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畔的火与诗 第5章 信息汇总

进了房间，夕颜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观察，占星师小姐就已经开始解释了。

“那，那边是我的小猫住的地方，默拉皮，它不怎么亲人……”

循着占星师小姐的声音，夕颜仔细看了眼房间角落，是书架石桌，并没有类似猫窝的设计，只有一本书摊开落在地上。

她了然：“所以之前的声响，是小猫受到惊吓了吗？那真是对不起啊。”

“啊……不是！不是！”占星师小姐反应很大，但却没有解释，她动作迅速，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去把地上的书取了过来：“我们，我们去上面吧，我来告诉你，真相……”

上面？

夕颜有些疑惑，这房子从外面看，只是一个一层的小屋，现在的屋顶虽然相较外面低了些，但也是正常房体的结构，一个娇小女性住起来，绝不会显得逼囧，多出来的空间至多一米，做不出二层这种结构。

当然，她没有问，不然这位过于紧张的占星师小姐，大概会直接把房子的打造原理说出来，她是来问话的，又不是来查户口的。

通过房子最里面的楼梯，到了所谓的二层，夕颜大概也能清楚原理了，上层是圆顶的，比下面小一圈，可能边缘那点不够高的空间都被填平了。

至于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以及房子里面的空间，其实从一楼开始就显得大一些，二楼围一圈之后，更明显了，这种事……

拜托，这是魔法世界背景唉，有什么是一个空间魔法不能解释的？就算不能，再加上一个隐形魔法，足矣。

走到类似于“炕”这种设计的平台上，在占星师小姐的指引下，夕颜坐到炕上的圆桌边，看占星师小姐做法一般，在周围引燃了烛火。

最后一盏，被摆到了圆桌上，正中间，然后整个屋子骤暗，圆桌上好像有什么纹路显现，不过很快，占星师小姐就把带上来的书也摆上了圆桌，让人再也看不清纹路整体了。

“陌生的朋友，我向你发问，你向我证言，请问，你的真名是？”念起固定的台词，占星师小姐说话就顺畅太多了，还难得有了些神秘和威严。

因为有前车之鉴，夕颜比较谨慎的确认了一下，若这也是一个不能说谎的仪式，那就要换一下话术了：“必须说吗？说实话？”

“汝之真言，可换吾之真言。”这就非常直白了然。

不过这孩子风格很多变啊，说话都要换几种方式，中二的，念诗的，这还文绉绉的。

当然，这位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夕颜还是愿意信的，她念了自己的名字，真的那个：“陈月夕，这是真名，虽然你听起来会很怪。”

占星师皱着眉，不过她有自己的确认方式，琢磨了一阵，还是认可了这个答案，她继续念下一句台词：“真诚的朋友，你向我发问，我为你预言，我将见你心之所想，你将得我眼中所见。”

“你要走的路，你要去的地方，都将在这里呈现。”桌上的书籍无风自动，烛火飘摇，直到某一页才平息。

“结果是……”占星师看着书上的内容，直接开始了讲故事的流程：“火焰一族，一直有往生的传闻，在生命快要结束时，就点燃火焰，与之战斗，直到再一次复燃，或者面临失败。”

可有够套路化的，不过夕颜也能理解，这任务说不定就他们几个能体验，而且小姑娘设定比较怕人，能正经的把任务念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就当体谅小孩喽，而且故事念的还挺好的。

“复燃者，是神明所钟爱的，神明会注视他们，给予指引，给予关怀，甚至是……为此、自燃。神明钟爱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唯独她最初的愿望不能被实现。”

念到一半，可能是占星师自己都不能理解，所以语句难得磕绊，这种背词的状态，也能看到一些之前的样貌。

夕颜当然也注意到了，自燃？结合前文，是点燃自己吗？神明有几率会失败吗？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这么想着，夕颜也直接问了，不过问得还是比较隐晦：“那……失败者，会被带到哪里呢？”

“会……”这个问题，让占星师卡壳了片刻，不过她很快接上了，语气镇定，看样子是翻到了答案：“会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嗯？真的吗？”这么严重？神明也会这样？那这个仪式问题就大了，有极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内幕。

“故事里是这么说的。”占星师完全不准备展现自己的自主性，一副万事书里说了算的感觉。

对付这种嘛……很简单。

夕颜伸手虚指向那本书：“那这书是谁给你的呢？”

“啊！啊？菲丽娜小姐……”

是一个全新的人名呢，夕颜和记忆对照了一番，确认没听说过，于是就继续问：“那是谁啊？这位，菲丽娜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说到这种程度，面前这位小占星师，忽然就清醒了：“不，不能说！”

“这有什么问题……嗯？”夕颜忽然看向窜来的黑影，她下意识躲避，却见黑影并不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哗啦啦打翻了圆桌上的烛台。

好在，这位占星师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在紧急时刻格外敏锐，她及时护住了自己的书，这里的东西又都是石制，烛台倒地，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不过，这只脾气爆，不亲人的小猫，夕颜算是见识了。

而且，既然问到了关键信息，剩下的又明显是不能说的内容，那么后面的流程就很简单了。

“占星师小姐，你家的猫好像很排斥我。”夕颜表情并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仿佛只是随意找的理由：“是我的到来让它感到不开心了吗……那，反正我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就先离开了？”

占星师收拾完烛台之后，又把书安置在合适的位置，抱住那只小猫，向夕颜表示抱歉：“没，没有，它一直是这样的，我……招待不周，请多体谅。”

“没事没事。”夕颜笑着摆摆手，自觉离开了房子。

走在无人的旷野，她暗自沉思：“那只猫……好怪。”

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是某种异族吗？这符合标准的就太多了……最贴近的首先是魔兽和兽族，但一个本身强大，并且，本体变换的厉害，除非是刚出生的幼崽，不然没有个体愿意屈居于这种体型……更别说被其他生灵抱养。

他们就算是和兽族相处，也是以平等伙伴的形式，甚至相处的时候格外高傲，好似反向圈养。

至于兽族，那是永恒神树的眷族，居住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界，魔兽之森内圈。

上面还有主神级的神明，兽神庇护。而兽神，那位在升格之前，是一名种族的守护神……

所以哪怕升格之后，暂且不论祂隐秘的职权，只从本身出发，祂也必然会偏爱兽族，在天耀的陆地上，背景能和兽族匹敌的，大概只有……同在魔兽之森内部的紫雾圣城。

这个种族，是有很小体型的化身了，外表是非常漂亮了，但……谁敢奴役？

天耀南边是有大型拍卖场的，他们玩家还去截过几次，主要就精灵长的太漂亮，在这里很容易就会被送上拍卖场，而且精灵的背景没了，哪怕单体战斗力很强，也很容易遭殃。

同类的还有，北耀冰原上的冰族，人家擅长主场战斗，在北耀，没有存在能打得过，但一旦出了雪原，他们的战力就被砍半了，再加上外表奇特，那种纯粹洁白的样子，很少见，也是拍卖场的常客。

人族的个体也有，不过这要比较特殊，最好有些非人特征，不然就私下交易了，根本上不了拍卖场。

还有就是，在南海边直接抓海族，海族可非常强势，大概是世界第一强悍的种族了，而且不论哪种都有强大的个体战力，很容易就会招致祸殃。

传闻中，就有卖家被已经受限的海魔女（人鱼，也称为深海灵族），开膛破肚，徒手撕掉，但这依旧不减他们的热情，也算是异世界让人讨厌的点了。

他们连当场死亡都不怕了，甚至还追捧着虚假的名声，妄想驯服暴烈的深海，可就是这样，他们不敢碰兽族，分明兽族的相貌更符合他们的审美。

无论雌雄，幼年时都会懵懂可爱，到成年时又各有各的风采，还会变成软糯小只的幼兽，哪怕成年，也仅仅是多出一个，更加健美霸气的形象，幼兽的形态不会消失……

因为没有人交流打乱思绪，夕颜自己琢磨着，莫名就拐到了，其他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她猛摇头，把这些东西抛到角落，看向近在咫尺的聚落，到地方了，也该打起精神了。

她摆上常用的微笑，做出一副对收获挺满意的样子，向他们借来的暂住地进发。

回到住处，其他人也都回来了，在客厅的各个角落静默，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到夕颜进来，执铭先放下了自己的演算本，关闭游戏任务面板附带的文档：“回来了，那对个信息？”

另外两位也分别关闭搜索网页，或是把该保存的内容进行保存，之后自觉落座，开始进行信息汇总。

“我先来吧。”执铭看几位队友都准备好了，自觉起头：“我在见那位巫祝时，得到了一些好似有效的信息，他说他老了，未知的死亡，让他感到害怕，让他想起曾经，甚至因此，而彻夜慌神。”

至于那个曾经是什么？

“我问过他原因，他没有说，只说他见过死亡，不止活人害怕死亡，重生者只会更怕，连神明也逃不过。”讲到这里，执铭停顿了一瞬，然后开始说自己的推论：“我是认为，他所说的死亡，是‘死神’。”

而据他们来之前的了解，死神开始对沙漠有影响，是在第二次神战后，距今也有快500年了。

“然后……”是基于结论上的推论：“他说，他害怕死亡，重生者害怕死亡，死亡让他想到曾经，那有没有可能？他是个所谓的‘重生者’。”

“最后，问题引到了神明，他说神明也害怕死亡，那就大胆推论一下，这个神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个所谓的‘重生者’，于是出了某种问题，让我们来调查……”

“太大胆了。”澜生用没有任何起伏的话语捧场：“不过也不是不可信。”

他看执铭像是说完了，就开始了自己的叙述：“我没去问那几个任务对象，只在屋顶听了听。”

澜生负责的那几个，是神明的狂热信徒，年轻，执拗，还有些无知，没法正常交流，不是值得浪费口舌去打听的类型，所以安排给他正好。

“他们都提到了，成人礼。”说到这个，澜生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他们要去水畔举行成人礼，在那里，化生为人，以得到力量，恩惠，和神明的赐福……”

“据他们所说，这个仪式很邪门。”这当然不是那些人本人的评价，明显属于澜生后期自己加上的：“受过礼后，就好像重新长出了双目和手脚，看向世界，甚至感觉自己曾经的视觉都是朦胧的，就好像他们曾经是个灵魂，和世界隔着一层膜，成人礼后，他们真正变成人了。”

总结完听到的话语，澜生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所以在这之中，那个主导仪式的神明到底做了什么呢？”

不到交流的时刻，言忆就默默当个文记，他把这个问题也记上，看向夕颜：“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对于这个，夕颜有自己的判断，她大概明白，自己是碰到任务关键了，于是，她示意言忆：“你先。”

“这样啊。”言忆把自己的问题也快速输入到记事板上，然后才开始分享信息：“我去见的那几位，先知的消息，最可信，她比起预言家，更像一个，投机分子，主要是眼光独到，当然，忽悠人的手段不少。”

“她说火山在现今很平静，好似没有一点活性，但正在做的是积攒力量，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爆发’。”言忆伸手握拳，然后张开，之后做出解释：“这里的爆发不是指正常的火山爆发，而是，火山向外界展现力量。”

为什么会认为这个先知的话语可信呢？

这火山实在平静太久了，几百年来都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外人都没几个，虽然排外，但民风还算淳朴，哪怕是这里最胆小的存在，也敢回答陌生人的问题。

然后这时，有一个狂人表明，她认为和平维持不了多久，马上就该迎来纷争了，如果她只是随口一说，那么没有人会信她。

言忆会信，当然是因为对方给出了理由。

“她给我讲了一点历史，曾经，第二次神战，这边的火焰一族参与过，走的是光明阵营。”

玩家进游戏时，遇到的第一个神，也是第一个主神，就是光明。

那位，简直就像游戏的看板一样，在他们创号之初，念出了属于自己的欢迎词，那类语句有些玩家能听到第二遍，但大多数，就只那一次了。

据说封测期间，剧情没多少，但和光明联系更深，封测所在的地方，是正统的，确认的，玩家的主城，紫雾圣城，虽然他们现在根本没路径进去就对了，不然至于在废墟建城吗？

圣城，是光明出身的地方，她年少时期曾在那里修行，征战神座期间，所创立的某个组织，也在隐藏在圣城下。

当然，以上这些信息，都只有一个作用，证明了这边的居民，和他们玩家，是一个阵营，至少500年前是的。

现在，不确定，不过他们正在做的这个任务，如果解决了，大概就能给对方定性了。

“光明？”这可是花语者的终极目标，和主神交流！而他们最初就做到了，这对夕颜来说自然印象深刻，也会刻意收集信息：“你的那个职业导师？文案分析直接给写，‘光明很忙，没时间管你’，的那个？”

“是的。”言忆不论听到多脱线的问题，都能很正经地解答，不受半分影响：“所以我认为这个会有用，很可能是我们这个任务出现的原因。对方也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认为，这边的神明会重新参与战争。”

做出总结，言忆把话头引给夕颜：“你的呢？”

这个，夕颜早构思好了语句，把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

“我是去听占星师讲故事了，她说了这边的某些传说，和你们的信息隐隐对得上，就是，在要死的时，去进行某种仪式，然后失败了就化成灰烬，如果成功了，就能重新活过来，并且活的很好。”

“我的那个是重新活过来？”澜生专注于自己的问题，于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被这么一提，执铭也发觉了：“那我那个就是快要死去。不过神明是什么情况，据言忆说的，这边神明是光明阵营，光明复活术了得，她有什么理由怕死，不会就是因为用过复活术，所以害怕死神吧？”

“队长，在没听完全话之前，请不要大胆推论。虽然我并不会被你带歪，但这样容易让人陷入思想误区。”

夕颜友善提醒了之后，继续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对于重燃者，那位的原话是，‘神明会注视他们，给予指引，给予关怀，甚至是为此自燃’，感觉应该不是自杀吧？就算珍贵，神明也没道理这么做。”

这……这个信息一出来，把其他几个都干沉默了，就像夕颜说的，信息不全下结论，容易把人带进思想误区。

特别是他们队长这种，逻辑很是奇葩，几个毫不相关的线索，他给拉到一起，随意搭配然后解释，都能让事件显得合情合理。

言忆也是因此，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虽然他记忆力超群，能记住很多东西，但，执铭的某些言论，他大脑会自动屏蔽，认为那是垃圾，可是为了复盘又必须得记，于是就只能手动了。

夕颜就不用这样，她能完美地屏蔽过无用信息，说出重点：“对了，在询问期间，你们有没有听过……菲丽娜这个名字？”

见几人或是沉思，或是皱眉，夕颜又加以补充：“或者有类似的名字出现，也算。这个人的名字应该是秘密，我都是在对方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听到的。”

“她或许，知识渊博，又比较热心？有类似形象吗？”如果有这么一个存在，她属于众所周知，但又不在人群中，是独居之人的依赖，也是群居之人的隐秘，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那么这个人……

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魔鬼，是少数人口中的禁忌，要么？这就是神明。

夕颜根据几人的反应，推算出了这个离谱的结果，她也大胆地说：“你们听过这里神明的名字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几人的反应就大了，他们努力询问了那么久，而这个地方又那么明摆的尊崇神，但是他们竟然连这里神明的神名，神职，称呼这些基础信息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都没人发现不对吗？夕颜看其他人的反应，同样愣住了，她自己，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他们明明是来做任务寻找神明的，为什么没有人去问一下神明具体是什么呢？或许是问了，但对方潜移默化地绕过了，而他们也没有发现……

在这时，执铭忽然发出一声怪叫：“嗬！任务！”

听到这个，众人就精神了。

执铭点开面板详情，念出了这个很简短的问题：“在我们不知晓的角落，有火焰燃烧着……有些人，在火焰中消失了。”

“请问？”这是一样的问题，不过再次看，心境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执铭的声音带着某种疑虑：“这是故事？还是真相？”

“需要回答的问题能同时存在两个，请尽快做出回答，以方便任务继续进行，嗯，我们想要的条件刷出来了。”

念完任务要求，执铭又看向了自己的队员们：“这个问题，按已经查到的信息，应该是可以回答了吧。”

“回吧。”言忆投出自己的赞同票，并附上理由：“正好我们可以看看，这任务的交互模式具体怎么进行。以及，这里的问题同时存在两个，大概率是我们第一个任务根本完不成，所以还是单线行走……”

这理由得到了认可，执铭根据他们得到的信息，做出了选择：“是真相。”

为了展示角色性格，我稍微加了一点时间观，以及无用信息……其实，都不用管。

后面我能用到的，会例行解释，用不到的，那管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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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信息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