筱然低下头，目光在余秋芸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神上停留了一瞬，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心里轻轻一动，立刻转移视线，稍显急促地说道：“没…没事…… 老师你这印章挺可爱的。”

余秋芸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印着“继续努力”的印章，轻轻笑了一声。“是吗？”她问道。

当她再次抬头时，顾筱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筱然回到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她迅速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书本，开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数学课。她一直是个喜欢按计划行事的人，但今天，心里总有些不太平静。

老师走进教室，黑板上写下数学题目，课堂很快进入了正轨。顾筱然本应像往常一样专心听讲，但她的思绪却不自觉地开始飘远。数学公式渐渐模糊成了余秋芸处理文件时的专注神情，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余秋芸微微低头整理印章的样子，以及她那温和而充满鼓励的笑容，在顾筱然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空气中也似乎弥漫着余秋芸身上的香水味。

她迅速摇了摇头，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回到课堂上。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分心，毕竟这学期的课程难度较大，任何疏忽都可能影响成绩。她拿起笔，开始埋头做题，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思维回到课本上。

然而，不久后，目光再次不自觉地落在课桌上，心里还回想着余秋芸夸奖她时的那句“你好厉害啊”。顾筱然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她并不习惯自己这样被动地关注某个人，尤其是这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的人。可不知为何，她还是无法把那句话从脑海中抹去。

“可恶，不就是收作业快了一点吗，至于这么夸我吗。“她在心里默默嘀咕。

顾筱然狠狠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她知道，以往常的经验看，这样的分心不会持续太久，她会找回自己的节奏，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学习中。但她心里那份无法言说的情感，却像是潜藏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