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伊只好喊他。“亚尔!亚尔!停下!”
天知道,澜伊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这么冷静的喊出亚尔的名字。
虽然听起来很惊慌,但没有直接害怕到大喊大叫已经是澜伊最大的努力了。
那些流浪狗看起来多么的吓人啊。脏乱的毛发,流淌着白沫的嘴角,还有冒着凶光的眼睛一切都在告诉路过的生物,瞧,不给点东西你是不能过去的。
澜伊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些流浪狗眼中的食物,只等着亚尔过去,它们就能上前将他分食。
亚尔听见惊慌失措的声音之后连忙回头,看见那群流浪狗眼冒精光看着澜伊时他及时上前。
流浪狗们还是知道好歹的,至少亚尔的块头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它们原本就不动的阵型在此刻退后几步。
他道:“你可以放心的过来。我在你旁边的,这些流浪狗不足为惧。”
他还走到了澜伊的不远处,好似很贴心。
但是澜伊只觉得他实在放狗屁!
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有两米左右,澜伊在浑身僵硬,大脑只剩下恐惧的情况下只能勉强挪动两步。
这两米对于现在的澜伊来说无疑于天方夜谭。
眼看着亚尔站在原地毫无过来的想法,澜伊脑海之中忽然升腾起一阵愤怒。
要不是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澜伊都要不顾涵养的破口大骂。
指甲掐进肉里面,澜伊惨白的脸直冒冷汗,在内心愤怒的支撑之下,他硬生生的挪动了这两米。
在稍微恢复些之后,他连亚尔都没有等待便直接自己先走了。他不敢保证不会再有流浪狗,但是他会保证自己不会再期待这个死呆子来牵他。
经过这件事之后,澜伊对于亚尔的态度一直耿耿于怀。他开始发挥自己的娇气特色,无论如何都要‘闹’到自己满意才罢休。
澜伊的任性有度,无理取闹也只是些许时候,这些亚尔还能理解。
但他觉得澜伊还是太娇了。
饭菜要合胃口,不合胃口就会不吃,一天不吃就会胃痛不舒服。会在床上休息一到两天的样子。在床上还要指挥人走来走去的为他奔波。
这些还能说是因为亚尔的错。
但是,看着脸色酡红的澜伊,亚尔多少对他的吩咐感到不可思议。
“亚尔,给我洗脸。擦擦身子。”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身为同性的两人之间来说,这件事不过帮忙的事情。
但是,那是正常的前提下。
亚尔在此之前也觉得自己会很正常的帮忙澜伊洗脸擦身。
但是看着眼前一掌就能盖住的笑脸,还有闭上的眼睛,酡红的脸颊好似羞怯,苍白的嘴唇因为沾了水变得红润……
睫毛盖住眼珠,澜伊睁开眼,大海一般深邃的颜色好似要将人吸进去。
“怎么了?”
略有些嘶哑的声线响起,打断亚尔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松开澜伊的脸,他怕用力了床上了人儿会碎,也怕自己真的用力。
因为,看起来,很想让人用力,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最好可以好几天不消散……
亚尔收回自己的心思,他道:“我先出去,你还没有好。先自己随便擦两下就好。”
说完之后他便离开了澜伊的房间,从外面看来毫无破绽,甚至澜伊都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
当然,那是在他跨过门槛之前。在门槛差点将亚尔绊倒的时候,澜伊脑中闪过刚才亚尔盯着他的模样。
好像,很饿?就像是饿了很久的人在看自己的食物一样。
澜伊因为发烧浑身酸软,但身上汗津津的实在受不了,大脑在此刻思考不是很灵敏。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擦拭身上。主要是后背胸前这些出汗了。其他的他也有心无力。
擦拭到后背时,澜伊烦得要死,擦不到,还弄得胳膊很酸。
他将帕子一甩,“亚尔。亚尔!”
亚尔在他呼唤第一声时便推门而入,看见澜伊光着上半身时的第一反应是关紧房门。
他走近,妥协般的为澜伊擦拭后背。
麦色的肌肤衬得后背越发的白,巾帕黏在上面不离开。
鬼使神差的,亚尔张开手掌在腰处比了一下。
澜伊在亚尔沉默的擦拭中回过神来,他感受到亚尔的异常。后腰处传来隐隐的压迫。
他转过头,将那只手拿到了自己的腰上。他笑着说:“很细吧。好看吗?”
亚尔的手很粗糙,上面的茧子硬得很,碰上白色肌肤的时候才知道人的身上也能像棉花一样柔软。
他没有说话,但那只手顺从的被带着磨挲了几下。而后落空。
澜伊精神不好,不想理人了。
空落落的感觉在此刻尤为明显,但亚尔不能再让澜伊起来。毕竟他已经闭上眼休息了。
亚尔出去之后澜伊都没有睁过眼,他知道自己不会搞错。
因为他觉得亚尔的举动很明显。
感冒好完全之后澜伊想要去体验钓鱼,这是之前他去农庄一个老伯伯说的。钓鱼好玩。
他还没有尝试过除开参加宴会和骑射之外的游玩,如果可以,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亚尔准备好钓鱼和在外过夜用的东西,将东西全部装上牛车,赶车的是农庄的老伯。
是他提起的钓鱼,自然是要他来选择去哪里钓鱼。
澜伊等待亚尔将一切准备好,他没有穿着繁复的长袍,而是换成了简易的短衣,宽松的衣裤风一吹就能显现出纤细却不瘦弱的身材。
宽大的帽檐可以很好的遮住太阳,至于其他的则不在澜伊的考虑范围。
他坐在椅子上等着亚尔过来,亚尔整理好一切之后来到他身后。
“给我戴帽子。”亚尔轻轻的为澜伊戴上帽子。澜伊伸出手之后亚尔及时的牵住,柔弱无骨般的触感,配合着冲击的肤色,让亚尔更加沉默了。
他的内心在挣扎,在思考。
澜伊站在牛车前不肯上前,“我要上去。”他看向亚尔,期待着他的反应。
亚尔抱着澜伊上去,自己再坐上去,将伞撑起来,比起帽子来说更加方便,还不用让头顶热烘烘的。
澜伊看向他,亚尔伸出手将帽子拿下来,再看着人笑着回过头去。
路途遥远,澜伊不肯好好坐着,觉得屁股底下跟针扎似的,还觉得太颠簸了。
他抓住亚尔的手垫在底下,又觉得不够。他凑近亚尔,“要抱我吗?”
老伯听不见这里的对话,但亚尔的脸还是漫上了红色。为他慌乱的内心,也为手掌的触感。
虽然人肉也是硬邦邦的,但是比起木板上垫了垫子好了很多。
就是有时候不注意抖过火了会有些硬硬的。澜伊一手撑在亚尔胸膛,一手拿扇子为自己扇风。
亚尔太忙了,一手忙着搂住澜伊不让人抖下去,一手挡在两人中间掩饰。
到达的时候,澜伊贴心的先下去,老伯被他拉着去指点江山般讲述哪里适合钓鱼哪里适合做什么。
午后太阳下山之后这里会很冷。老伯告诉澜伊,夜晚需要注意保暖,白日不要玩太多水。
等到两人回到小屋,亚尔已经将行李搬运到木屋之中。
“这里只有一张床,不过亚尔可以打地铺。他粗惯了,小少爷不用担心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老伯一脸自然。
毕竟澜伊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娇气,而且他想象不出来两人同睡一榻的模样,实在是两人相差太大了。无论是地位还是其他的什么。
澜伊都一一应下来,觉得差不多了便回到木屋让亚尔送老伯回去。
老伯没让送,笑呵呵的就自己走了。
“我两日后再来接小少爷。”
小木屋简单得可怜,陈设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套桌椅。厨房和洗漱间在外面。露天的厨房和简易的洗漱间。
幸好洗漱间不是露天的,否则澜伊会让亚尔再好好体会浑身发热的体验。
今天的晚餐还来得及去捕捉。据老伯说这里是湖,湖水资源很好,有鱼有虾不说,晚上还会出现螃蟹一类。
木屋旁边还有栽种的果树,可以摘水果解渴。
安置好一切之后自然是要找吃的,澜伊坐在躺椅上等着鱼儿上钩,亚尔坐在他旁边的地上给他打伞。
啊,真的搞得像奴仆一样。澜伊想着,像听话的样子,其实很不安分。
打掉摸到腰间的手,澜伊道:“我要吃水果。”
伞完全可以绑到旁边的木桩上,却偏偏要自己拿着好让他心软讨些好处。
亚尔知道澜伊这种人是不会轻易的松口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的。那么就是看胆子的问题。
只要澜伊是接受他的,他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便不会受到惩罚。
就像是在牛车上一样,两人都是相互的。澜伊会故意折腾他。但亚尔也会自己讨些好处。
太过分的澜伊会阻止,所以只要澜伊不开口,亚尔甚至可以一直磨挲他的肌肤不松手。
就像是一个肌肤饥渴症的人,或许,应该叫做另外一各更贴切的形容。
一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