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是除悲师 第103章 第 103 章

镜中的女子挽了朝天髻，发髻中间插着金丝红榴宝石冠冕。两边则各簪一对金色扭丝红宝石流苏钗。

耳间坠着的红石花瓣耳坠，与长颈挂的八叶红石榴花瓣项链相得益彰，衬得她的皮肤透亮雪白。

原本便出色的五官，被浓妆妆点，更显容貌光彩明艳。

嫣红的嘴唇微张，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这样的颜色，简直能与外面新生的百花争艳。

见缪月望着自己，一动不动，赵彤捂着嘴笑了，“阿月这副模样，被掌门看见了可怎么了得？我看怕是都走不动道了吧！”

被红粉扑过的脸听了赵彤的玩笑话，烧得更红。

“阿彤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在身后替缪月整理形容的闻从筠探出头，也随着打趣，“我看阿彤姐说得没错。外头的花与阿月一比，简直是黯然失色。”

缪月将头埋得更低，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更厉害。

二人又与她开了一会儿玩笑，便听见有人在外面催促了。

季青递给她一小块糕点,“阿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很快就会饿了。”

缪月囫囵将糕点吞下，又喝了几口茶，最后又极快地擦了擦嘴。

闻从筠将银丝素面扇递给缪月，让她遮住面容。

又整理了一番后，才端正地举着扇子，将容颜遮住，被季青和闻从筠搀扶着走出了房间。

缓步走入中宫大厅时，淮止正在前头站定，待她走过来。

见新妇着红装缓缓向自己走来，淮止的心里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他的目光锁定在新妇身上，她的步子越来越近，引得他的呼吸也随之停滞。

今日宴请的宾客不算多，都是芜山人或是与芜山紧密相连的人。

宣扬和韶奈等人确定好宾客的名字，一张一张的请帖写好，早便送到各个宾客的手里了。

可宣扬不动声色地将中宫大厅的宾客都数了一遍，发现还是少了一个人。

“是不是请帖漏发了，怎么好像还是有人没来呢？”

韶奈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没有啊，不是你跟我一起核对的宾客名单吗？怎么可能漏发了，我们明明前后检查过了几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兰溪似乎看透了一切，“确实是有人没来。”

韶奈不解，“是谁没有来？”

兰溪笑得有些张扬，却将声音压低了些，“阿芙姐没有来。”

韶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将视线落到宣扬身上，“原来你是说雁芙没来啊。你不早说，还跟我拐弯抹角的。”

宣扬别过脸去，满不在乎道，“是她，她没来吗？我还以为是……”

韶奈知道宣扬嘴硬，便替他问了，“那雁芙怎么没来呢？”

兰溪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勾起宣扬的好奇。他暗地里往兰溪旁移了移，脸上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表情。

“雁芙姐本来说要来的，只是酒楼临时出了事情，耽搁了行程。这一来，也赶不上今日的婚仪了，所以前夜便寄信来说明情况了。”

韶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人要失望了。”

宣扬撇撇嘴，“我又没有失望，我一点都不失望。”

对于宣扬这种嘴硬的行为，韶奈和兰溪已是见怪不怪了。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继而又认真地去看那厅前的一对新人了。

一对新人拜过天地，又拜过璞玉和宋琴心的灵位，最后对拜过后，便算是礼成了。

按照芜山的规矩，掌门与夫人的婚仪成后，要到高台上去，算是向芜山的众位弟子介绍。

一双璧人缓步走向高台，男子清俊飘逸，女子绝色无双。他们身上似自带一种光辉，映衬得二人格外耀眼。

弟子们在台下欢呼雀跃，有的踮脚去看掌门夫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高台上的人。

“掌门的夫人怎么跟缪师长得一模一样？”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缪师就是原先的月首座，掌门本来与月首座便是青梅竹马。”

“那怎么中间又换了个身份？”

“谁知道呢？唉，你想这么多干嘛？今日掌门与月首座大婚，这一日的修习全免了！”

……

夜幕降临后，芜山的喧闹声才渐渐消下去。

淮止的心跳动得厉害，在门前深呼吸几次后，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将门打开。

屋内的摆放的红烛尽数点燃，将屋子里面照得亮堂堂的。

抬眼见得缪月正举扇端坐在床上。

淮止将门合上，慢慢走过去，虽然心里紧张得厉害，面色却依旧是温柔缓和的。

隔着一层扇面，感受到扇面的人影在眼前渐渐放大，缪月的手也不禁抖了抖。

淮止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搭上她的手指，将扇缓缓移开。

扇子移开的那一瞬间，缪月的容颜便毫无保留地映入眼中了，肌肤胜雪，红唇欲滴。

眼中映着的星辰便由房内摇曳的烛火所赋予，透过她的眼，更是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红衣的模样。

淮止的眼睛比这熊熊燃烧的烛火还要亮。

喝过交杯酒后，淮止的脸也越来越红了。

缪月微微侧身，将耳环卸下来，“师兄，你能不能替我将这头上的发冠，钗环卸了，有些重。”

干坐半日，终是缪月先开口了。

淮止点头，仔细地，耐心地将她头上的发饰卸下来。

待发饰卸下后，一头乌黑的秀发便如同瀑布垂落，搭在那圆润的肩头，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丽。

淮止情不自禁地伸手捧住她的脸，“阿月，直到现在，我才有了实感，你日后，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缪月长睫轻颤，水光盈盈，轻轻唤了一声，“师兄。”

今日的淮止换上大红色的婚服，更有一种华贵庄重的感觉。他俊美的五官仿佛被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中和了，脸上蒙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只是眼底还隐忍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现下并未发作。

那声音惹得淮止心里发麻，终是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扣着缪月的脖颈，轻轻地覆上她的红唇。

只是渐渐地，这温柔如水的吻便慢慢失控，他想要索取的东西慢慢变多，这吻也变得更加激烈。

那外面一层大红色的婚服脱去后，里面一层的纱衣不知何时褪下的，那雪白圆润的肩头露出，搭着轻柔的发丝，若隐若现。

淮止的眼睛映着烛光的颜色，自己的脸亦被这烛火映得有些发烫。

一阵风飘入窗，将帘幔吹开，那桌上点着的快燃尽的红烛也熄灭了。

身边的光亮消散，视线也变得昏暗了许多，可看缪月面容的眼睛却依旧清晰明亮。

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十指相扣一路向前走去，似要一同去探寻这世上美好的一切。

她的皮肤泛着一层的淡淡的红粉，被吻过后，更显妩媚可爱。

继而，身上好似滚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像是夹杂着陌生的冰凉触感。很快又一阵火热袭来，那异样的冰冷，很快便被吞噬了。

二人浓重的气息错乱，紧紧贴在一处，近得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淮止耐心地吻着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拂过她的脸庞，绕到她的颈后，再慢慢地延伸。

缪月身上的战栗还未止住，眼里却已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虚化了。

淮止俯下身轻轻抱住她，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了。

不知是不是酒力发作了，他的声音极致魅惑，低沉暗哑，在她耳边轻轻说。

“阿月，阿月……”

缪月的手指覆上他的脸，眼里的水雾越来越重了。

“我在。”

听得她的回复，淮止将她的手牢牢扣住，此刻的理智也已荡然无存了。

屋内的烛火透出红黄色的光，远远地映在人的脸上，衬得脸更红更烫。

缪月的面色红得堪比熟透了的樱桃，眼角滚出晶莹的泪来。

淮止握住她的肩膀，轻柔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她那双好看的眼……

她便仰头去追寻那赋予她冷与热，冰与寒的气息，直至所有的感觉都混在一起。

这一切明明很真，但却真切得有些迷幻，有些不可思议。

他日日观望呵护的雪莲，在清透清亮的水面上慢慢吐露出馨香。而他痴望着，似乎不敢亵渎圣洁的雪莲，只得屏着呼吸望着眼前的美丽。

那些分别的痛苦，那些漫长的等待，那些美好的希冀，那些小心翼翼的念头，都化作了柔情的水。只是这水有了温度，不再如从前一般冰凉彻骨，将自己困于一方天地了。

没有人知道，她对于他而言的意义是什么，他也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如同漆黑麻木的世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他突觉光的意义，甚至想要追寻那光，贪心地想将这光牢牢抓住，不让这光有照亮其他夜色的可能。

到最后，已经无需向别人或向自己言明她对于他的意义所在了。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这意义不言而喻地便成为了他所珍视爱护的东西。

接触到莲瓣的一霎，本来冰凉透骨得水渐渐有了温度。后又不足地想裹挟莲花往外吐露的馨香，拥有多少都不足，似乎要完全占有，标记上独属于水的印记一般。

莲花的花瓣被被水滋养过后，更具光彩。花瓣轻轻舒展开来，往水面延伸，好似张开双臂，再度寻求那能解除燥热的清凉的水源。

水与花慢慢地汇集到一处，相依相靠。莲花需要借水的清凉缓解燥热，清亮的水则仰慕莲花的馨香，情不自禁地向莲花的中心流动。

待红烛熄灭后，窗外的雾色变得更浓。

淮止拥着怀里的人，用手指去勾勒她容貌的轮廓，一笔一画，似乎要将她的样貌刻在皮肤中，血液里。

那无数次梦到的雪莲，一直渴求追寻的雪莲，他一直信奉和守护的雪莲，他愿为之牺牲奉献的雪莲，极其圣洁的雪莲。

终于在这一夜绽放了。

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大结局啦！

接下来是三个番外，正文没交代的两对CP番外会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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