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生命值更新至60天,下个世界即将前往灵异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
“呼——”贺君清骤然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身体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但是坠亡所带来的惊惧似乎没有立刻消亡。
过了好一会儿,贺君清才平静下来,他闭了闭眼睛又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天贺君清有些起晚了,他拉开窗帘在阳光下坐了一天。
明天正好是周末,贺君清打算回自己的老家看一看。
不过说是老家,事实上他对这个所谓的家没有半分的概念。
从小他就和贺奕然互换,后来贺奕然二十岁的时候父母去世,所谓的老家现在也只剩两座坟。
周末很快到来,贺君清换了身休闲装准备出门,却正好碰见沈镜司站在门外。
他似乎刚刚还打算敲门,看见贺君清出来之后就放下了手。
“这么巧的事情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贺君清对他笑了下,漂亮的眼睛弯起一点弧度,“如果不是相信沈先生的人品,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的门口安装了我不知道的监控了。”
“确实就是巧合而已,”沈镜司垂眸看着他,目光专注,“不过这样的巧合或许一个月甚至更久才会发生一次。”
而在这背后,是沈镜司一次又一次地守株待兔。
但是这些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贺君清。
现阶段他们还处于朋友的阶段,沈镜司知道什么会给他带来负担,而这不是他的初衷。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要出门?”
“嗯,散散步。”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要邀请你一起吃饭呢。”沈镜司把陪他去的话咽了回去,因为贺君清看起来并不想要别人陪伴。
“下次再约吧,”贺君清提了提自己的背包,“我现在该走了。”
贺君清亲生父母的家距离市里其实不算太远,但是道路崎岖,贺君清开了一上午的车,落地的时候整辆车都变得难以入眼。
乡里人不怎么认识贺君清的车,更不认识贺君清这个人,只是对这个突然造访的俊美年轻人有些好奇。
贺君清按照自己调查到的地址找了过去。
非常老且破旧的房子,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都有些生锈了。
贺君清没打算进去,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然后看到斜对门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太太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老贺家的儿子啊?”
很巧,这一家人也姓贺。
老太太似乎是专门出来找他的,看起来很和蔼,“进来坐坐,这天有点冷了,我给你倒杯茶暖暖。”
贺君清跟着老太太进去了。
也是相当逼仄简陋的房子,但或许是老太太爱干净,收拾得还算利落。
贺君清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了老太太递过来的茶。
“早听说老贺家跟别人抱错了儿子,可惜他们夫妇俩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前后生病去世,之后我再也没见着奕然——就是抱错那个。”
“我知道,”贺君清点点头,又问,“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太太知道他问的是夫妇俩,于是说,“他们俩啊一辈子勤勤恳恳,一直也没怎么红过脸,有了孩子之后,恨不得把一切都掏给孩子,但是……”
老太太有些犹豫。
贺君清接了下去,“但是,这个儿子有点不成器。”
老太太叹了口气,“倒也不至于不成器,估摸着就是在外头让人给带坏了,回来要这要那的,他俩没啥没钱,就硬凑,能给的都给了,要不然也至于后来生病就直接不治了。”
“看来他们对贺奕然挺好的。”贺君清说。
老太太一拍腿,“是啊。”
说完之后又想起来眼前的这个才是老贺家的孩子,又说,“如果你在家的话,他们对你肯定也好。”
贺君清没回答,“他们的墓地在哪里?”
老太太给贺君清指了路,贺君清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才找到那两个人的坟墓。
贺君清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点水果和酒摆在坟墓面前,然后站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有说。
按理来说这里埋葬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以至于贺君清现在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即便是他们还活着,恐怕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贺君清对于没有相处过的亲情不抱任何幻想,毕竟几十年相处下来的也不过如此。
比起他,他们应该更想要见见贺奕然。
但是很可惜,以他对贺奕然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再回到这里。
晚上八点,贺君清才刚刚到家就收到了沈镜司的消息。
【回了吗?】
【刚回。】
发完消息之后贺君清就没再注意手机,他在厨房里倒了杯水,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落入胃中,贺君清皱了下眉头,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贺君清打开门,看见沈镜司站在门外,他有些意外,“怎么过来了?”
沈镜司抬了下手,贺君清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拿着几个饭盒,“我看了下时间,你刚回来应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贺君清笑了下,“那太好了,我确实没吃东西。”
他让开路,沈镜司进门,关门,站在门口换拖鞋的时候他问,“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晚饭怎么解决?”
“那就不吃了。”贺君清今天给阿姨放了假,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吃饭的问题。
贺君清回过头,看见沈镜司将手中的饭盒打开,一股饭菜的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他去厨房拿了筷子,问沈镜司,“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吧。”
“好。”沈镜司从贺君清那里接过来筷子。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只不过也没人觉得尴尬,好像他们之间本来就该这样似的。
吃完饭之后,贺君清看了会儿似乎准备离开的沈镜司,“喝酒吗?”
沈镜司有些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贺君清从冰箱里买了几瓶啤酒去了阳台,沈镜司从他手里接过来,打开后又递给了他。
贺君清手里还拿着一罐没打开的啤酒,看到这他没忍住笑了下,“谢谢呀。”
一罐啤酒下去,贺君清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听到身侧的沈镜司问,“今天还顺利吗?”
贺君清朝着他望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很好,或者是星星很亮,总之他觉得沈镜司今天晚上看起来有些温柔。
“你看起来不太好。”沈镜司说。
“挺顺利的,”贺君清没理会他的后一句话,“开车到了地址之后,有个老太太告诉了我位置,我很快就找到了。”
贺君清喝了口啤酒,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不过不醉人,所以他的冰箱里也会放着。
“也算是见过了,”贺君清顿了顿,“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就带了点水果。”
“你能去,他们知道也许就很开心了。”
“呵,”贺君清侧过脸,“不需要哄我,我没觉得难过。以我现在的处境,还犯不上为了这件事情而难过。”
他又转过来看向沈镜司,“我们不合适。”
这样突兀的拒绝和前面的一句话毫无关系,沈镜司并不意外,“为什么?”
“我觉得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有理由,”贺君清皱了下眉头,“我不想和你谈恋爱。”
“好,那你觉得不合适,就不谈恋爱。”沈镜司顺从地回答。
贺君清又觉得他奇怪,他喝了口酒,“……我还以为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听了我的拒绝之后会恼羞成怒,然后搞个强制爱。”
沈镜司没觉得他好笑,只是问,“你喜欢吗?”
“不喜欢,”贺君清眯了眯眼睛,“我不能容忍任何人踩在我头上。”
沈镜司点点头,“我也不喜欢。”
他的语气很淡,“过于强势的感情是畸形的,畸形的感情不会带来好的结果。”
“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现在他们两个长期分居,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一辈子都不想见面。”
贺君清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问,“那你呢?”
“我?”沈镜司看向他,思索了下说,“这种畸形的关系下是没人在乎自己的子女的,甚至想要故意回避。”
贺君清的啤酒罐轻轻碰了下沈镜司的,“干杯,祝我们两个小可怜。”
沈镜司的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看着对面的贺君清,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笑了下,说,“好。”
不幸的遭遇让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不知不觉间啤酒罐洒了一地,而贺君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歪过头睡着了。
沈镜司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当他注意到贺君清睡着之后缓缓松了一口气。
“君清,”沈镜司站起身来,弯下腰靠近他,“回卧室睡,在这里会感冒。”
贺君清没有回答他。
于是沈镜司理所当然地将他抱进卧室里放下,为他盖好被子。
做好这一切之后,沈镜司没有多留,他低下头在贺君清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
“一切都会好的。”他说。